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回旋踢【CP完结+番外】(7)

作者:一夜暴富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他偏不承认他也爱我​楚悉X容礼,还是冷情攻(可能不算冷情,甚至温柔)X死皮赖脸受的配方 穷小子事业第一位攻X有钱偏执小少爷受 点击展开

嗯,可是我不好意思开口,楚悉说,放学路上就我们两个人了我才跟他说我也想照张相,但是只剩最后一张底片了。他一直举着相机四处瞄准,我生怕他按下快门,那会刚好走到这里,我就赶紧让他照了。

我想象着那幅画面,楚悉的眼神我都能清晰地看见,一定是想要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和野兽捕猎时眼里嗜血的本性类似,几乎是无法规训的本性驱动。却依然得搅进强装的无所谓去混淆那些发自内心的强烈欲望。眼睛黑白分明,黑色周围装点一圈模糊的蓝色,是一种尖锐的模糊。狠不到极致,弱不到卑微,模棱两可。

那也找找角度再拍啊,我说。重要的不是角度,楚悉说,而是彩色照片本身。

风轻轻重新吹起,很轻,不会移动世界的任何物品,单是带来清凉的程度。我弯起腿,头枕在膝盖上,闭眼吹风。

楚悉陪在我旁边,我躲在他的身体带来的阴影下。他一言不发,不知道是跟我一样在享受清凉还是回忆过去。我睁开眼,踢了踢他的脚,仰头学她妈妈的口音叫他的小名。

真可爱,我说,我以后都要这么叫你。然后我噼里啪啦重复了无数遍。他仿佛忍无可忍,却又制止得没什么力量,只伸手在我脑袋上胡乱摸了摸,说别闹了。我拉了拉他的胳膊,说,你也坐下来,别挡住我晒太阳。

他坐了下来,我说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他说没什么可讲的。我说总有记忆深刻的事吧。他摇了摇头,说,真没什么,没什么值得记住的。

我们又坐了一会。他说,我都不知道烟囱拆了,我以为它会永远那么立着。楚悉忽然垂下头,笑了笑,说,走之前我还在这埋了个纸条。

写了什么?我问道。他笑了,说,特别傻。写的什么,快说,我催促他,傻才要听,我就是想笑话你。

他扭头看向我,舔了舔唇,仿佛真的难以启齿一般,又转头望向远处。“我要成功”,楚悉特别小声地说。什么?我装作没听清。“我要成功”,楚悉破罐子破摔,字正腔圆地重复道,就写的这个。我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拽他,说,你起来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我要看。他说,哪找去,肯定找不到了。

我笑得停不下来,吃了一嘴土,忍不住咳嗽起来。楚悉拍着我的背,跟我一起笑开了。

这时我忽然发现长顺麻将馆那串字底下蹲着个人,跟我到达那天见到的是同一个。他在抽烟,头扭向我们这边。我拍了拍楚悉,说,那个人在看你。

楚悉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的同时,有人在远处喊了那个人一声,他大声答应,把烟踩灭,拍拍屁股,趿拉着拖鞋走了。他牛仔裤的卷边盛了一捧黄土,每走一步,就扑簌簌洒落下来些许。

你认识他?我问楚悉。

嗯。他说。

你跟他什么关系?我问道。楚悉说,朋友。我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你朋友真多。是不少,楚悉说。

我站起来,插着腰,低头问他,什么朋友?跟我一样的朋友?楚悉仰头望向我,又下低下头,目光寻着那位“朋友”离开的方向看去。就是朋友,他说,小时候的朋友。顿了顿,他又开口道,有彩色照相机的那个朋友。

我重新坐下来,问他,那我呢,我是你什么朋友。现在的朋友,楚悉说。

我本来还想再待几天,当晚楚悉却明确且不容商议地通知我必须离开了。我说那你走,我一个人再住几天,我搂住他妈妈的胳膊,说,阿姨做饭可好吃了,我没吃够。楚悉只说,该走了。

第二天早上出租车来接上我们后,我从车窗看到他妈妈在后面摆手,想往前走却又一直站着没动,车越来越远,楚悉始终没回头。

路过烟囱时,楚悉小时候的那个朋友依然穿着同一条牛仔裤和拖鞋,用同样的姿势蹲在墙边抽烟。车载着我们一闪而过,他仿佛和长顺棋牌室一样,牢牢桩在地上,除非敲成废墟,否则永恒地待在原地,不可能挪动。

我对楚悉说,你的愿望实现了,你已经成功了。他看了我一眼,又扭头看向窗外,摇了摇头。通天的烟囱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塌了,想飞上天的人却依然不能满足。

第9章 (1)

下了飞机我收到一条樊忆川发来的信息。他说他因为工作要回美国一段时间,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继续住在他​家里,只要定期帮他打扫卫生就可以。他短期内都不会回国,回来之前会提前通知我。

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开始永恒地有圣光伴随,伟大到逼我直视自己的不堪。为了保留自己藏污纳垢的灰色地带,我几乎可以说是狂奔着逃离了出去。我既没回樊忆川家,也没搬回去跟楚悉同住,而是自己租了个房子,这让我暂时松了口气。

楚悉没有问我和樊忆川的事,他大概没什么空闲用来关心我,这两天在老家已经浪费了他很多时间,一出机场他就直接往公司赶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楚悉忙得不可开交,有无数的客户要谈,无数的应酬要参加。

一周至少有三天会在十一二点打电话给我,醉醺醺地告诉我他的所在地,有时候在酒吧,有时候在饭店,有时候在酒店,这得取决于客户喜欢在怎样的环境里谈事。他每次电话里说的都差不多,跟我说他喝多了,问我有没有时间去接他。

我不爱看见他喝醉之后的样子,会给我一种看到畸形动物的不适感。好像一只天生没有翅膀的鸟不管不顾地要往上飞,可连被定义为“鸡”的动物的运动轨迹都比它的更适合被称为“飞翔”。然而我们频繁的见面机会又都是酒制造的,楚悉不喝醉根本不会主动找我,搞得我没有立场责怪它。

这天晚上我躺在沙发上看电影,看得不怎么专心,眼睛总往角落的时间上瞟,琢磨着楚悉也许该来电话了。等到了凌晨一点手机也没响,我正要关了电视去睡觉,电话却来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同寻常,似乎格外地快乐,每一个字都被他带上了笑的音调。报上地点后也没问我有没有时间,而是拉着长音喊了声我的名字,容礼,他说。干什么,我问。

听着他因为酒精而迟钝的呼吸,我不自觉皱了眉头,有些不耐烦。干嘛,我又重复了一遍。来接我,楚悉说,快来接我回家。后半句的节奏和音量像小孩子喊口号一样,接着他挂断了电话。

听到他这种语气我就能确定今天他喝得比往常都多,绝对是烂醉如泥。楚悉喝酒分两个阶段,一般多的时候只是昏昏沉沉,不爱说话。喝到这种程度时,他简直像是成为另一个人,变得不知廉耻,自恋无比。

​开车去的路上我十分烦躁,在心里把和他应酬的客户千刀万剐了无数遍。不知道是什么客户重要到能让他拼了命去喝酒的地步。

车开入饭店所在的那条路,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了楚悉歪着上半身斜靠在墙边。我停到他身前,摇下副驾驶车窗,冷声对他说,上车。

他笑着冲我晃过来,忽然在车前做了个立正的姿势,冲我喊道,是!

回家的一路上楚悉都在笑,他越笑我越生气,恨不得把车停在高速上,把他扔出去。我调动所有的力气来忍耐,终于完好无损地把他送回了家。

车一停,他忽然笑嘻嘻地搂住我,因为安全带的限制他将我搂得极其用力,仿佛是把我当木头杆子抓住了。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双手捧住我的脸左右摇了摇,语调真挚无比,告诉我他晋升了,现在和他一个等级的都是比他大十几岁的老大哥。他又强调了一遍,我晋升了,容礼,我是最年轻的一个。他的脸上溢出源源不断骄傲的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伸手把他的安全带解了。楚悉猛地冲下倒去,抓住我的腿撑了起来,笑出了声,笑得脸更红了,仿佛不是他自己出丑了,而是看了别人的笑话。他攀着所有手边能攀的东西慢慢坐正,头靠副驾驶椅背,扭头与我四目相对,郑重其事地开口道,我是不是很不错。

我说,不错,特别不错,可以了吧?下车。你认识的人里面我是最厉害的吧?他又说。我说,是,是,你最厉害,下车回家自己厉害去。

我推他,他就任我推,一副不打算下车的样子。我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试图去够他那边的车门。可我的胳膊刚伸过去,他就抬手拦住,扯过我的右手,手掌在我小臂内侧的伤疤上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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