肋骨+番外(65)
“别啊带我去呗!”
“去个屁,没什么好玩的,我住的那地方什么都没有,又小又穷,你这种大音乐家看不上。”
“我答应了伊万要拍摄中国小镇,帮他提供画画的素材,你母亲也同意了啊!”
“什么?”江海州拧眉。
“她没和你说?”
江海州把烟头摁在茶几上,一把拿回了手机。
他妈妈要留在俄罗斯住一段时间,应该是帮小伊万一起研究画画,老伊万是妈妈的老师,但是因喝醉摔伤手臂不能再画画,就让他妈妈帮着指点小儿子。他妈住在这他倒是放心,可是要他带回去一个算什么事儿?
他挂了电话,脸上阴晴不定。
“我会很听话的。”安德烈再次举起双手,“我哪都不去。”
“那你拍个屁?”江海州撩起眼皮。
“也行,就是有点难拍。”
江海州不想听他皮,“先说好,去了中国,管住你自己那根儿玩意,不许带人回家,出去做要戴套,不准喝醉不准夜不归宿,不然到了地儿你爱哪哪去,别联系我。”
“好好好,我都答应你!”
江海州这才缓和了脸色,安德烈浪归浪,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刚说完没想到很快就被打了脸,手机里突然就来了付宽的电话。
江海州接了起来。
“视频,打开。”
话语里少见的言简意赅,语调还很冷淡,这让江海州不自觉的愣了。
他看了眼坐在那的安德烈,想着要不要先把安德烈介绍给付宽,不然这么个玩意的存在很难保证付宽不多想。
他就这么犹豫了几秒钟,付宽的眼睛就黯淡了下去,果然……那里,是有江喜欢的人吗?李卓凡说过,江海州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孔骁也是,这个漂亮的男孩也是。
而他付宽只是其中一员,没什么不同。
他想起刚才那张照片,这个男孩搂着江海州,笑的灿烂又得意,还带着挑衅的姿态给自己比剪刀手,而江海州就坐在那懒洋洋的抽烟,看起来像是……像是事后烟一样。
他努力克制住哽咽的冲动,用尽量平缓的语气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明天下午五点能到市里的机场,七点多能到咱家那。”毕竟是郊区的小镇,他已经联系了孙超接他,就算不堵车的话怎么也得两个多小时。江海州看他不再执着开视频,无端松了一口气。
“我去,接你。”
“不用,在家等我就行。”
江海州想他回去肯定第一时间找付宽了,这小孩儿虽然不娇气但细皮嫩肉的,他不想让他一个人去机场车站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小孩儿以前估计也没自己去过市区,虽然有张启孙超他们护着,但江海州还是不放心,没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事儿不得急死,自己仇家那么多,上次动刀子的还没找到,他可不能放付宽跑那么远。
“好。”付宽突然就把电话挂了。
……
???
江海州盯着嘟嘟的手机看了一会儿,有点怀疑人生。
怎么了,付宽突然挂自己电话,掉线?没电?
他打了回去,付宽没接。
江海州脸上挂着的慵懒笑容消失了。
不会是出事了吧?
他又打了几遍,每次都被按掉,最后连接通的提醒都没有,直接显示正在通话中,江海州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拉黑了。
他一头雾水。
安德烈坏笑的看他,“你的小情人闹脾气了?”
江海州没搭理,情绪不佳。
“明天回去艹死他,让他敢这么任性的拂你面子!”
“嘴巴放干净些!”江海州又点了一根烟,想了想发了微信过去。
——怎么了小祖宗,好端端的生什么气?怎么不接电话。
——我没事。
付宽的信息倒是回复的很快,就是感觉有些言不由衷。
——和老公说说,谁欺负你了?
——我真没事,不用担心。
江海州眉心微蹙,叹了口气。
安德烈坐过来,手搭在他腿上,“吵架了?”
江海州把他手打开,换了个姿势坐着,看起来有些疲惫。
“不会吧,这个小孩儿真能把你影响成这样?”他夸张的瞪大眼睛,“这回我真的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魅力了!”
“我下午就回,你要是跟着就赶紧收拾,我那没多余的东西。”
安德烈张了张嘴,突然就搂住江海州在他脸上重重的吧唧一口,“爱死你了我这就回去准备!”
江海州抽搐着脸,使劲儿蹭了蹭,一脸嫌弃。
以前江海州无牵无挂,也不惦记谁,在哪都是住,何况江净都在这他就更没理由回去了,那不过是一个房子而已,现在不行。眼看着国庆的假期快结束了,他还没来得及和小孩好好相处,不如提前一波,给小孩儿个惊喜。
江海州不知道那惊喜很可能变成惊吓,总之他把安德烈扔回家,风尘仆仆来到付宽家小区门口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胡乐的一个电话叫走了。
“出事了老大!”
“什么事儿啊这么急?”
“张启把李论给打了!”
“什么?草他大爷!”江海州愣了一秒,紧接着骂了一句,搭了孙超的车就走。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孙超,“路上怎么不说?”
“哥,这大概是五分钟之前发生的,我是一点不知情。”
江海州捏着眉心,怎么就和李论过不去了,再这么来两回刀疤可能就要找自己谈话了,那老犊子他要是没看错身上可能是挂着人命的,真要是发起狠来别说这几头烂蒜,连他江海州这种良民都不够看。
江海州拍了拍自己大腿根,那有一道疤,是他开始混的时候手生让人给一刀子抽上去的,深得一比,差点把他子孙根给断了,那是他帮刀疤挡的,没这一刀他江海州一个十几岁的屁孩子拿什么混靠什么镇场子,靠他身上那些用祛疤膏就能抹平的小口子么。
他至今都不敢穿三角内裤,就怕别人看见这属于社会大哥的标志,如今只觉得傻逼,命没了不要紧,那玩意没了想自杀都特么不是一全乎人儿。
“别担心州哥。”孙超看江海州有些烦躁,不禁出言安慰,“张启不是没分寸的人。”
江海州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连他妈李论都敢打,还有什么是没分寸的,把人给轮了才算吗?
李论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主,但江海州真正忌惮他身后的人,本来老实人就不能轻易惹,还他妈是个有后台的,上次李论的哥们儿犯了事儿都得他亲自跑一趟,这次倒好,没头没了的找了正主,他江海州真该他娘的换一波朋友冲冲水逆的晦气了。
不过孙超这句话也不是没凭据,张启和江海州混了能有个两年,期间大大小小的架没少一起上场。给江海州的印象这是个比较沉着的胖子,顶多打完仗把钢管扔大操场笑嘻嘻说一句找不着了。
胖子家里没什么人,爹妈都是那种混又不出头的,现在已经不知流窜到哪作案去了,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被人没爹没娘的骂到大,再好的人也早就扭曲里子变黑了,他张启骨子里就带着流氓地痞的基因,是大金链子豆豆鞋,小猪佩奇身上纹的社会人。
他没看胖子在乎过什么东西,比他还吊儿郎当,非要说出来一个也就是那理发店的紫毛非主流小姑娘了,那是江海州唯一能在张启身上看到他铁汉柔情一面的地儿。
那姑娘江海州不了解,只知道很能作,但有张启罩着,张启又跟他还不错,因此陈露绿一直混的不赖,跟个大姐头一样手底下的学员都巴结她打杂倒水从来不敢拿工资那种,这小姑娘还三天两头撕逼打架,然后哭唧唧的找张启擦屁股。
张启是真心稀罕她,出点事儿大冬天都能大半夜爬起来踩着雪壳子过去哄人。张启要像那个胡小军一样,陈露绿也不敢这么狂,都是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