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扮兔兔的日子(79)
这是件极危险的事情!
但除了父母,他从没和医生以外的任何人提过,陆旭华更是不会知道。
他张开嘴,想要求救,无奈浑身发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他想,这一次,是真的跌入了绝望的深渊。
可陆旭华还全然不知,甚至一点都没察觉到,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温柔地把已经瘫软在桌前的他抱起,目光满满都是怜爱:“你想说什么话,等你醒来再说好吗,我都听你的。”
陆皓亭一边承受着剧烈的痛苦,一边因为羞愧而声音颤抖:“放、放……”
“放开你?”
陆旭华苍凉的笑了一下,让他的头尽可能舒服地枕在自己臂弯里,缓缓道:“我不可能放开你的,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度过的,没有你的话,我也活不下去了……皓亭?陆皓亭你怎么了!”
变故就出现在一瞬间,人前一刻还在挣扎,下一秒立即失去意识,开始闭着双眼迅速倒气。
“陆皓亭!”陆旭华赶忙去揉他后背。
陆皓亭的神智被硬生生地拽上了高空,身子悬浮片刻后,剧烈的失重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陆旭华揉着揉着,手臂猝然一沉,怀里的人不知怎么了,开始猛烈的,难以抑制的无意识抽搐。
这不是吸入普通麻药该有的反应。
陆旭华心惊胆战地大喊:“皓亭!醒醒,别、你别睡!”
灵魂被高高的抛起,缓缓腾上了至高点。
要落了。
高速下坠的眩晕感一出现,仿若一道惊雷炸响在苍穹,陆皓亭瘦弱的身体根本撑不住,胃里如刀绞一般翻涌,直接开始呕吐,可身子已经处在了麻痹状态,呕吐物顺着嘴角流出来,面色一度如死人般惨白。
这幅样子,像极了嗑药过量的瘾君子——可偏偏这张脸生的干净温柔,让人不会联想到任何不好的事物。陆旭华心脏收紧,冷汗浸透后背,不断拍打他的脸。
“皓亭,不行,你马上醒过来!”
单薄的身体却毫无生机,抽搐过后是一派骇人的死寂,脖颈无力后仰,指尖血色褪尽,身体逐渐开始冰凉。
陆旭华一颗心简直被千刀万剐。
“别、别怕,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死的。”他抱起他,护住了头,心急如焚地朝楼下奔去。
傍晚,风微凉。
薛易拉上外套拉链,想了想,又拉了下来,顺便伸手将头发整理了一下。
“这样行吗?”
薛易这一路上,不止一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申星宇充耳不闻,捧着一束蓝色的玫瑰花,翻了个隐晦的白眼。
这次不是劣质的皂花了,是漂亮的,带着点侵略性的蓝色妖姬,申星宇打听过,它的花语是奇迹与不可能实现的事。
“喂,我问你这样行吗?”
申星宇走在他前面,无奈地回头道:“你信我,他绝对不讨厌你的,爱情这个东西,只要不讨厌就有机会。你好好的,认认真真的表个白,绝对不能再直接扑上去亲,那不等于是耍流氓吗?”
薛易自信严重不在线,纠结道:“你怎么就确定他不讨厌我?”
“你老师都说了,他是带着礼物去找你的,小提琴诶,一听就是专门给你挑的。嗨呀,他都去找你了,那肯定就是想和你道个歉服个软,想和好了。”
明明应该我道歉才对。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去陆皓亭别墅的路上,路过护城河的时候,天色突然沉了不少,桥上的路灯在他俩身后闪烁两下,倏然亮起,风吹过河面时卷起一点水汽,凉意叫嚣着掠过人们裸露的脖颈。
申星宇是个极度恐高患者,离桥边远远地看了眼,嗫嚅道:“这桥可真高。”
薛易知道他怕这些,尽管已经焦头烂额了,但还是记得要走在内侧,给他挡住黑暗里湍急的河流。
又是一阵风吹过,申星宇拉起来衣领,缩着脖儿,傍晚的灯火拉长他们的身影。
“咱们这样……”
“你不要再问了,你仔细想想我的话,大老远去学校给你送礼物,能是讨厌你吗?”
薛易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是又很害怕,于是道:“说不定就是个分别礼物呢。”
申星宇突然停住,薛易一个没刹住车,差点撞在了他身上。
只见他转过来,正经道:“薛易,要不是我打不过你,真想劈开你那榆木脑袋当柴火。你那同桌不是也说了吗,他在光荣榜那儿看你照片来着,我要是讨厌谁,我能盯着那人照片看半天?我直接点把火烧了好吗。”
“……学校能放火吗,你都是些什么歪理。”
“那你走不走?”
“走。”
两个人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陆皓亭家,大门紧闭,落地窗的窗帘也遮着,透不出一丝光亮。
薛易心一空,道:“没有人。”
申星宇把花束塞进他怀里,推他道:“你怎么知道没人,过去敲敲门啊。”
“咱们还是回去吧,白
天再来,黑灯瞎火的抱着花堵门口太像耍流氓了……”
“那你强吻人家就不是耍流氓了?”
“不一样。”
申星宇翻白眼道:“少爷诶,您快去吧,我这小身板快被夜风吹透了。”
好,我就敲一下。薛易给自己打了打气。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皓亭。
尽管这门根本就没换密码,薛易还是选择敲门,敲完后便落下手臂,屏气凝神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保姆拉开门,薛易见不是他,目光下意识地就跃进去寻找,几个纸箱赫然出现在大厅中央。
保姆见是薛易,咧开嘴笑,招呼道:“小易,你来了,快进来坐。”
薛易没动,礼貌地问道:“陆先生他在家吗?”
“他不在啊,今天下午就走了,没有通知你吗?”
“他走了?”
“对啊,走了。”
薛易被当头劈了一道雷,目光下意识地避开那些纸箱,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似的,喉咙里半天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这么突然,他是为了躲自己才走的吗?
“可能是没来得及告诉你吧,他要去国外休假了,下午的时候让人来接走了小宸宸,留下我整理房间的东西。哦对了,你的房间我没进去过,你是来拿东西的吧?快进来。”
一旁的申星宇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薛易把花往背后收了收,后退一步,音线颤抖道:“不、我这就走了,我没有东西要拿。”
他转身,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儿。
“诶,小易。”保姆将他叫住,“你先别急着走,帮阿姨一个忙。”
薛易精神恍惚地应了一声,“什么?”
保姆和薛易也不算生疏,转身进了屋子,十分费力地拖出一个纸箱。
里头全是乱七八糟的杂物,有的还蒙上了灰。她抹把汗,不好意思道:“阿姨实在拎不动了,拜托你帮我把它抱到小院门口去好吗,都是宸宸的旧玩具,陆先生交代说扔掉它们。”
薛易并不知道是哪位陆先生,只愕然地想,先生怎么会扔宸宸的玩具?
保姆猜出他的疑惑,赶忙解释道:“陆先生说他们要在那边住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些旧了的东西就没必要带了,让我都扔掉就好,帮我个忙,抱到门口,会有人来收走的。”
很长一段时间……
那就是在躲人没错了。薛易心如死灰般地想着:他完全没必要走的,只要他一句话,别说让薛易在虹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都没有问题。
申星宇此时也凌乱了,朝薛易轻轻摇头,示意他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保姆又重复了一遍:“小易,快啊,帮阿姨个忙。”
“……好。”薛易回神,把花朝后递给申星宇:“帮我拿一下。”
薛易弯下腰,将纸箱抬了起来,里头的东西摆的毫无规律,一边特别轻,另一边又特别沉,薛易走了两步就拿不稳了,只能先把它放在地上,准备调整下姿势。
“搬不动啊。”保姆有点不好意思,快步走过来:“没想到这么沉,来来来,我跟你一块,大件我掏出来抱着。”
她弯腰在里面翻了下,抱了个黑色的琴包出来——那是个明显的小提琴形状,申星宇这种不学琴的人都能模模糊糊地认
出来。
偏偏薛易认不出,非要给自己伤口上来把盐:“这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