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2(7)
「优的名字是我取的,所以这个孩子就你来取名吧」
自从河内怀孕后,犬饲就一直在想孩子的名字了。他不敢主动提孩子取名的问 题,而是在等河内自己说。本以为直到孩子出世都不会提到这个,没想到现在就彻底抛给自己了。
长子优的名字是河内取的,轮流来的话让自己来取也不奇怪。道理他都懂。但 老实说,他想要两个人一起决定。只是河内都这么决定了,他也不好拒绝。
「我知道了」
「那就拜托了」
河内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杯子拿去洗,然后说「我要睡了,晚安」就走进了卧室 。感觉自己被孤零零留下来了。赶走这种寂寞感,犬饲进了自己的房间。放下公文包,带上换洗衣服去洗澡。回来再处理下工作就到了深夜零时了。
蹑手蹑脚地进入卧室。河内和优就睡在地板的褥垫上。是听到声响了吧,河内微微睁开了眼睑,但很快就又合上了。
喜欢的人和孩子。他们就睡在这里。第二个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明明很幸福 ,但又觉得很寂寞。
自己爱河内,也爱孩子。可是就算河内喜欢孩子,他也不会喜欢自己。只是因为入了籍、结成了番、有了孩子,他才会留在这里。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会难受。但想要这种家庭形式的人就是自己,那么无论迎来怎么样的生活,自己都是没资格抱怨的。
·
把外勤交给后辈,犬饲只负责事务作业,几乎每天都能定时完成工作。今天不 用加班。台风将近,从早上就开始下的雨变得越来越大了。趁现在还没变成回不了家的难民,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现在才是八月第一周,台风就来了两次。也许今年是台风年吧。
下班前先去了公司三楼,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这个楼层多为资料室和会议 室,平时很少有人来。
男性洗手间有两间单间,四个便池。进入单间,上了门锁。嫌坐着麻烦,于是 就站着拉下裤链掏出性器,静静地手淫起来。跟河内和优一起生活后,总是三 个人一起睡。没办法自慰。原本也可以在自己的房间或者是厕所里手淫的,但 不想在做的时候被河内发现。
他说他是异性恋,不想被男人上。所以不能让河内闻到自己精液的味道。于是自然而然地就在外面手淫了,最后就演变成下班后到公司不怎么有人来的厕所单间里做这种事。
结了婚有了伴侣,但却做不了爱。只有在河内发情期来临就快死的时候才会跟他结合。唯独在那个时候,自己才能随心所欲地蹂躏那具浓密的肉体。可是等这种祭典般的日子一过,发情期得到了控制,自己就别想再碰他一根手指头了。
回忆起几个月前抱河内的情景,犬饲套弄着自己的阴茎。只是在脑内回放,他就舒服得快要腰软了。跟命定之人、而且还是成番的Ω做爱就跟嗑药一样爽。
吐出欲望呼出一口气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有人进来的响动。
「啊、好累啊」
兴致一下子就冷却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幸好是在他结束后才登场的。听脚步声应该不止一个人。没有进旁边空着的单间,看来是用不着了。
「我们公司好像还要再做一个工场」
沙哑的男声。
「真的吗?好有钱啊」
与之相对的,另一个人的声音就很高亢。
「毕竟血液透析器销量很好」
两人用的平辈语气,应该是同期。小会议室好像在使用中,所以他们才过来这里的吧。
「话说,上个月业务部不是来了个叫犬饲的新人吗」
突然被声音沙哑的男人点名,犬饲吓了一跳。
「那家伙是α。物流课的女人们都在叽叽喳喳兴奋个不停」
「哦、犬饲长得很帅,传言都传到在我们这里来了。可他是已婚人士了」
声音高亢的男人回答道。沙哑男问「是这样吗?」
「物流课的女孩子们说他是单身啊」
「我听说他孩子就快出生了。说是奉子成婚」
「诶~明明是α,还真是不小心啊」
「一个α精英居然奉子成婚,这真的很奇怪了。可能他老婆就是个想钓金龟婿的Ω。α一被Ω诱惑就无法抵抗、发情期的Ω好像非常的猛啊」
声音高亢男咯咯咯地发出下流的笑声。
「可是就算α玩了Ω、搞大对方的肚子,最终不都是会跟同属性的α结婚吗」
「Ω只是我的一个想象,我是不知道犬饲对象是什么属性,这本来也不重要」
两人说着话就离开了洗手间。在饮酒会上的已婚发言已经开始在社内流传了啊。
就算被人知道自己的伴侣是Ω也无所谓。他不会以此为辱,也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可是河内不一样。就算他疼爱孩子,他也不想跟为了抑制发情期而结番的男人做爱,也不是真正意义上接受怀孕生子这件事。
如果没有发情期,那个人就不会接受自己。这一点自己很清楚。
……要是没有发情期,那个人就不会接受自己。可是只要等生下孩子,发情期就又会来临。到那个时候,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他也还是得跟自己做爱。不惯河内如何抗拒,那一天终归是要来的。
对自己而言是天国,对河内来说却是地狱。犬饲有种在复仇的感觉,向那个不是真正意义上爱自己的人。
做了下善后,接着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洗干净手就出了厕所。回到部门 ,拿起公文包想离开公司时,手机收到了line消息。是河内发来的。有种不好的预感。河内以为自己还在工作时,是不会无缘无故联络自己的。急忙打开line,看到『羊水破了,进了医院。我把优拜托给了沢子阿姨』的信息,犬饲吓得手机都掉了。
慌慌张张捡了起来,抓紧手机和公文包,犬饲飞奔出部门跑到走廊尽头。电话响了5声就接通了。
「那个、没事吗?比预产期早了一个星期了吧?已、已经要生了吗?」
说话像连珠炮一样,声音都在发抖。河内淡淡地说『大概是要生了吧』。
「我、我现在立刻过去医院」
『你还在上班吧?不用那么急的』
「已经下班了。我、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跑出公司的同时在前面的马路上拦了辆计程车,急忙赶往河内就诊的Ω产妇人科。
为什么会比预产期要早。犬饲很担心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意外了。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计程车被堵得难以前行。明明开着空调,犬饲却紧张焦虑得额头渗出冷汗。后悔没有选择坐电车去。
想起手上还戴着戒指,犬饲把它摘下来放进盒子里。还给河内买了对戒,但是没有给 他。知道河内结婚的就只有他的直属上司,而且犬饲也不敢给,害怕会被他推开说「我不要这个」。
等抵达医院,已经是他给河内打电话的四十分钟后了。时间是下午六点半。 在前台报了名字,犬饲就跑进河内的病房,看到他正坐病床上闷闷地吃着饭 。
茫然地站在病房门口时,河内冲他说道「你来得真快啊」。原本在想象他一个人痛苦呻吟的模样,这悠闲吃饭的反差让他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个、你没事吗?」
战战兢兢地走近病床,河内点点头「还行」
「破水量很少,离出生应该还要再等一等。不过这是第二胎,可能会提早… …时间没法确定」
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河内往这边瞥了一眼。
「你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
「是的」
「那你先吃点东西吧?」
「我不要紧」
河内把端来的饭全都吃完了。不久就来了看护师,亲切地朝犬饲打完招呼就收拾盘子离开了。
现在除了等孩子出生外没别的事可做。河内似乎也是一样,他打开了电视。
「你要不还是回去一趟吧?」
意思是他不想跟自己待在一起吗。如果真是这样就太难受了。回去的话也许能让河内轻松很多,但这次绝对要看到孩子出生。
「……我、留在这里。我让沢子阿姨留在公寓了,不用担心优」
「我上次也是一个人,没事的。总之你先换衣服吃顿饭,去洗个澡。等快出生的时候我就联络你」
这是体贴还是排挤,犬饲判断不出来。不管怎样,他都不想离开河内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