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先生嫁人记+番外(17)
“彼时我还未心悦你,希望你能搞清楚。”程禹忍不住笑道。
“不可能。”纪九裴又给他灌了一口药,舌尖勾着舌尖缠了片刻:“你看,那时我喂你药,你舌头也动了,舌头动了就是心悦我,话本子都是这么说的!”
这便是强词夺理,彼时程禹昏迷不醒,那里知道自己动没动舌头。倒是纪九裴,喂药便喂药,伸舌头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那时真的不心悦我么?”纪九裴突然垂眸,将下巴搁在程禹肩窝,闷声道:“我待你那么好,你为何不喜欢?”
果不其然,只听纪九裴说:那时候,你最喜欢喝的银耳粥都是我亲自下厨做的,我学了许久才学会。每天晚上我都在你房里坐到三更天,就怕群安山的土匪潜入寨中把你伤了。同群安山头子打架时,我每天都在想你。听说你被人带走了,我慌得腿都软了。
程禹第一次听这段话是成亲第一年的七夕节那日。
那时,他们二人在街上逛完,带了一壶桃花酿在屋顶赏月,气氛十分暧昧,表白也十分动情,程禹一激动便陪着纪九裴这般那般,嚯嚯了一壶好酒不说,后来洗了许久才将身上的酒气洗掉。
第二次听这段话是在程禹的生辰那日。
那时,纪九裴在后山上砍了一棵合抱粗的黄杨树,十个指头磨破九个才做出一个同程禹完全不像神形皆无的木偶人。
当时,程禹也十分激动,陪着纪九裴这般那般,嚯嚯了许多杏子李子,导致那床被褥被汁水染的再也无法见人。
如今是程禹第三次听了,想激动也激动不起来,而且大白天的,他也不能陪着纪九裴这般那般。
如此一来,听着好似纪九裴总是拿那陈年往事邀功一般。
其实不然,他只是单纯的想不通为何程禹那时不心悦他。毕竟他觉得自己长得好看又如此贴心,是个人遇到他都应该非卿不嫁。
但凡他有一点心机,恐怕程禹现在孩子都生了。
自然,我们都晓得程禹是个男子,但……保不齐就大力出奇迹了呢。
忆起曾经被掳到山寨那些日子也十分有趣。
那时纪九裴就异常黏人,总要跟在程禹屁股后头,晚上程禹就寝时,纪九裴就坐在他床边。
若不是某天夜里程禹没有睡实,还真不知道纪九裴会趁自己睡着偷偷握住自己的手。
彼时程禹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他手很热,第二个念头居然是这么晚了他困不困,总之直到再次睡着,他也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出。
想来,便是那时候心悦他的吧。
平常程禹总不让纪九裴做银耳粥,今日却十分想念。
程禹说:“去做碗银耳粥吧。”
“你想喝?”纪九裴十分激动,抱着他亲了一口:“你许久没念叨了,我以为你喝腻了。”
其实也不是程禹喝腻了,而是自从福贵来了之后,纪九裴一进厨房就要找茬。
“你做粥便罢了…不许打人,也不许骂人,福贵家有八十岁老妈已经很可怜了,你别欺负他,知道了么。”
许是今天纪九裴心情还不错,给他掖好被角,便笑着出去了。
结果不到半刻,秀儿来敲门,着急忙慌的说:大哥不好了!大大哥又把福贵揍哭了!
哎…程禹叹了口气,或许这辈子福贵和银耳粥只能存在一个了。
本来这章是要写过年的 结果写着写着就跑偏了 变成忆往昔了 那就下章写过年吧 然后写一下为什么纪九裴总揍福贵哈哈哈
第28章 番外 平淡的日常
非常平淡
喝完药,又抱着汤婆子睡了一觉。
一场汗发完,程禹便好的七七八八。
吃过午饭寨子里的兄弟架着木梯在院子里挂红灯笼。
原本这些事不该都挤在年根底下,但是前几日那场无情的大雪摧毁了他们的山门,路在脚下却直教人寸步难行。
今天天气真好。
心情也好。
如果纪九裴不打福贵的话程禹心情会更好。
现在不仅要付给福贵一份厚厚的年终奖还要多掏一份医药费,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程禹裹着披风站在房檐下看各位兄弟忙活。
不多时一位小弟跑过来。
“大哥好,那个…那个…那个风太大了,灯笼里的蜡烛那个…点不着。”
这位小弟程禹很熟,就是口条不太利落总是耽误事。有次秀儿劈柴被木枝划伤了手,待他把二哥找去时,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还有一次纪九裴闲着无聊,同兄弟们喝酒聊天时数了数这位小弟能说多少次“那个”,结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说了二十七个,这说明这位小弟即使口条不甚利落也依旧是个话痨。
“去找纪九裴,让他做个防风罩便可。”程禹说。
“好…好好的,那个…那个…大哥…大…那个大大哥…那个大大哥……”
程禹实在憋的难受,打断他,说道:“他在书房,去吧。”
不多时又一位小弟跑过来。
“大哥好,福贵托我来问,饺子要吃什么馅的。”
天爷啊!福贵被纪九裴揍得连床都下不去了居然还惦记着包饺子。
“罢了罢了,让他安心养伤,饺子让二哥去包罢。”
二哥在第一届包饺子大赛中拔得头筹,自那之后包饺子便一直是他的工作,自那之后便也再没有第二届包饺子大赛了。
兄弟们挂好灯笼又忙碌着贴福字,程禹去厨房将熬好的面糊端出来,几位大汉见着他便齐声问好。
这些人都是自小就跟纪九裴混在一起的好兄弟,程禹心里十分感谢他们,若不是有他们陪着纪九裴,估计他早被人打死了,哎…这份恩情是多少红包都不足以表达的…哎…既然如此便不送红包了吧……
谈钱很伤感情。
院子里架了一个棚子,里面堆了不少柴禾,纪九裴说年夜饭要在院子里烤肉吃。
现在的老北风能将人掀一个跟头,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几位下山采买的兄弟拎着两扇猪肉,一扇牛排骨,十几条程禹不认识的鱼,脖子上还挂着几串晒干的蘑菇和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乐乐呵呵的往厨房走去。
若不是早上程禹专门给了他们许多银两,这会儿就要怀疑他们是趁着过年打家劫舍了。
贴福字的几位兄弟撅着屁股在追被风刮落的还沾着面糊的一张“福”,怎么追都追不着不说,居然还笑的十分开心。
寨子里屋子多,灯笼挂的也多,红彤彤的一片喜庆极了。
院子中央几位兄弟一边喊一边架起一个十分高耸的木头柱子,这是除夕夜放炮仗用的架子。
程禹过去帮着扶了一把。
几位兄弟冲他乐。
程禹看着看着也乐了。
一想到福贵他又乐不出来了…
哎,他打算去看看福贵。
“凭什么大大哥不来包饺子。”秀儿一边拌饺子馅一边问二哥。
二哥叹气:“大大哥被大哥关在书房面壁思过呢。”
秀儿又问:“为什么要面壁思过?大哥发现前天他夸好吃的那碗藕粉糊是被大大哥倒掉的了?”
“嘘,这个大哥不知道,你别说出去。否则大大哥要揍你的。”
秀儿十分害怕:“大大哥为什么总和福贵过不去呀。”
二哥又叹气:“你不晓得,福贵刚来时对大哥…别有用心。”
第29章 番外 悲惨的福贵
太惨了
犹记得,那是一个雨天。
暴雨倾盆也没能抵挡住上一任厨子旺财和小捕快二柱私奔的脚步。
讲道理,和谐社会,圣上又没有下令不许你搞对象,为什么非要私奔呢?
为什么呢?非要去寻求刺激吗?现在这年轻人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倘若旺财不和二柱私奔,程禹就不会想再找一个厨子。
若不是程禹想再找一个厨子,也就不会在镇上吃馄饨时多看做馄饨的厨子一眼。
若不是多看那一眼,也就不会结识福贵,也就不会招了福贵来做第二任厨子,那么福贵也就不会在大年夜拄着拐出来吃年夜饭了。
哎,这一切的一切,皆有因果。
福贵有一个悲惨的身世,十分悲催,闻者心酸听者有泪。娘不是亲娘,爹不是亲爹,但病是真病穷也是真穷。
若非如此,为了家庭和睦,程禹就将他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