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老爱‘无中生弟’【CP完结】(26)
这话说的模模糊糊,似是而非,即使不对,也有回旋的余地。鸭舌帽笑了一声:“这难道是你家太子?”
——他并未质疑,看样子,长乐太子真的存在,并非子虚乌有。
江瑜暗暗松了一口气。
“哪能啊。”江瑜笑:“他这怂样,我说他是,那您也不信啊。”
“不过呢……”江瑜话锋一转:“不过我公司确实圈了几个人……哎,选妃嘛,您也懂的,最后也还没定,他刚好也在。”
江瑜把贺阳按过来:“这小孩心高气傲的,性子急,一时间没得到……没得到那位的回复,就跑您这来了,但我们这些当苦力的可不要担当着一点,万一最后还是挑上他了呢?您说是吧?”
贺阳看着他,半天没听懂,他眨眨眼,又眨眨眼,鼻涕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滑稽极了。
鸭舌帽沉默了。
江瑜趁热打铁,刻意压低声音,笑道:“这东西都是际遇,也说不清的。您看隔壁翟安影帝,当年……这不也要结婚了嘛。”
说起翟安和他那位金主夫人的故事,江瑜其实屁都不知道,唯一的信息就是陆留空透露的那几句,但这并不妨碍他扯虎皮做大旗,拿着鸡毛当令箭,一句话藏藏掖掖意味深长,鸭舌帽浑身一振,果然自己完成了脑补。
——这个时候,他毫无疑问依旧动摇了,就是碍着面子,不太好开口放人。
江瑜给鸭舌帽抬了个台阶下:“这样,论咖位呢,我现在比贺阳还大一些,这酒,他不肯喝,我就替他赔罪了,您看如何?”
说罢,他扫视一圈,此处没有干净的白酒杯了,他也不敢同这些人共用,干脆取了一支高足香槟杯,满满倒到杯口,像喝水那样,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他们走出门,贺阳看着四下无人,蹲下来就哭了。
江瑜一口酒从喉咙烧到胃,烧的直犯恶心,看着贺阳这憨憨样儿就来气,好险没上去给他一脚,结果小孩儿眼眶都肿了,哭起来肩膀一抖一抖,也不出声,他就没忍心,半是嫌弃半是无奈的劝道:“得了,刚到社会,这才哪跟哪啊,行行行,不哭了,回去睡一觉,明早就好了哈。”
然后他越过贺阳,打算回去和李保保他们会和。
贺阳抽噎一声,一把抱住了江瑜的腿。
这一下抱的是真的狠,颇有一点阿拉斯加犬饿虎扑食的意味,好险没把江瑜的裤子扯下来,没等江瑜骂他,他又抽抽噎噎,特别小声的说,“哥呜……呜呜哥,哥我好害怕。”
江瑜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害怕咋的?我还要给你跳个大神唱个摇篮曲安抚你幼小的心灵吗?”,然后就听贺阳颤颤巍巍的问:“我爸妈不在雍州……家里没人,我好害怕,哥,哥呜呜呜,哥你能不能陪我住一晚?”
江瑜:“……”
他尝试走,贺阳死死的抱住他,没走动。
江瑜木着脸,拖着一条腿走。
贺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跟着他的腿平移:“呜,呜呜呜,嗝。”
他开始响亮的打嗝。
江瑜:“……”
他实在没办法,摇摇头,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半蹲下来,拍了拍贺阳的头:“得了,你定个位,我陪你打车回去。”
然后江瑜拎着他的领子,强行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扯着他去和李保保他们再了个见,说了句‘有事先走’,陪着他上了的士车。
李保保捧着龙虾钳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俩远去的背影。
“什么情况?”张英才莫名其妙:“那个人……是鱼哥那个不熟的同事吧?眼眶好红啊,他刚刚哭了吗?”
李保保的龙虾掉进了汤里。
他的脸色异常好看:“所以鱼哥去借个充电宝,搞哭了一个小弟弟?”
张英才:“……”
——不知道说什么,就说一句鱼哥威武吧。
第21章 我!不!去!
江瑜和贺阳两个人坐在出租车后排,都没有说话。
贺阳抽抽噎噎缓了半刻钟,终于缓了一口气,悄咪咪抬眼去看江瑜,见他面色忽红忽白,额角有冷汗,而且靠着车窗,一只手压着小腹,顿时有些被吓到了,迟疑着问:“前……前辈,你晕车?”
江瑜闭着眼睛:“有点胃疼,不要紧。”
他刚刚用的杯子是个高足直筒的香槟杯,一杯估计有个四两,加上又是一口闷,小腹的肌肉痉挛在一起,像塞了一根搅拌棒,弄的他有点想吐。
贺阳怯生生的问他:“那……要不要去医院。”
江瑜最讨厌去医院。
他高中家庭情况特殊,搞得江瑜别的没有,毛病一堆,住院也住不起,每次身体机能罢工,他一个人排号一个人输液,等针头**血管,就在输液椅上躺一晚上。那时候闭着眼睛,听着耳边小孩嘈杂的哭喊和医护来来去去的声音睡觉,偶尔睡过了饭点也没人叫他,干脆不吃了,拔完针头回家,霍霍就是一天。
好在护士比较负责,每次液体输完了都叫他,不然血管注入空气,可是会死人的。
倒是有一次输液遇上班主任,那时候江瑜成绩还可以,班主任乐得照拂一二,还给他爸打了个电话叫人来陪,但用他爸的话说,就是:“反正十六七岁的男孩子糙一点没事,没必要那么娇气,他该独立了。”
——江瑜觉着他已经够独立了。
于是他说:“没事,不必去,小毛病。”
贺阳就哦了一声。
出租车把两人送到了贺阳家门口,这是三环左右一个新建的小区,房价绝不会低,贺阳有个90平左右的小平层,一进家门,他就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摊到的沙发上,眼神迷离,肉眼可见的沮丧。
江瑜开了瓶矿泉水递给他:“你到底怎么回事。”
贺阳垂头丧气:“我本来,本来只是想去陪个酒的。”
事情也不复杂,无非是江瑜接了个大的活儿,他不服气,也给自己找了个活儿,然后出品人片场问了一句,贺阳一咬牙,觉着陪个酒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去了,结果等他在厕所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结果猛然发现鸭舌帽不只想他陪酒,他手已经滑贺阳裤子里去了。
——好比手残打游戏,打个正常模式都战战兢兢,结果一不小心点到了困难,恨不能瞬间删档重来。
“我真不知道。”贺阳提高音调,过了两秒,忽然又蔫了:“……其实也知道,知道可能有,但就没想到我就遇到了。”
“下次长点心。”江瑜也不知道说什么,推了推贺阳,叹气道:“得了,你睡觉吧,我走了。”
贺阳小声:“啊?……哦。”
他刚刚怕的要死,现在到了家,其实已经缓过来了,就没非要人陪,只是吸吸鼻子,看着江瑜,似乎想说些什么。
江瑜:“你还有事?”
贺阳瑟缩一下,战战兢兢:“哥……没事,就,就能不能,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放心,明天我就不记得了。”江瑜按着额头,不但胃一抽一抽的疼,醉意也犯上来了,他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我这人喝酒断片,今天喝了四两,明天别说你,我晚上在哪吃的饭都记得了。”
贺阳撇撇嘴,终于放下心。
然后他们说了两句再见一类的客套话,江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只手撑着楼梯,刚刚出小区,对着军绿色的垃圾桶就吐了。
今天和李保保他们点的菜都是贵的,在精不在多,也没来得及吃饭,几乎等于空腹喝酒,加上他滴酒不沾两年多,早不是当年的酒量,一时间直泛酸水,然后他摸出纸巾压了压,将高领毛衣扯上来遮住半张脸,却感觉酒精的那股刺激的味道一阵一阵往喉咙上涌,难受的泪花都泛起来了。
他狠狠的眨了眨眼,用冰冷的手拍拍脸颊,在路边的靠椅上坐下来,打开手机叫滴滴,这附近是个居民区,晚上打车的人不少,江瑜排在第十二位,还没等他排近前十,手机咕咚一声,给他弹了一个%10电量的提醒。
这酒后劲很足,江瑜越坐越晕,迷迷糊糊,醉意朦胧的想:“真他娘的流年不利。”
他身上一分钱现金都没带,要是手机没电,就只能回头找贺阳了,他心惊胆战的盯着电量,而后猛的跳出一个通话申请。
江瑜第一反应是按掉,然后一看名字,陆留空。
他抹了把眼睛,按下接听键:“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