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圈(31)
束辛脑袋有些昏沉,他并未留意到自己的手机在口袋里一阵疯狂抖动后已经自动关了机。
此时的束辛满脸通红,胃里早已开始翻墙倒海,只想着去洗手间里赶紧清醒一下。
梁墨悄悄跟在束辛的身后,他刻意躲闪在舞动的人群中不让束辛觉察到自己的踪影。
束辛的脑海中勉强留了一分理智,他跌跌撞撞来到洗手间中用冷水扑了扑自己的脸颊,强行唤回了几分理智。
他对着镜子看着面色萎靡的自己忽然反应到——刚才的酒里一定有问题!
他强忍着眩晕努力摇了摇头,突然在镜子中望见了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梁墨,以及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面上蒙了一个口罩的男人。
那个男人身材挺拔,但脸上的金丝镜框却格外显眼。
难道是...梁辉?
这是束辛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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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骑着川崎迅速赶到云木酒吧的大门,他匆忙冲进酒吧拨开在酒吧中央舞动的男男女女四处张望,却始终没有看见束辛的身影。
他焦急地四处眺望,只见卡座那头有几个学生气很重的少年人站在边上,正跟着音乐摇摆着身体,想必那些应该就是束辛的同学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晃眼的灯光与嘈杂的音乐暗自焦心,这种地方束辛呆着应该很难受吧。
他大步上前拉住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大声问道:“束辛呢?”
那几个少年看样子显然也是很少来蹦迪,看见面前这位冷着脸的肌肉男,心里顿时有些害怕发怵,于是伸手颤巍巍地指了指卡座的方向。
季凉礼貌性地笑了笑,他迅速拨开人群快速走到了卡座内,但却依旧没有找到束辛。
卡座的桌子上乱七八糟,被喝空的啤酒瓶歪倒在桌子上,还有一个被吃光的果盘,沙发上基本已经没什么人,只有苏老师一人歪倒在沙发上,看上去像是被灌多了酒。
季凉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暗自叹了口气,伸手将苏老师的肩膀扶正继而晃了晃苏老师,但对方却丝毫没有反应。
季凉眉头紧锁,他探了探苏老师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继而敏锐地发现苏老师并非像喝醉后不省人事,倒像是晕了过去。
那几个学生远远看见卡座上的季凉和苏老师连忙赶了过来,他们心中担心是不是招惹上什么事情?
季凉的神情严峻,看着过来围观的几个问道:“束辛去了哪里?”
几个学生面面相觑,吓得低头不敢说话。其中一个女生指了指厕所的方向,“刚才我好像看见学长去卫生间了。”
季凉将心里的无名之火稍稍按捺下去,深呼了一口气,“你们在这里看好老师!还有,桌上剩余的酒不千万要动!”
季凉朝着厕所的方向快步走去,酒吧内的其他人看着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帅气肌肉男行色匆匆的样子纷纷侧目,甚至还有喝醉酒的青年男女对着季凉频频吹口哨。
可洗手间内哪里还会有束辛的身影?
季凉心中的焦急与怒火终于按捺不住,他握紧拳头向洗手池猛垂了一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季凉将厕所内的隔间逐一敲开检查,依旧没有发现束辛。他焦急地挠了挠了头发,正当这时,洗手台上一个手表吸引了季凉的注意。
他一个箭步上前拿起这个手表,手表后盖上面刻着清风的英文字母,这是自己早上送给束辛的礼物!
这个手表设计的非常巧妙,连扣搭的环节都是精心设计过的,除非佩戴者自行拿下来否则卡扣永远都不会被打开。
季凉瞬间明白这是束辛留给自己的暗示!
束辛的电话依旧处于关机状态,他人现在究竟在哪里?是被人劫持还是已经遇害?
季凉的心里顿时凉了一片,他迅速掏出手机打给顺子,顺子的声音在电话中有些迷糊,显然是才被季凉的电话吵醒。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顺子就带着胡飞等人来到了云木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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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带起手套将卡座内剩余的一部分啤酒倒进了空杯中,轻轻尝了一口。果不出所料,苏老师面前的那瓶啤酒的味道不对,应该是被人故意下了药。
队里其他的同事也连夜赶到迅速封锁了云木酒吧,酒吧内的全部的人都被留在了原地,苏老师则被救护车送往了医院。
季凉和顺子前往云木酒吧的监控室,结果云木酒吧的安保人员表示当晚的监控在22点时忽然发生了故障,负责安装监控的公司派出的维修技术人员还在赶来的路上。
负责看门的几个保安表示,当时进进出出的人非常多,且有太多醉酒的年轻人都是被别人连拖带拽的架出去,所以他们也很难记得到底哪个才是束辛。
九龙村
昏死过去的刘梦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但是梦境却是那样的真实。朦胧之中,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拖拉在地上,头皮被扯谢婉那个疯女人扯得发麻。
不知道被拖了多远后,谢婉忽然停了下来。而后那个疯婆子将车门打开,将刘梦抱起后扔进了货车的后备箱中。
谢婉的神情中充满了狂喜和兴奋,就像一头力大无穷又得了失心疯的雌狮。
刘梦的头装在了车厢内,脑海中不断持续着阵阵轰鸣声,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湿粘的液体将脸颊和头发贴在了一起,顺着颈部流了下来。
她的眼皮越发沉重,意识也开始逐渐昏沉,恍惚中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飘到了半空之中,只能在隐约中听见货车内车载广播中响起了整点报时——现在是北京时间零点整。
周围开始闪现着过去的种种场景,瞬间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也许自己要死了吧,都说人死之前会回首一遍自己生前的经历...
还记得自己起初刚认识老公之时,两人情投意合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未来的婆婆却跑来自己面前,劝自己不能嫁给那种人渣。
连他的亲生母亲都在质儿子的人品,可自己依旧一意孤行选择相信了自己丈夫。
后来自己饱受折磨,每天生活在无助之中,身边的人大概也都会瞧不起这么低声下气卑微可怜又可恨的自己吧。
软弱,无用,过分的依靠男人已经毁掉了刘梦的前半生,如今连儿子小宸夜不知所踪极,而且极有可能已经被谢婉所杀了,如今自己也沦落到一个女魔头的手上,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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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昏死了多久,等刘梦再次迷迷糊糊的醒来之时,她环顾周围却是一片黑暗,仿佛是在一个山洞中。
不远处隐约有光泄下,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见露出的岩石与稻草的影子。
突然,身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刘梦瞬间感到毛骨悚然。
她伸手颤颤巍巍地摸了过去,仿佛触到了一丝人的体温,刘梦的心中顿时升起一丝的希望
“谁?是谁在摸我?”
隔壁响起一个男人低沉的音声,刘梦吓得立马把手缩回去了。
“是我……”刘梦低声小心翼翼地回答,她的声音沙哑,说话的时候喉咙里还有些生痛,似乎嗓子里还冒着血丝。
“咦?这里居然还有个女人?”不远处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山洞中回响,“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她?”
刘梦全身的血液又开始流动起来,这两个人的声音让她又带了几分对生的渴望。
“你们也是被抓过来的么?”刘梦咳了咳,对着旁边男人的方向问道:“你们……你们还有几个人?”
“目前只有我们两个,我俩是亲兄弟。”
林齐听到刘梦的声音后向她靠近了几分,“我是医生,你身上有似乎有血腥味,你赶紧休息一下吧。”林齐说:“你知道自己的伤口在那里么?如果是在头部就不要平躺,把头部稍微高一点,等到天亮一点的时候我给你看看。”
刘梦赶紧按照着那林齐的说法,用胳膊将自己撑起,靠在了岩壁上。
“哥,你别和那人说这么废话,你自己也受伤了!”坐在另一处的林木有些不悦,又向刘梦喊道:“喂!大婶儿,你叫什么名字?”
还未等刘梦开口,林木又快速说道:“明天一早我们打算乘着光从悬崖顺着绳子下去。现在刚到凌晨3点,山里有山气,大概五点多天就会天亮,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走,不要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