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超甜的(46)
冰凉的感觉瞬间遍布整个口腔,连呼吸进去的空气都变得凉丝丝的。
“……”
神特么的……
太尴尬了!!!
关于瞎子就是顾扬这件事, 其实早就有端倪了,比如同样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 同样不爱说话,喜欢摸他的头发。
只是薛白从没有想过要知道瞎子究竟是谁,从未联想过,也从未探究过。
“瞎子”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名字之下的这个人, 是谁都好。
有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 为什么还要叫瞎子的答案也有了。
顾扬说, 他曾经瞎过。
薛白怔怔的靠在窗口。
昨天……
薛白想起密室里的那一幕,道具床上, 顾扬紧紧的护住了他, 动作间没带一丝犹豫。
顾扬明明那么怕黑……
薛白的耳朵尖有点发烫。
他一口咬碎嘴里的糖,又伸进口袋里摸了摸,带出来的糖早就被他吃完了, 口袋里只有刚才顺手塞进去的糖纸。
薛白抽出手,看着窗外发了会呆。
前几个进去做笔录的男孩子已经出来了,后面又陆陆续续的进去了几个,薛白还在出神,手却被人轻轻握住,往他的手心里塞进了一颗糖。
是顾扬。
大概是因为天气转暖的缘故,顾扬的手不再像初识时那么冰冷,温热的指尖隔着糖,抵在他的掌心上。
他们对视了一眼。
久久的,没移开手,也没挪开目光。
午后的微风携裹了半分初春的暖意,透过窗子拍打在面颊之上,意外的有些滚烫。
顾扬唤了他一声:“薛白。”
薛白抬眸。
顾扬说:“抱歉。”
薛白没说话。
两人一起沉默了。
抢劫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都很简单,男孩子们的证词也都差不多,结束得很快,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先前进去做笔录的男孩子出来了,一个赛一个的兴奋,直说里面太有意思了,摄像头小板凳都有,跟真的进监狱了一样,就差一件小黄马甲。
张凌也在刚刚进去的那批,恰好错过了顾扬摘口罩的时候,见到顾扬的脸,特别惊异,惊呼:“我擦,扬哥?!瞎子是扬哥?!”
“你认识我们老大?”
“认识啊!”张凌正想过去打个招呼,脚才刚抬起来,正好看到窗子底下,他扬哥和他薛哥,两个人的手牵在了一起。
并且好像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
休闲吧里,不良少年们的话又一次浮现在张凌的脑海里,想告诉薛白却被打断了的话:“我们老大也是,又高又帅身材又好,打架也帅的一批,但他喜欢男的……”
瞎子喜欢男的,喜欢男的,喜欢男的……
瞎子是顾扬……
顾扬喜欢男的……
顾扬和薛白的手牵在一起……
“卧槽了……”张凌忽然意识到自己貌似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抬起一半的脚不知道该怎么办,跟个傻子一样立在人群中。
身后的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片警,朝这边招招手,喊道:“剩下的都过来吧。”
顾扬放开了手,薛白掌心之中只留有稍微有点硬的糖,包装尖锐的锯齿边缘膈在掌心里。
薛白反手牵住了顾扬,泄愤似的,用力的在他的指尖上捏了一下。
顾扬的嘴动了动,薛白提前猜出了他要说的话,和顾扬同时开口道:“幼稚。”
薛白没忍住笑了,好不容易构出的沉默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薛白挥挥手,和男孩子们一起进去了。
他撕开顾扬给他的那颗糖。
新口味,柠檬味的,比草莓和海盐味的更酸点,但回过味来时,舌尖却会泛起一抹不一样甜。
做笔录的过程中,片警头头根据包包里的东西联系到了失主,听说失主妹子正在往警局赶来。
事情经过前面的男孩子已经说得差不多,该补充的该添加的也都说完了,后面进去的男孩子,包括薛白和顾扬基本填个名字又出来了。
“很棒啊你们。”片警头头放得开,说得一口好教,道得了歉,也不吝啬夸奖,“这人是别省流窜过来的逃犯,在失主从银行出来时就盯上她了,这次多亏你们了。”
男孩子挠挠头,客气道:“都是小事!那下次再进来能换个茶吗?这茶没什么味道。”
“你还想来?!”片警笑着推了说这话的男孩子一下,“开个VIP单人间有床有厕所的怎么样?”
“别别别,还是不要了,受不起受不起。”
男生们嬉笑了几句,正准备走,一个妹子大喊声“等等”,气喘吁吁的从门外冲了进来。
是失主妹子。
片警对妹子说:“快进去吧,包还在里面,配合调查核实身份,就可以拿走了。”
“好……”妹子扶住腰喘了两口气,然后对着男孩子们鞠了一躬,诚恳道,“谢谢你们,谢谢。”
“没事没事。”薛白被一众兄弟们推上前去把妹子扶起来,但妹子却固执的表示要鞠躬鞠满30秒才算表达谢意。
薛白退后了两步,和男生们相互看了看,确认过眼神,齐齐站成一排,齐齐对妹子鞠了一躬。
警察局外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一排男孩子和一个妹子互相鞠躬,整整三十秒,才直起身来,所有人,包括在门口的片警头头都笑成一片。
窗子里有个片警把这个好玩的场景拍了张照,正好抓拍到了起身的那一刻。过了一段时间,薛白才在机缘巧合之下看到这张照片——
一群男孩子笑到弯腰,和那位失主妹子面对面站着,身后的衣服印了气势汹汹的“恶”,脸上的笑容却干净纯洁。
后来,这张照片一直存在薛白的手机里,高中三年,一直是他人生中最中二,最有意思的时光。
回去的路上,一群人商量要去哪里玩。
“今天和妹子拜了个把子,要不要出去玩?”
男孩子们出去玩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的。
“警局一日游也很不错啊!”
“薛哥,扬哥,你们想去哪?”
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投向走在最后的两个人。
薛白说:“我们不去玩了,先回学校,有点事。”
男孩子们倒是没缠着他们,第二次一起进警局,革命友谊又哐哐提升了一个档次。
回学校的路上,薛白和顾扬一路无话。
快回到宿舍,薛白停下脚步,转身道:“打一架?”
顾扬:“?”
“不准放水。”
薛白一句没解释,拳头先招呼了上去,顾扬下意识的防守躲开,两个男孩子就这样光天化日之下你一拳我一掌的过起招来。
平日里,薛白动起手来要么会聒噪的不停比比,要么一招击退,没有比比的机会,很少有像现在这样,专心出手不说话的时候。
最后一下,薛白险输了顾扬一步,反应慢了一拍,被顾扬找到机会,捉住他的肩膀,牢牢的按在了布告栏上。
“不打了不打了。”薛白认输,“我输了。”
这里在一中的校门口,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那时候,天空还会飘点细雪,布告栏上贴着的还是上一个学期的成绩单。
薛白坐在旁边的阶梯上。
“瞎子。”薛白突然叫了一声。
顾扬:“……嗯。”
薛白喘了口气,问道:“你枪呢?”
瞎子出名全凭传言里的一支枪。
顾扬说:“假的。”
他回忆起那场很无语的干架,两群不良少年们对峙,对方领头的带了两根棒球棍,一手一个,顾扬赤手空拳的,没做准备。
本着干架可以输,气势绝对不能丢的原则,身后的兄弟碰了碰他的后背,悄摸摸的塞过来一只……
玩具枪。
“噗。”薛白毫不留情的笑出声来。
月黑风高的,顾扬带了帽子口罩,一米八几的个子,凶神恶煞的站在最前面,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拿了一柄像枪一样的东西,手臂缓缓抬起,举向天空,指尖微动,仿佛想要扣下扳机。
对面一群不良少年瞬间溃不成军。
“哈哈哈哈哈哈!”薛白脑补了一下顾扬做出这么二的动作的样子,笑得更大声了。
顾扬由着他笑,薛白便得寸进尺,靠在顾扬的肩膀上,抖个不停。
笑够了,薛白才安静下来,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后的灰。
“小哥哥。”薛白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