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超甜的(22)
顾扬还是没什么表情,耳朵却有点发红:“出去。”
薛白问:“为什么?”
顾扬的手越握越紧,重复道:“出去。”
薛白放下衣摆,问:“你害羞?”
顾扬否认:“不是。”
薛白指出:“可是你耳朵红了。”
“……”顾扬也不多废话,直接出手,薛白的一只手还卡在袖子里,另一只手被顾扬握着,一时没法反击也没法挡,便只能侧身躲开,却没想到踩到了装军训服的塑料袋,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身体失重,薛白下意识的反手拉住顾扬,一声闷响,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老旧的床“嘎吱嘎吱”的响了两声,安静了。
顾扬和薛白鼻尖碰鼻尖的面对面倒在床上,顾扬两手撑在薛白的肩头,一条腿弯曲,抵在了他的两腿之间。
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得能看到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额上的疤,眸子,鼻尖,能闻到顾扬身上的洗衣粉的味道,捏着他的手腕的掌心烫得惊人,那双眸子,好看得像揉满了月光的空明溪涧,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撞进了眼里。
薛白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又不对劲了。
明明是两个男的,靠得这么近,本应该觉得奇怪,但薛白没有,他不仅不想推开,甚至还想靠得再近点,想伸手摸摸顾扬的眼睫,想问问他,额上的那道疤到底怎么回事。
心理,身理,各种意义的不对劲。
心理的看不出来,但身体上的却很容易被发现。
薛白一把推开顾扬,坐了起来,抱起校服外套和军训服落荒而逃。
又硬了。
……操啊。
方余接沈奇正的请求,来统计男生宿舍有没有人尺码不合,他一间间宿舍敲门问过去,轮到薛白时,薛白正在洗澡,敲了半天门没人开。
顾扬的门也紧紧关着。
方余心里疑惑,这一对同桌,敲门没人应,群里又不回,干什么去了?
另一位女生统计完女生宿舍,等方余一起去教室。
“怎么了?”女生问。
“没什么。”方余说,“你先去吧,我还没统计完,薛哥和扬哥还没理我。”
方余在空中走廊的中间等他们,在班群里艾特了这两人。
方余:你薛哥顾扬麻烦出来报一下合不合适,我在门口等你们。
没过一会,薛白和顾扬同时出来了。
方余问:“你们在做什么?刚才敲了半天的门也没开。”
“刚刚在洗澡,怎么了?”
“洗澡。”
薛白和顾扬同时说。
方余又问:“……这个点洗澡?”
“对啊,暖和。”
“嗯。”
又是同时。
薛白和顾扬对视了一眼,又移开了眼神。
有迷一般的默契,又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再瞎都能看出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对。
方余在班里一向都是多管闲事,和事佬的身份,他咳了声,老干部一样,牵住薛白和顾扬的手,搭在一起,然后自己松开:“同学间要相亲相爱,薛哥,你人缘那么好,是不是?扬哥新来的,你让让他。”
薛白和顾扬都是刚洗完澡,手心里还沾着水汽,湿湿暖暖的触着彼此。
顾扬触电似的想要抽开,却被方余牢牢摁住,一脸微笑,满脸写着“不对哦,不能松开哦”,就差没有要他们俩十指相扣。
洗了个澡,薛白淡定了许多,配合方余,比了个“ok”的手势。
方余放心的走了。
他们的手还搭在一起。
薛白主动打了个招呼:“好巧,你也洗澡啊。”
顾扬:“……”
薛白的指尖一勾,抵在顾扬的掌心之上。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摸着很硬,但指腹却软的不可思议,温热的贴在他的掌心里。
薛白眯起眸子,笑吟吟的说:“有机会一起洗啊,同、桌?”
第十七章
——“有机会一起洗啊,同、桌?”
最后两个字,薛白故意凑到了顾扬的面前,语气里带着笑意,咬得紧紧的,字尾微微上翘。
“……无聊。”顾扬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抽出手,转身走了。
宿舍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顾扬靠在门后,攥着手心,缓缓蹲下,然后用力的砸在门板上。
旧事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脑海里。
“这人不正常诶,他喜欢男生。”
“离他远点吧,他的父母死了。”
“为了他死的,操,死gay怎么还活着?”
“长得好看成绩好点有什么用,还不是瞎了?死gay,离我远点。”
一句一句,像刀子一样,扎在心里。
顾扬的手握得很紧,紧得手臂微微颤抖,指甲嵌入了手心之中,又突的松开。
顾扬叹了口气,将额前的发丝撩起,发丝上仍沾着水珠,他烦躁的抓了抓,套好校服外套,拿起吹风机走到走廊尽头的洗漱池吹干了。
在既期盼又有些恐惧的情绪中,军训开始了。
上午到校时间硬生生的被提早了半个小时,7点整,高一高二全体成员被集中在了操场,所有人都身穿迷彩军训服,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
教官被集中在一个方阵,大教官在最前排训话,学生们趁着这个时间悄摸摸的吃点东西,做一做军训前的准备。
“洋洋,给我点!”
“我!也!要!”
“这玩意儿娘里娘气的,真的有用?”
汪洋洋刚打开防晒霜,四班一群男生不要脸的凑过来蹭,沈奇正钢铁直男,平生第一次涂防晒,不知道量,一挤,不小心用力太过,在掌心里挤出了一大坨,男孩子们话不多说,纷纷从他手中哄抢,乱哄哄的闹成一片,还混上了几声女孩子的尖叫。
抹得人多了,连风吹过来都是防晒霜的味道。
沈奇正的手上还剩了点,问薛白道:“薛哥,你要吗?”
薛白说:“不用,我有。”
沈奇正又问:“那你问问扬哥,诶他怎么站那么远?”
薛白看向不远处的顾扬,笑笑:“我给他就好了。”
顾扬远离人群,坐在撑起的临时帐篷下。
顾扬这个大帅比,即使穿军训服也帅得不行。一中平常不允许人戴耳钉耳环项链戒指这一类的配饰,这几天军训,管理得松了些,不少人都悄悄的戴起来了,就连顾扬也在左耳垂上带了一个骚黑色的耳钉。
许多女生频频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大帅比?”
“同桌?”
“顾扬?”
“……小哥哥?”
顾扬似乎在发呆,薛白一连叫了好多声也没理,直到第四遍,顾扬才恍若梦醒般抬起头来。
顾扬:“怎么?”
薛白问:“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清晨的风还有些凉,面前的少年神采奕奕,笑意温柔,揉进了清晨的暖阳。
顾扬偏开眼神,说:“……没什么。”
薛白蹿到顾扬的左侧:“操,你今天怎么戴了个耳钉?”
“……”
“之前都没见你戴过。”
顾扬抬手,在耳钉上摸了一下:“嗯。”
薛白嘻嘻夸道:“别挡别挡。别人戴是骚,你戴是帅。另一边怎么不带?酷哥都喜欢这样?改天我也打个耳洞,一起啊?”
顾扬:“……”
薛白不扯皮了,晃晃手中的小罐子,问:“擦点防晒霜?我做过功课,这款防晒效果最好。”
顾扬拒绝:“不用。”
薛白挤出了一点儿在手心里,趁顾扬不注意,一掌糊在了他的脸上:“大帅比,你那么帅,黑了就不好了。”
温暖的掌心触在脸颊上,带着香味,顾扬浑身一颤。
薛白将乳霜在顾扬的脸上抹开,掌心轻轻打转:“你不会是觉得这个娘吧?”
顾扬想抗拒,刚抬起手,薛白制止说:“你嫌娘我帮你抹咯,别动啊。”
薛白抿着唇,小心避开眼部唇部,最后把多余的一点抹在了脖颈上。
“好了!”薛白点开手机的镜子小程序,正对顾扬,给他看。
鼻尖上留了一点白色,薛白故意没有抹开。
顾扬无语,伸手抹到一侧,冷淡道:“无聊。”
“是无聊,是无聊。”薛白的笑神经又抽抽了,没忍住,趴在了顾扬的颈窝里,低头闷笑。
隔壁班有一位女生忘记带防晒霜来,拖着同桌过来找汪洋洋要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