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浅(56)
陈瑾丞摸着自己手里带着温度的苹果,颇为复杂地看了眼苏珞,拿着苹果和水壶一起出去了。
他走在路上遇到了刚从另外一个病房出来的陈禹思,陈禹思给了他一个白眼,去了下一个病房。
“……”他是招谁惹谁了。
等他再回到关之洲的病房,就看到苏珞和陈禹思以及病患关之洲三个人嘁嘁喳喳讨论着什么,他难得见到关之洲笑的这么开心,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等到陈瑾丞走进了,才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蠢,我爹说,陈瑾丞刚开始进部队的时候,不是因为没有基础要从身体素质开始训练吗,然后他就每天灰头土脸一身伤,跑到我爹那里去。”陈禹思一边说一边形容,“然后半个月,我爹那里的所有人都认识陈瑾丞了,有一天陈瑾丞没有去,另一个医生还问,‘陈院长,你那个侄儿今天终于没有受伤了’,结果他刚说完,陈瑾丞就被送来了,还是脚崴了没办法自己来,被送来的。”
“咳咳。”陈瑾丞咳嗽了两声,怪不得笑得那么开心,原来是陈禹思在说他坏话,“陈禹思,我觉得你对兄长没有最基本的尊重,你怎么老是直呼我大名,恩?”
“你对你长姐有基本的尊重吗?!”陈禹思指了指苏珞,“苏珞姐,你说!”
“完全没有。”苏珞表情沉痛,“在外人看来,似乎他才是哥哥,我一点都没有得到姐姐应得的尊重。”
陈禹思洋洋得意,有队友的感觉真棒。
“陈禹思,话不能这么说,你应该学习好的,不应该什么都学习。”陈瑾丞谆谆教导,“像这个,你就不应该学习。”
“呸。”陈禹思又送给陈瑾丞一个白眼。
“下一个轮到谁了,苏珞姐,该你了。”陈禹思无视了陈瑾丞,继续先前的活动。“啊,之洲你真的不讲吗?”
关之洲一直听她们两个讲着,他和陈瑾丞之间没有太多的趣事可以讲,难道他要说他每次遇到陈瑾丞他都在被人追着跑吗?
关之洲摇了摇头:“我听着就好。”
“停停停,你们在做什么?”陈瑾丞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问什么。
“讲你这三十几年来的糗事啊。”苏珞看着陈瑾丞,眼珠转了转,突然想起来什么,“有了,你们绝对想不到这个人有多幼稚,我刚去南京城躲……那个谁的时候,那会儿我还没见过陈瑾丞,杨姨让他陪我逛街,他一个大男人嫌累,不想继续逛街了,就一直说我,我们两就在别人店门口,互相说对方的不是,说了半个时辰吧,最后他说不过我,扭头走了。”
“你确定是我说不过你?”陈瑾丞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受损了,为什么他记得每次苏珞都说不过他?
“肯定是你啊,难不成还是我?”苏珞两眼一瞪。
“……”算了,这个话题他融入不进去,随她们去吧。
“差不多了吧,我们也不要打扰之洲休息了,就走了吧。”苏珞看了一眼窗外,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悦悦还在家里等我。”
“恩,苏珞姐慢走,我就不送了。”关之洲挥了挥手。
“我也走了,最近医院的病人有点多,忙着呢。”陈禹思也跟着苏珞走了出去。
病房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陈瑾丞终于找到机会诉苦了:“之洲,她们是不是说了我很多坏话。”
“没有。”关之洲笑了笑。
“真没有?”
“真没有。”关之洲颇为无奈,“你是小孩子吗,这么介意别人说你坏话。”
“不,我只是介意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因为她们两个大打折扣。”陈瑾丞坐在他的床边,握住他的手。
“不会。”关之洲也回握住他的手,“你是什么样子,我还能不清楚吗?”
“那我是什么样子啊,关老师?”陈瑾丞一脸期待,像是一个考试满分等着老师表扬的孩童。
关之洲冷静地说出三个词:“幼稚,蛮横,无理取闹。”
“?”陈瑾丞眨了眨眼,“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我说你幼稚蛮横,无理取闹。”关之洲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什么?”陈瑾丞继续装聋作哑。
关之洲靠近了陈瑾丞的耳朵,准备再说一遍,陈瑾丞突然转头凑近了他。
温热的唇相接,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被迫吞回了肚子里。
南京政府。
“陈瑾丞这块骨头,如果啃不动,那就毁了吧。”坐在桌子后面的人整个人都被阴影笼罩,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好的,司令。“
“共军那边怎么样?”
“强弩之末,此战必败。”
被称作司令的人手里的笔转了转:“盯好日军那边的动向。”
“是,司令。”
汇报消息的士兵已经出去了,他往后靠了靠,让自己坐的更舒服。
第一片从绿色转为黄色的树叶已经落地,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少谈恋爱多养生
我收回之前的7章的话 我觉得没有7章了要完结了咋整啊
第48章
“军座,你不觉得最近派来刺杀你的人,有点多啊?”池树把车拐进一条巷道,朝着陈瑾丞说。
“他们起杀心了。”陈瑾丞面色沉重。
之前如果是警告,那这两次就是来真的了。
“这些事情不要让关老师知道。”陈瑾丞一边注意着身后的情况,一边嘱咐池树。
确认人没跟上来,两人从车子上面下来,闪进了另一条巷道里。
几个人发现车子里面没有人,看着前面的三岔口,决定分开走入面前的三个巷子里。朝着陈瑾丞和池树躲藏地方来的人只有两个,两人刚一经过,就被两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一刀毙命。
他们把尸体轻轻放下,朝着反方向走去。
车是不能再开了,开车的动静太大了,很容易引起注意。
两人回到军政厅,看到了一脸焦急的苏珞:“瑾丞,我爸爸他快不行了。”
“苏老头他怎么了!?”陈瑾丞惊愕地看着苏珞。
“周源和妈妈在医院守着他,有点严重,禹思说爸爸可能……没办法了。”
陈瑾丞看了池树一眼,他现在身后带着尾巴,直接去医院不安全。
“苏老头他出事的事情多少人知道?”陈瑾丞问。
“刚送去医院,应该没人知道吧……”苏珞一看陈瑾丞神情不对,忙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小事。”陈瑾丞马上把身上的衣服脱给池树,“池树,你如果能甩开人,就去通知之洲去医院,如果他们跟的太死,你就直接回苏家。”
池树接过衣服马上换上,陈瑾丞去找了一件日常穿的衣服,跟着苏珞去了医院。
陈瑾丞把军政厅剩下的车交给池树开,他和苏珞乘其他的车去医院。
苏沧海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整张脸看上去异常憔悴。
陈瑾丞不敢逗留太久,他去找陈禹思询问具体情况,陈禹思摇了摇头:“器官衰竭,回天乏术。”
当天晚上苏沧海就去世了,杨晓燕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还要强撑着给苏沧海料理后事,被苏珞给劝回家了。
苏珞和周源处理完了医院的后续工作,周源去安排苏沧海的后事,陈瑾丞则和苏珞苏沧海从医院带回家里。
池树在门口徘徊,一脸焦急:“军座,苏将军……”
“嗯。”陈瑾丞抱着苏沧海,明明年轻的时候战功赫赫,人说没就没了。
葬礼安排在五天后,陈瑾丞打起十二分精神,避免葬礼上面出现其他的事情。苏沧海生前的朋友不少,挨个通知过去也很费时间。
苏珞和周源在外面跑了一天,杨晓燕似乎接受不了苏沧海去世,不吃不喝地坐在床前陪了苏沧海整整两天,最后身子熬不住,倒了。
苏珞知道自己母亲在苏沧海去世的当天晚上就想陪着他去了。她一边操劳葬礼的事情,一边还要去医院看望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