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浅(12)
陈瑾丞摸摸下巴:“宋伯伯跟你做生意,怎么也是他占了便宜,陈家这根橄榄枝还怕没人接?”
陈劲松眼睛一瞪:“别人家都是男孩儿,你往哪伸去?你自己看看你这幅样子,别人能看上你我都松一口气了,现在你倒是还嫌弃起别人来了。”
“哎父亲,话不可以乱说,我可没有嫌弃宋小姐的意思,你都说了你儿子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就不要耽误别人好好的小姑娘了。”陈瑾丞发现自己父亲没有强行要跟宋家结亲的意图,立马开始疯狂劝说。
陈劲松摆摆手:“算了算了,你自个儿爱怎么怎么吧,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
下午点货陈劲松基本上就交给顾善去做了,他看着顾善熟练地清点记录着,一旁的陈瑾丞更显得不务正业:“你也学学顾善,不要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陈瑾丞心想,反正顾善以后肯定是要跟着我的,他厉害我不就轻松了吗。
他随意地答应了一声,看着顾善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应该是结束了。
他把顾善手里的账本一把抢过来丢给陈劲松:“父亲,我们走了啊。”
旁边的老顾从陈劲松手里接过账本,翻阅了一下:“老爷,没问题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陈劲松想起了当年:“老顾,你跟我都老了啊。”
老顾一阵唏嘘:“可不是,孩子都这么大了。”
天气渐渐转凉,杨晓芸说要给几个孩子做新衣裳,让裁缝铺子送了很多料子过来。
“听说沪城那边时兴穿洋装和西装?”裁缝铺子的刘婶跟杨晓芸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哎,不过我不喜欢,还是传统样式的衣裳穿着舒服。”杨晓芸说。
刘婶附和道:“是啊,小孩子还是就穿咱们的衣服好,西洋人的衣服哪有咱的衣服好看。”
顾善经过听到两人谈话,想起来上次在商会看到的一个洋人,穿着衬衣西裤,显得人精神,又高,陈瑾丞以后应该也会长到那么高,蹬着一双皮靴……顾善晃了晃脑袋,好好的,怎么去想陈瑾丞了。
杨晓芸把几个孩子都叫来量尺寸,陈瑾丞看了看这次的料子,都是偏素一点的颜色,没有很亮的颜色,杨晓芸见最麻烦的陈瑾丞没有意见,就吩咐刘婶早点做好了送过来。
因为是冬衣,还要在里面加一层里子,所以工序比较复杂,需要的时间比较久。刘婶算了算时间:“陈夫人,做好了我就给你送来,保证在入冬之前。”
现在是八月初,秋季才过了一半,倒是不急。
杨晓芸这头忙完了做冬衣的事情,那头又去忙着张罗做月饼的事情。
陈瑾丞趴在书桌前,想着,如果以后顾善嫁给自己了,就该是他各种忙了。想到顾善跟裁缝婶婶讨论衣服的样式布料,他就觉得好笑。
“少爷,这是夫人刚刚送来的枇杷。”顾善进门看着趴在书桌前面傻笑的陈瑾丞,光是看着他笑,他都有一点想笑,他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上前。
陈瑾丞看着顾善端着一碟子枇杷走到自己面前,碟子里的枇杷洗过了,外皮黄澄澄的,还很大个。
顾善把碟子放在桌案上:“少爷若是读书累了,就吃点枇杷。”
冷冷的声音把陈瑾丞从幻想带回现实:“啊,原来是真的。”
他随手拿起一个枇杷,剥好,又开始嫌弃:“怎么都没剥好,还要我自己一个一个剥。”
顾善听了,就给他剥枇杷。
因为没地方放,只有一个碟子,他剥一个,陈瑾丞就吃一个。
陈瑾丞本来想就着顾善的手吃枇杷的,他刚张嘴,就收到了顾善的眼神警告。
陈瑾丞闭上了嘴,用手接过了枇杷。
他心想,喂我吃会死吗?当然这句话他是不敢问出来的,因为按照顾善的脾气,一定会说会。至少有人给他剥枇杷吃,已经很不错了。
一碟枇杷全都进了陈瑾丞的肚子里,等到最后一个枇杷入口,他才发现顾善一个都没吃。
“你怎么没吃?”陈瑾丞问。
“少爷您吃就行了。”顾善淡淡道。
剥一碟子的枇杷,结果一个都没吃到。陈瑾丞嘴里这个还没嚼,但是吐出来给顾善肯定也不现实。
他快速咽下嘴里的枇杷:“我去问问李婶儿还有没有。”
“不用麻烦了。”顾善手在身上随意擦了两下,”我不喜欢吃枇杷。“
陈瑾丞信了。
他继续看着书,顾善去把碟子拿去厨房。
过了好一会儿,顾善都还没有回来。
陈瑾丞把书一丢,纳闷:“这去厨房需要这么久吗,会不会被谁叫去办事了。”
刚过走廊,他就听到了陈瑾瑜声音:“顾哥哥,你尝尝这个枇杷,可好吃了。”
陈瑾丞转个弯就看到了陈瑾瑜和顾善。
顾善半蹲着,笑着吃下陈瑾瑜递给他的枇杷。
“我不喜欢吃枇杷。”顾善的声音从他脑海里闪过。
不喜欢吃?陈瑾丞笑了,他喊了一声:“瑾瑜。”
顾善刚进嘴里的枇杷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他转头看着陈瑾丞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陈瑾瑜看到自己哥哥,喊道:“哥哥!你要吃枇杷吗?”
陈瑾丞冷冷的拒绝了:“不吃。”
他的视线,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顾善。
顾善也一直盯着他,陈瑾丞看到他,嘴角上翘了一个角度。
第10章
陈瑾丞火了,他拉着顾善的手就往自己房间里走。
陈瑾瑜叫到:“哥哥,你们要去哪里!”
陈瑾丞不耐烦地回答:“我找他有事。”
陈瑾丞一直抓着顾善不松手,直到走进了房里,他把人往床上一推:“你欠我一个解释。”
顾善皱了皱眉:“我不喜欢吃枇杷,我没骗你。”
陈瑾丞恶狠狠地说:“陈瑾瑜给的就喜欢了?”
他抬腿压住顾善的双腿,防止顾善从床上挣扎起来,他把腰间的带子扯下来,绑住顾善的手:“顾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离陈瑾瑜远一点?”
顾善试着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他也就放弃了。
“陈瑾丞,你真的是个疯子。”顾善冷冷的看着陈瑾丞把他的衣服解开,裤子扒掉,双手覆上他的身体,来回游走,他本来应该害怕的,却莫名的镇静。
他赌陈瑾丞不敢。
陈瑾丞不是不敢,是不舍。
顾善冷冷的眼神包裹着他的身躯,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内心叫嚣着把顾善生吞活剥,理智却告诉他,如果真的迈出了这一步,他们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敢想象。
他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给顾善解掉了手上的绳子:“对不起。”
顾善看起来瘦瘦的,衣服下面的身体倒是很匀称。
他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少爷,你不用道歉。”
陈瑾丞心都快揪成一块,他搂住顾善的腰,亲着他的后颈:“为什么不能有一丁点儿的喜欢我……”
顾善转过头,像是解释,又像是怪罪:“小姐对我只是对哥哥的依赖,如果少爷能够尽一点哥哥的职责,就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陈瑾瑜……
小时候,陈瑾丞对陈瑾瑜只有讨厌这一种感情。
陈瑾瑜很粘她,学会说话之后,总是喜欢叫:“咯咯!”然后伸着手,喊着哥哥抱。
陈瑾丞沉浸在自己母亲去世的悲伤里,有好几年,他默认陈瑾瑜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尽管陈瑾瑜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
陈瑾丞总是一副烂到极点的脸色,对着陈瑾瑜他总有发不完的脾气。别说抱了,光是看着就觉得她又吵又烦又闹心。
陈瑾瑜每次哭,陈瑾丞就大喊:“吵死了,哭什么哭啊!”
陈瑾瑜被吓到之后,根本不敢在自己哥哥面前哭,一个小姑娘,总是忍着眼泪,生怕自己惹到哥哥不开心。
后来,顾善来了,顾善对谁都特别好,又一次,她在院子里等着去给她拿东西的李婶儿,不小心摔着了,膝盖破了皮,她很想哭,可是一想到陈瑾丞,眼泪就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