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绑定奶面基后(38)
平时刺得像个小地雷似的姜悦沉着冷静去办理相关手续,姜喜看一眼天色,已经不早,大家都饿了,该去准备晚餐,哥哥醒过来也要吃东西。
忽然,小姑娘一眼瞥见病房外的靳寒舟。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但雨水已经将他淋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没有在滴水,水滴在地面形成一小团水洼,护士已经赶了好几次,他纹丝不动,蜷缩住身子将自己缩在角落,面容苍白狰狞,死死咬住自己的拇指,阴郁得像一抹黑色幽魂。
姜喜本来有好多细节问题要问,眸光闪了闪,脚踩在水洼上边,小声安慰:“大哥,哥哥没事啦。”
靳寒舟却像没听见一样,眼圈发青,直勾勾盯住前方,拇指被咬得红肿发黑也不觉疼痛。
彻彻底底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
姜喜皱了皱脸,愁眉苦脸,犹豫一瞬,拿起雨伞下楼去,解铃还须系铃人,反正哥哥就要醒来,自然有人来打开他的心扉。
窗户不隔音,雨声嘈杂,淅淅沥沥。
不知过多久,靳寒舟终于移动,慢吞吞站起走进病房,毫无生气坐在椅子上定定看着病床上的青年。
单人病房,周围一切简洁,窗台上一枝娇花隔着玻璃盛开,桌面上放有几个保温盒,里面装着两个成年人的晚餐。姜喜姜悦已经回来过一趟,坐了一阵,其他人也有过来,医生说幸好及时服药,又最快时间送到医院,情况稳定,可以安心。最后萧客把两个小孩劝回家,明天还要上课。
最后只剩下靳寒舟一个人了,谁的话也不听,像一座黑色的雕像。
病房里再也没有别人,静得只有窗外的雨声。
靳寒舟抱住双膝缩在椅子上,半张脸埋进腿间,只露出一双凌厉凶狠的眼睛一眨不眨,怪吓人的。
病床上的漂亮青年面色苍白,薄薄的嘴唇比平时颜色更淡,但他眼睫颜色很黑,双眼平静阖起,灯光嵌入眼睫之中仿佛细细碎碎的钻石。
但靳寒舟只想要他睁开那双静谧温柔的眼睛,他还没有回头看他。
他不喜欢看姜笑的背影。
闭上眼睛也不喜欢。
病房太过安静,靳寒舟坐了一会儿,决定站起,双手撑住床铺,小心不让湿漉漉的衣服碰到被褥,然后姿势别扭倾下头,将耳朵贴在青年心脏的位置。
嘭嘭、嘭嘭、嘭嘭嘭——
是活着的。
靳寒舟勉强安心,维持住姿势不动。
雨声与姜笑的心跳声混杂在一起,如同一首奇妙的交响曲,激烈又温柔的矛盾体二者合一,不过靳寒舟嫌雨声烦,所以他要倾尽全力去聆听心跳声,以至于一把低哑的声音横空插入时,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原来是下雨了,怪不得这么吵,你全身湿透,又傻又冷。”
这个人嘴巴真坏,竟然要骂人家傻。
下一瞬,靳寒舟猛地抬起头,姜笑漆黑的双眼带着笑意,清清浅浅映着他的身影,不过他马上皱起眉,伸手粗鲁地捋了一把靳寒舟湿漉漉的头发,骂道:“真笨,下雨淋湿也不知道换身衣服,平时牙尖嘴利,关键时刻犯傻。”
正要掀开被子起来,一个沉重的身子突然压下来,靳寒舟死死搂住他的腰,脸贴住胸膛,闷声说:“我不管。”
声音嘶哑难听,姜笑一怔,伸手把人揽住,嘴唇轻吻他的额头,有点雨水的味道,低笑一声,逗弄似的捏捏人家的耳朵,好笑道:“怎么,被吓坏了?”
靳寒舟闷声不语,肯定是不愿承认。
姜笑逗猫似的挠挠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颈轻轻揉捏,真把人家当做一只大猫来对待,又温声哄慰:“好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他看一圈周围,知道自己是在医院,太习惯了,反而一点意外也没有。低低叹一口气,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来这里一遭。事发突然,谁也不能控制,反而吓到了身边的人。
“对不起,没能和你回家一起吃饭。”
他有些愧疚,又有一些无奈,因为这场病,他的人生总在失去和错过之间徘徊。但人生路途长远,总有得失,结果也不是太坏,他不那么难过。
“我不要听你说这种对不起。”靳寒舟抬头狠狠瞪他一眼。
姜笑一笑,低头亲吻他的额头,不客气地拍拍他的背,不无意外地摸到一手的水,立即装作严肃的样子,“快起来,不要撒娇,你全身湿透贴在我身上,是不是想要我冷死?”
靳寒舟这才坐起来,表情阴郁,眼神凶恶,像别人欠他八百万。
“我出去找护士给你换一张被子。”
姜笑也不拦,胸口一阵阵凉意袭来,不由挑挑眉,他自个儿的衣服也湿了。
须臾,靳寒舟抱着一床被子回来,姜笑已经在桌子上布好菜式,是姜喜买回来的,分量很多,两人足够。
姜笑招招手,“过来,趁着还热,先吃了。”
于是靳寒舟便又拖着湿漉漉的衣服坐下,地面很快被水滴湿,姜笑瞥一眼,并不做声,靳寒舟也不说话,像是丢了魂魄,不过一双漆黑的眼睛反倒直勾勾地盯过来,姜笑往左,眼珠子也跟着往左,姜笑往右,眼珠子也跟着往右。
两人沉默吃饭,姜笑先吃完,靳寒舟马上也停手,眼睛一眨不眨绕着人家转。
但他马上就看不到了——角度不合适。
姜笑慢条斯理解下衬衫扣子,身体逐渐显露,最后他脱下衬衫搭在手臂上,赤着上身站在靳寒舟面前,身上肌肉线条流畅,每一寸肌肤都隐藏着雄性力量,但他皮肤白皙,灯光下好像染上一层蜜,斯文却又结实修长。
靳寒舟喉咙上下滑动,瞪住他,终于出声:“你干什么?”
姜笑绕到他身后,按住他的头,低声命令:“别动,我帮你擦干头发。”
原来是要用衬衫做毛巾给他擦头发。
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姜笑有时候总是听不进别人说话,强硬又独断。
靳寒舟却低下头,任人揉捏把玩,平时那么凶,这个时候却很乖。他知道姜笑不会伤害他,衬衫上还有余温,男人动作很轻,温柔地在他发间掠过,细致地摩挲每一个角落。夜色已深,早就到睡觉的时候,靳寒舟却越来越精神,体温逐渐升高,低头掩饰自己泛红的耳根。
但他不敢掉以轻心,要时时刻刻监控,他对那个背对着他、闭上眼睛不会笑、毫无生气的姜笑心有余悸。
热气忽然朝他敏感的耳朵扑来,姜笑从后面把紧张的青年环住,笑了一声,坏心眼地咬了一下红透的耳朵。
如愿感到怀里的身体颤了一颤。
这才心满意足,姜笑凑在人家耳边低声说:“还是觉得害怕?不是跟你说我已经没事。不过现在这么晚了,今晚你留下来睡觉。”最后一句话不是询问,是要人家必须这么做。
顿了顿,他又叹一口气,“但是你衣服这么湿,又没有可以替换,算了,脱了吧。”
还是不容置疑的独断。
他养的大猫被吓坏,要好好地安慰。
靳寒舟的身体蓦地绷紧。
水壶被烧热膨胀,发出乌拉乌拉的噪音,又轰的一下,涨得红透。
谁也不知道在这间医院的某个病房里,一个高大的男人裸着上半身,从后面抱住另一个湿漉漉的男人,像恶魔一样低声哄慰。
第040章
医院里寂静无声, 到半夜,雨已经停了。
水珠敲打叶片,冷风从窗缝渗入, 带来一丝凉意。病房仅剩床头一盏矮灯, 姜笑面目柔和坐在床上,轻轻拍一下旁边的位置, 疑惑看向靳寒舟:“怎么了?还不过来,你好端端淋了一场冷雨, 这里又没有热水让你洗澡, 再这样下去我怕你感冒。”
罢了他又笑, 戏谑道:“别明天我才出院,你后脚就进去。”
靳寒舟沉默站在床边,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水分都快要蒸发掉, 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发烫,淋了一场雨,其实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况且从小到大,哪怕三天三夜不吃饭也没有出过半点毛病, 身体素质好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