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道观 无限流+番外(15)
捡起了地上的工具,三个腿脚不带伤的名校大学生就开始了和山里的漆棕树杠上了的日子。
但即便砍树再困难,在经历了满天木屑、热火朝天的三天之后,他们还是把那两扇看上去十分简单却内涵精致的浮花门装到沈阮的屋子外,并且完成了桌椅、柜架甚至窗户修缮的额外工作。
站在院子里看着依旧简陋却整体上已经和破败不沾边了的一清观,程林、李响…四人心中都是一副豪气万丈。
他们,四舍五入,也是参与过古迹修缮的建筑系学生了!真是……说出去谁能相信呢?
“你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推开自己屋外已经焕然一新的房门,沈阮看着院里站着的四个‘香客’觉得十分感激。
他知道,虽然这几天他嘴上说观里的招待很丰盛,但他不傻也不是穷的没吃过好东西,他只是在师父过世了之后一直没心情用心的把日子过好,所以为了撑住一清观的面子也只能厚着脸皮说观里仅有的小青菜、小山菜是丰盛的菜肴。
看着这几个人虽然脸上一言难尽,但还是拼命配合自己的样子,沈阮心里很暖。
虽然他们这些天吃光了观里的所有余粮,但是自己还是觉得很感谢,因为他们给自己重振道观、好好生活带来了一丝希望,他们让他有了动力、也有了活气。而且,这几天因为他们的频繁敬香,观里的三清神尊像和祖师像看上去表情都更加柔和了。
自己当初帮他们是随手之举,现在看来他收获的要比当初付出的多得多,所以沈阮决定亲自送他们下山,知道他们安全为止。
Enmmm……顺便下山的时候再去师伯那里蹭蹭粮食什么的,毕竟观里是真的弹尽粮绝了……
第14章
堪舆山,海拔一千八百米的缆车最终站,也是堪舆山每年游客来往量最大的一个地方。
沈阮站在这里,看着四人交完了钱正等着排队乘坐下山直通山脚的缆车,沈阮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来增加几人不舍的离别情绪,而是把他前一晚准备的平安符送给了几人。
“这平安符是我画的,也在祖师像前开了光,你们戴在身上吧,可以保平安的。”
收好了沈阮递过来的四枚平安符,程林红着眼睛把符纸放到了衣服里层,还肉麻的说一定会贴身佩戴,不辜负恩人的心意,“恩人!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虽然从这里上山真的很费劲,但是等我有钱了,我一定给你修一条专属缆车线!恩人你等着我啊!”
知道‘专属缆车’的可行度几乎等于没有,沈阮也没有在这种时候去泼程林的冷水,他只要知道程林在这一刻是真心实意的就够了。他珍惜这样的心意,却不强求,因为人的际遇可推、可算却不可控,也许有一天程林真的会给他这个惊喜,但是没有他也不觉得可惜,因为这四个人已经还了他很多了。
送走了这四个人,沈阮也离开了缆车站跟着人流去了他们都同样的目的地——清宁观。
现在是七月末,暑假也才开始没多久的时候,这里的旅客不算多,但也不少,毕竟清宁观在国内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
有所求的人大多都喜欢来这儿上一炷香,所以这会儿清宁观里的人也不算少。
慢慢的穿过将近有五米宽的道观大门,沈阮没有继续随人流一起到主殿去参拜,而是顺着三层飞檐的巍峨主殿旁的小路去了一般香客无法进入的后院生活区。
“咦?沈师弟?你来了?师叔念叨你好久了,估计你要是再不来,他老人家都有心上山去找你了。”
看到穿着一身天青色道袍,头戴莲花冠的子瑜师兄,沈阮不自在的笑了笑,“我最近在给观里大扫撒,所以没时间来,昨天忙完了就直接过来了。”
子瑜欣慰的一笑道:“这才对,你一个人在山上也无人照顾,多来咱们这儿住住也是好的,我师父和师叔还有师兄弟们不知道多喜欢你。”
想起子瑜师兄的师父就正是这清宁观里的观主,沈阮就只是腼腆的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毕竟师父原来可不喜欢这个‘忽悠’走了师伯、还试图挖走自己的老观主了……
所以打着哈哈,沈阮又跟子瑜师兄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直接去了他师伯常打坐的地方——静思殿。
“师伯?”
“小阮?”
看着师伯六十几岁的人还是一头乌发的样子,沈阮就很难拿他跟身体不好的师父当成是同年龄段的人。
虽然师伯说过师父是小的时候被坏人磋磨的所以才身体不好,但沈阮还常是认为师父和师伯中总有一个人隐瞒了真实年龄。
“臭小子!还知道来?我还以为你要在山上追随清桦去见祖师爷了呢!”抽起屁股底下的蒲团就要抽沈阮,沈清榆道长多年没发过脾气的温润性子在这一刻爆发了。
要不是因为年纪大了,也不敢在擅自离开一清观外投别家之后轻易回去面对祖师爷,沈清榆早就上山去打这个死脑筋的破小孩儿了。
他知道沈阮是因为清桦病逝,觉得难过才总是闭门不出,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怕这孩子想不开。
原来师弟在的时候,沈阮最多半月就会下山一次,多的时候每周会来看他两次。但在师弟离开人世的这半年里,他也就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多见了他几面,最近沈阮下山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上一次他见到这孩子,还是一个月前因为一清观的一些继承手续沈阮才下山的。
而且当时沈阮的话就越来越少,几乎到了你不问他,他就不说话的地步,这怎么能让他这个做师伯的不担心。
原本他昨天就下定决心准备这些日子上山去找这孩子了,可今天沈阮主动下山了。
这次好不容易见到了这孩子,沈清榆是真的控制不住的心酸、发火了,“你说!你错没错!让不让师伯难过!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不让师伯省心……”
“师伯……”
轻轻地抽走了师伯手里的蒲团,沈阮在确定周围没什么‘凶器’之后,就缓缓地扶着他坐到了静思殿的侧室,这里有茶有点心,他想给他师伯倒杯水,先顺顺老人家的气再说。
“唉……”喝下了沈阮递给他的茶,沈清榆怔怔的望着沈阮看了好久,才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抓住了沈阮的胳膊,“不行!”
沈阮:“师伯,什么不行?”
又看了一眼沈阮白得像小馒头似的脸蛋,沈清榆道长瞪眼道:“当然是继续放你一个人在山上住不行!你从明天开始给我收拾东西下山到清宁观里挂单,也方便我就近照顾你!”
听了师伯的话,沈阮知道师伯他老人家和师父一样,怕自己一根筋会伤心过度、不好好照顾自己。
但这也只是几天前的自己,通过这四五天经历了奇奇怪怪的‘跨界’之旅与救助别人的经历,沈阮已经交到了朋友,同时也找到了重振道观的信心,毕竟李响四人不单单是他的新朋友,也是在道观里上了好些天香的忠实香客了。
他有信心完成师父的遗愿,让一清观也成为一个香火鼎盛的大道观!
“师伯~你先别急,你难道都不问问我今天来找您是做什么的吗?”
松开了一直握着沈阮胳膊的手,沈清榆道长看向对方,问:“嗯,你先答应挂单,我就问问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听着师伯小孩子似的言论,沈阮无奈的说道:“师伯~我今天是来借粮的!山上没粮食了,而且我好久没吃清宁观里的风干火腿了。”
眼睛闪烁着欣慰的光芒,沈清榆抽了抽鼻子又问了沈阮一遍,“真的是来借粮的?这不是你用来麻痹我的手段吧?”
微笑着摇了摇头,沈阮柔声道:“师伯,我……我不在沉溺在师父离开的情绪里了,我以后会好好生活、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振兴一清观的,所以师伯你别担心,也……也别哭了……”
伸手帮师伯抹了一把眼泪,沈阮忍着心里一抽一抽的酸涩感,笑着看着他眼角已经生了皱纹的师伯。
直到沈清榆和缓了情绪,他就听到到对方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好!好!好!你借什么师伯都给你!你等着!师伯这就去厨房给你搬!米要几斤?面要几斤?牛肉要不要?你要是一个人带不回去,我叫子瑜喊人帮你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