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存在的世界+番外(184)
对于他们俩没营养的话,岑西立早就已经习惯。
见岑西立走进教室,林见樊坐着人家的位置想起身,岑西立却让他好好坐着,自己站在他身边,靠着墙。
上课铃在顾朝明和苏炳没营养的对话声中响起,两人没营养的对话却并没有因为响起的铃声结束。
“不急不急,下节生物课,大象来得慢。”苏炳说。
语速比起热情如火的地理老师来说慢得像一头大象、不仅语速慢还有点大舌头的生物老师有一个称号——大象。
大象还没来,大象的课比较轻松,苏炳绕过和他说没营养的话的顾朝明,走到靠着墙的岑西立身边:“西立,去我那坐一节课吧,反正生物课,坐这容易眼瞎。”
说最后一句话时,苏炳特意看向顾朝明,用眼神告诉顾朝明:“老子说的就是你。”
岑西立点头说好,再看向坐在他位置上的林见樊笑笑,从书桌上拿过课本。
岑西立抱着笔和课本走到苏炳桌边,苏炳让自己同桌再和岑西立换个位置,坐到林见樊的位置上去,让岑西立坐自己身边。
经过一系列换座位,缓慢如大象的生物老师拿着教材走进教室。
放视频是每节生物课的必备项,上节课是鸟类,这节课是鱼类,遇到特别恶心的生物,底下同学们还会起哄。
生物老师不会管,一节课底下同学自我活跃,有时候老师也会指着视频补充一两句,有时候等同学提问,而总有一些问题特别奇葩,生物老师听了都忍不住笑。
要说生物老师放的视频,顾朝明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上个学期开学不久后放的关于蜜蜂的视频。
“嗡嗡嗡”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徘徊,睡梦中也一直紧追着不放。紧追不放的还有背后苏炳的拍打和被作业打败的挫败感。
现在成绩逐渐变好,生活清明,也正值春季。
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成绩是,季节是,年龄是,气温是,心情是,你也是。
视频里动物的叫声短促,顾朝明在动物的奇怪叫声中转头看看坐在他身边的林见樊。
林见樊以前都是在他的左前方,现在坐在他的右侧,顾朝明的脖子还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的脖子扭着,眼睛没有对准屏幕上各种各样的动物。耳边是从未听过的动物叫声,眼前是林见樊认真看向台上视频的脸。
林见樊以侧脸对着他,从侧面可以看清林见樊如扇的睫毛在阳光中扇动,拨动一片阳光,扇起一阵风,扇起顾朝明心中的狂风。
顾朝明像林见樊看他和苏炳打闹时那样看着他,静静地,像欣赏一幅让人为之沉醉的山水画。
既是男朋友,顾朝明不用像以前那样抑制住眼中热烈,他的目光是火,炙烤着林见樊睫毛扇动的阳光,炙烤着林见樊的脸。
顾朝明的眼神太热烈,林见樊觉得再不阻止,自己的脸能被他盯出一个洞来。
桌底下,林见樊示意顾朝明认真听课轻轻拍拍顾朝明放在大腿上的手,却不料掌心朝下的大手突然翻转,五指穿过他的指缝与他交握。
速度太快,林见樊来不及反应,脸上的表情惊吓,鼻间没有预知地吸进一口阳光。
顾朝明的手握着林见樊的手,握住林见樊手的速度是猎豹奔跑的速度。
在无人知晓的课桌下他们牵手,他们相视一笑。
在充满阳光的日子里他们看向对方,眉眼弯起,笑成最好看的弧度。
不是美貌赐予他们嘴角最好看的弧度,而是他们看向对方时的爱意。
林见樊的触碰是炸弹,在奇怪的动物叫声中,在全班同学看到恶心动物的惊叹声中。
爆炸,炸裂。
碎屑飞舞。
苏炳总在调侃让他们注意注意,顾朝明有时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太“猖狂”,可“猖狂”是本性,是一见到林见樊就自己诞生的本性,是无可避免的。
无可避免就无可避免吧。
终点无论是汪洋海,还是烈火山,他都义无反顾地向前。
纵身一跃。
他握住林见樊的手,十指交握。
第92章
生物课视屏里的动物在顾朝明握住林见樊的手时继续着自己的捕食行动。
班上四十个人,台上生物老师虽有近视眼但坐得高,两人不敢太放肆。林见樊的手指碰碰顾朝明靠紧的手指提醒他自己即将要收回手。
收回手指后手掌与指缝间空荡荡,余留着林见樊的温度。顾朝明手指在林见樊收回手后微微蜷缩,蜷缩着带起嘴角落不下的笑意。
“哎,这俩干嘛呢?”
在顾朝明还沉溺在掌心林见樊的余温中,根本无心关心他物的时候,苏炳那边两个脑袋不停往后门口张望。
“你看得到吗?”岑西立尽量躲避生物老师的视线伸长脖子。
岑西立平常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态度在偷看顾朝明和林见樊谈恋爱的时候完全忘记。别人谈恋爱合分不关他的事,可自己兄弟谈恋爱,终于拨动岑西立的好奇心。
自己兄弟的瓜,还是要吃一口的。
“你这视角不好。”岑西立伸长脖子也没看到什么,怪苏炳的位置不好。
“我也看不到啊。”苏炳说。
从苏炳的位置看去,只能看到顾朝明嘴角的笑意。苏炳又往后张望几眼,引得后边的同学问他干嘛总往后看,后边同学也跟着苏炳往教室后边看,苏炳才打马虎眼地说自己在看后边的黑板报,说完立马转回头来。
后边同学转头看向苏炳所说的黑板报,什么也没有啊。
被苏炳后边转头同学忽略掉的满脸笑嘻嘻的顾朝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厚厚的笔记本每间隔一段都会有一部分彩色纸张。一段白,一段蓝,一段白,一段黄……
顾朝明打开笔记本,将笔记本里的彩色纸每个颜色各撕下一张。
嘶啦嘶啦的撕纸声引来身边林见樊的注意:“你在干什么?”
“等着啊,待会就知道了。”顾朝明对林见樊说。
每撕下一张纸,林见樊伸手拿过撕下的彩纸用手帮顾朝明将因为撕纸而皱起来的纸边弄平。
弄平后堆叠在一起,又见顾朝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钢尺开始裁纸。
“你要做手工?”林见樊捡过顾朝明裁掉的边角料问。
“待会给你展示个技能。”顾朝明对林见樊一笑,眨一下眼。
手指在裁好的纸上抚摸,纸张一会对折一会翻折,在顾朝明手指的反复下多出许多折痕。
林见樊一直盯着顾朝明翻飞的手指,还没搞懂,一个皮卡丘就已经诞生于顾朝明手中。
“噔噔噔。”折好还未画上眼睛的皮卡丘躺在顾朝明手上,顾朝明手心递到林见樊面前,一个无脸的皮卡丘望着他。
“你怎么折的?”林见樊惊奇地问,想用手摸,顾朝明逗他,伸出的手掌一缩,不让林见樊拿。
林见樊的手停在半空,顾朝明得逞地一笑,又将手送回原位。
“逗你玩呢。”顾朝明笑着说。
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顾朝明也不亦乐乎。
林见樊微微地叹气一笑,伸手拿过顾朝明手中的皮卡丘仔细端详。
做得不算精细,但皮卡丘的形态已经差不多成型,黄色的彩纸颜色特别的舒服,不是很亮的明黄色,而是鸭黄色。
皮卡丘还在林见樊手里被端详它“美丽的身姿”,顾朝明手中拿过一张彩纸又开始着手做第二个。
“你可以给他画上眼睛,”顾朝明边折纸边说,“你不是会画画嘛。”
放下手中的皮卡丘,拿过顾朝明桌上的黑色水笔,林见樊回忆着皮卡丘的样子,微微低头小心翼翼地在黄色的空心皮卡丘上落笔。
纸张蹭过指腹,压平一边,顾朝明边折纸边朝认真画画的林见樊看去。
林见樊这么帅气的人无论怎么样都让人觉得帅气,更何况顾朝明对他怀着说不尽的欢喜。
说不尽的欢喜,讲不明白的喜欢,让黏在林见樊脸上的阳光更亮,让林见樊被阳光点缀的鼻间更加吸引人。阳光自林见樊的鼻梁集结向下,宛如一条金色的河流,流至林见樊的鼻间。
教室被充足的阳光沾满,空气中的灰尘无所遁形,在空中漂浮的轨迹轻易可见。满教室的阳光,可还是林见樊脸上的阳光最为明亮,照得林见樊脸上微小的汗毛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