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超甜的(28)
课上,廖喜放了一个视频。
是某个英文v的片段,也不知道廖喜从哪里找来的,正正好和这个单元的单词连在一起。
廖喜上课的方式很年轻,不是总讲课本,喜欢唠嗑放视频,穿插进语法和单词,四班的同学都很吃这套,英语课上没人说话睡觉。
屏幕上,片段是回忆,镜头在来回快切,在某一段重音节奏点后,又慢了下来,画面定格在女主角的脸上。
女主角向右看,镜头也一点点向右偏移,窗外,海棠未眠,墙影斑驳,爬满了鲜绿的苔藓和爬山虎,天空飘下雨,悲凉却又清新。
薛白也下意识的将眼神转向右边。
军训结束,学校又开始严查,顾扬没再带那个骚气的黑耳钉。他的手里捏着一支笔,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板,鼻梁高挺,入目皆是独属于少年人的张扬和朝气。
心里没来由的热了一下,仿佛一瓶才被开过了的雪碧,“刺溜”一下,冒出无数颗气泡来。
憋不出的话,一看到顾扬就想要说出来。
薛白想不出缘由,也不想再思考,提笔,把蹦出脑海的那句话记在纸上。
顾扬恰好在这个时候转过头,只见薛白正在咬笔头,把笔帽咬在嘴里,在信纸上写下一句话。
顾扬没看清楚写的是什么。
写完后,薛白将信纸对折,夹在书里。
周五正好轮到顾扬值日,下课不久,班里的人都离开的差不多,薛白说了声“同桌,我帮你打包,一会宿舍见,一起吃饭”,背起包先一步走了。
桌角有点灰,顾扬将桌子挪了挪,不小心碰掉了薛白的书,砸在地上,连着夹在书里的信纸也掉了出来。
顾扬捡起。
上面涂改过许多遍,划掉了好几句华而不实的情话,最后只剩一句:“跟我走,或者,带我走吧。”
第二十二章
又是周末,距离月考只剩两天。
这个周末是开学以来最安静的两天,整整一个上午,班群里几乎没有一个人讲话。
直到临近中午饭点,沈奇正突然出现,在群里发了一条分享消息。
【信号精英——开黑三等一,老铁就缺你。】
两分钟后。
沈奇正:我去,发错了。
-班长,摸鱼被发现了啊。
-带我一个,还差十来分就晋级了。
-差几个啊,四排还有车吗?
沈奇正:来啊,没脑子了,复习不下去,休息一下。
-玩什么电池精英,来玩神奇荣耀,开个5v5的房,征召,有人来吗?
四班的各位周末也没能好好睡个懒觉,早上八点钟就起来复习,复习了整整一个上午,才趁着饭点暂时放松下来,有人提议玩游戏,下面一群人冒泡附议,很快,就有人分享出进房间的链接。
周末住宿最好的地方就是刷题方便,东西不用搬来搬去,薛白堆了一行李箱的卷子,这个时候刷得正欢,手机架在面前,边刷题边听会网课。
薛白的手机开了免打扰模式,除了艾特,群消息一般跳不出来。
群里有人艾特他,艾特了三次。
薛白暂停课程,切出去看了一眼,班群的聊天记录已经堆了99+。
-你薛哥。
-你薛哥。
-你薛哥
-薛哥来吗?
薛白还在检查手头上的这题有没有第三种可能,不想分心,便回复道:先不来,正在刷题呢。
方余也是住宿生,近水楼台,拿了几道题上来找薛白,薛白看了眼,替他画了几条辅助线,点出解题思路,说:“你先做做看,还不会再来问我。”
这几题计算量很大,但又是高考必考题,不得不做。林峰特意布置了不同套路的类型来加强题感,挺难的,方余在薛白的宿舍做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解得差不多。
薛白正好也刷完一套卷子,整理好桌面,问道:“一起吃饭吗?我去问问我同桌去不去。”
方余垂头丧气:“不了,我回去点外卖,省点时间。一个上午我只搞了这几题,其他还不会呢,我再抱会佛脚。学习好难啊,哎……”方余叹了口气,“不知道到时候谁会坐在我附近。”
一中的惯例,每学期第一次月考的座位都是随机分配的,有可能前后左右都是优等生,也有可能四周坐的成绩垫底的差生。后面几次的大型考试则按照成绩来排,名次越高,考场所在的班级越靠前。
位置好不好倒不是说想要作弊,主要是求个心安,和学霸坐在一块考试,即使一个字没抄,心里都是安定的。
“放心,屏保挂了你薛哥的照片,保准能安排个好位置。”
薛白安慰了方余几句,顺带花式夸了自己一通,说笑着和他一起走出宿舍。
顾扬不在宿舍,薛白敲了好几声也没人开门。
薛白走下楼去,给顾扬发了消息:你去哪了,同桌?吃饭吗?
顾扬还没回,班群里倒是聊得欢,游戏里谁杀了谁,谁死了几次,谁超神都要在群里群嘲一波。
顾扬过了一会才回复道:出门。吃过了。
薛白一个人去学校附近随便找了家店,点了份菜单上的图片看着挺顺眼的套餐饭,顺手拍了张套餐饭的照片发给顾扬。
薛白:[图片]
薛白:中午吃这个。
顾扬:好。
薛白倒没想到顾扬会回,边扒拉饭菜边搜罗了点沙雕视频和鸡汤发过去。
顾扬全程:……
吃完饭后,薛白不想立马就回宿舍窝着,便插上耳机,在学校附近随便遛了两圈消食,一抬眸,正好看见顾扬从街对面的书店里抱了两套新到的卷子出来。
难怪一早就不在宿舍,顾扬把头发剪短了些,穿了件连帽的风衣外套,整个人看起来分外清爽。
薛白正想打声招呼,街角先蹿出个人把顾扬叫住了。
这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衬衫一半套在裤子里,一半露在外面,穿紧身裤,蹬了双擦得锃亮的皮鞋,走起路来外八字,还驼着背。
那人说:“哟,这不是顾扬吗?”
“好久不见,跑一中来了?”
顾扬回头看了一眼,眉头微拧,没搭理,继续往前走,那人却把手搭在顾扬的肩上,拉住他:“眼睛好了?没想到啊,打了一架,还变拽了?”
“……”顾扬脚步一顿,用卷子拍开他的手,目不斜视的走了。
那人却追上来,露出一副想要气死人的嘴脸:“你别忘了啊,爸妈可是因为你死的啊,不回去再为他们哭一哭?”
“害死了爸妈一滴眼泪没掉,现在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配么?”
顾扬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一连挑衅了这么多句,顾扬一次也没理。跟着对骂没什么,最气人的就是像这样,爱答不理,独角戏也唱不下去,能把人气死。
于是这人从顾扬的身后在他的肩上猛推了一把:“和你说话呢,拽什么啊?”
顾扬一忍再忍,不想再在这里起争执,这人却不懂得看人脸色,甚至还想动手。
他才抬起手,手腕就被另一只手用力拉住,力道大得仿佛想要捏碎他的骨头。
顾扬注意到身后的动向,转过头来。
薛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五指紧紧的钳住那个人的骨头,一脸戾色,不耐的说:“你有病吧?”
薛白问顾扬:“这二流子谁啊?”
“杨翔,以前的同学。”说话时,顾扬的手指不可见的往掌心里攥了起来。
薛白说:“你以前的同学不怎么样啊?”
杨翔甩了两下手腕,没挣脱开,遂往地上啐了口口水,说:“你谁啊,我和老同学叙旧关你屁事?”
薛白用拇指和食指在杨翔手腕突出的那两块骨头上用力一捏,杨翔发出一声惨叫。
薛白:“我和你说话了?”
薛白很少露出这种眼神,仿佛全身的戾气都集中在一个点,烦躁,不耐,一点一点全都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
顾扬第一次看到薛白这副模样。
杨翔想要动手,薛白却比杨翔更快一步,一手擒住他,另一手出拳狠厉,往他的脸上招呼过去。
“别打。”顾扬拉住薛白。
薛白这一拳是想要出十足十的力的,猛的停下来留了股后劲,几册卷子砸了一地。
顾扬说:“这里有摄像头,先别动手,拖去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