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挚友看上以后(6)
“……”十七岁的某少年长见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是真实事件改编,我读高中的时候,不知道是高一还是高二,坐我后排的男生在那儿讨论卫生巾的使用方式,一个就很懂的告诉另一个卫生巾是贴在小裤裤上来用的,还用手形象的做着护翼折叠过去的动作,那单纯的男生就惊异的瞪大眼睛,一会儿一个“欸?”“欸??”“欸???”
坐在他们前面的我印象深刻……
我以为这个是常识来着←_←。
第4章
“我说……”云天赐看了看那内裤,又看了看自己的小伙伴,惊奇的和发现新大陆似的:“你小子咋知道的?”
还贴的这么好:“你用过是吧?”
“呸!谁用过了?”花年微微红了脸,这才解释道:“我这不刚才去买卫生巾了吗?那个导购教我的。”
云天赐还是觉得他在这方面有天赋,于是脑子灵光一闪,来了主意,当即露出“友善”的微笑。
花年看他笑的这么邪恶,背后就发寒起来,只听云天赐对他说道:“要不……你和我一起穿吧?”
“!!!”花年瞪着他:“我?我又没来大姨妈!”
“大、大……什么大姨妈?!”云天赐又涨红了脸,“我一个大男人流血,那能叫大姨妈吗?我这叫阳刚有血性!”
花年觉得他说这话的感觉有点儿像孔乙己。
云天赐越想越来劲了,大家都是青春少年郎,凭什么他穿他不穿?不带小伙伴下水的老大就不是一个好老大,于是指挥着花年:
“你再去衣柜里拿条内裤出来,咱俩哥们一起穿!”
“不!”花年抵死不从。
云天赐就把平日里教唆他和自己一块捣蛋的那一套拿了出来,围着浴巾坐在床上一脸大义凛然,说话的语气比传销头子还充满激情:“是兄弟就不许说不!咱俩七岁在厕所烧香结拜,我做老大的什么时候亏待过你?我喝一瓶娃哈哈都想着给你留一口呢!是兄弟就陪我一起穿!”
“……”他拿这一套出来花年就拒绝不了了,只得又贴了个“婴儿尿不湿”出来,云天赐这才高兴了,有小伙伴陪着用起卫生巾来底气也足了不少,这才从床上下来拿着内裤进卫生间换去了。
这回他倒弄的快,不到三分钟就在厕所里头喊:“花年,你穿好了吗?”
花年坐在电脑前面翘着腿,旁边放着贴着卫生巾的内裤,对着卫生间喊:“好了!”
云天赐于是套着黑色三角小裤裤出来了,腰间没了大浴巾,能明显的看到薄薄的内裤被卫生巾撑出了痕迹,以至于连云天赐本就不大的小鸟更加不显眼了。
两小伙伴大眼瞪小眼,然后花年露出了笑,云天赐大怒,用三步上篮的动作一个健步冲过来,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扣篮”。
“你丫唬我呢?”云天赐恼羞成怒,对着花年暴打,把小伙伴打的抱头鼠窜:“让你骗我!不仗义!你这龟孙子!”
说着就不服气的伸手去扒拉他的裤子,吓的花年不抱头了,赶紧双手拽住自己的裤头并和他扭打起来。
两人正闹腾着,楼下传来了车库打开的声音,两名少年皆是一愣,一个拉着松垮垮的裤子一个套着内裤都奔到了窗边。
这一看,一亮白色比亚迪,正是花年妈妈回来了,于是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奔回了床边。
“快躺下快躺下!”花年招呼着云天赐,后者一个鲤鱼飞跃蹦到了床上,花年用薄被把他掖住,然后又把白糖水塞他手里,几秒前还在打架的两人瞬间变得友爱又和谐。
于是等花妈妈进房间时,看到的便是自家儿子在好好照顾“生病”的小伙伴的温馨感人画面。
“妈!”花年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笑:“你回来啦。”
“嗯。”花妈妈走了进来,看到了卫生间里带血的校服和散落在地上的卫生巾包装纸,又看到了花年买的那一大袋卫生巾,还有地上的几滴已经干涸的血渍,觉得房间有些乱。
不过她并没有在意,而是快步走到了床边,摸了摸云天赐的脸,微凉。
“林姨。”云天赐乖乖巧巧的唤了她一声,眼底带着紧张和不安,让花妈妈不由想起了十几年前第一次给他做身体检查的场景来。
五岁的小孩一个人坐在检查台上,身子瘦巴巴的,乌亮的眼睛透着水润,好似随时都要掉下泪来,让他脱衣服时,他还双手紧紧抓着裤头不敢,跟受惊的小动物似的,让她看了心疼死了。
最后还是在云妈妈的协助下才把他脱光了,嫩嫩的小屁股上仍留着一些他爸爸用拖鞋打的淤痕。
那时花妈妈还没做上妇产科主任,也是第一次看到双性人,其实关于雌雄同体的发生率并不低,有0.1%到0.2%的活产儿会因性别不明会引起医疗关注,也包括以手术消除此现象的人。其它人估计得真正雌雄同体的发生率则低很多,约为0.018%(此段数据取自百度百科)。
但大多数雌雄同体症状不明显,只是内部多了一些不应有的器官,光看体外特征是看不出来的,有些人一辈子都发现不了,有些到了青年或是中年才露出倪端,而云天赐却是病例中少数的显性,一出生就具有肉眼可见的两套发育完整的生殖系统。
“之前做过检查了吗?”她问着云妈妈。
“做过了,医生说是XXY变异染色体。”云妈妈的眼眶微红,然后向自己的邻居阐明了一切。
原来她和丈夫是远房亲戚,都姓云,但两人进入了同县的律师事务所才认识,一开始以为只是姓氏相同而已,那个小县城里姓云的不多,但也有好几家,但相恋后走访了亲戚,才发现他们有着一个祖宗,对照族谱算下来,他们两刚好是第四代,在法律上是可以结婚的。
于是结了,却没想到生下的孩子却是有问题的,因此受到了亲戚们的指指点点,渐渐的整个小县都传开了他们生了一个怪胎孩子,男不男,女不女。
2000年的时候虽然中国经济已经上去了,但风气还没有完全开化,也还没有出现金星这类能为双性人做代表的人物,一些东西可以被无限的放大恶意,尤其越是小的地方越是如此,夫妻俩于是毅然带着孩子离开小县城来到陌生的城市发展,断了和家族的联系。
本想着全新的环境能让他们一家生活的和平,没想到小孩子不懂事,自己给暴露了。
好在花家夫妇是个很好的人,并没有把这件事透露出去,云妈妈也是在观察了一星期才决定让花妈妈检查自己的孩子的。
她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考虑到了今天的一切,自己的孩子需要一个能为他保守住秘密的医生。
花妈妈于是让自己的儿子出去了,她要为云天赐做一些简单的检查。
花年于是走上了阳台,在跳回自己房间之前,他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玻璃,看到云天赐也在看着他。
少年躺在床上,眉头很细微的皱着,眼尾带着红,那双清亮的眼睛透着茫然和无助,是花年从未见过的脆弱。
他没有哭,但花年觉得他想哭。
窗帘拉上了,阻隔了他们的对视,在这一刻花年忽然有些后悔了。
他应该陪着他一起穿上卫生巾的。
那不是云天赐的恶趣味,那只是他不安在寻求寄托和陪伴。
而自己没有给到他任何慰藉。
他真不够兄弟。
很快云氏夫妇听到消息后也赶回来了,再接着是他爸,花年便坐在他家的客厅里,看着他爸在那儿肃穆的嚼橄榄。
他爸原来抽烟的,认识他妈妈以后戒了,但嘴痒时仍会拿橄榄出来嚼。
而这是他心烦的体现。
“早上你咋不说实话?”花爸爸问着自己的儿子,如果知道云天赐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就是放老卖家鸽子也要留下来陪他。
事情确实挺大的,学校那块也给两人家长发通知了,还隐晦的表示让他们好好带云天赐去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