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吃糖油粑粑吗(3)
“哦……好的，您请。”佟言送走了刘医生，喘了口气转身到了病床前坐下。
坐下了之后还没一会儿，佟言又有点想扇自己一巴掌。
这是干嘛呢？
放着军中不去，虽然没什么事……放着老娘不陪，虽然她不需要……放着书不读，虽然读不进去……鬼使神差的，到这里来，就为了看一眼蒋语桓？
佟言郁闷地看着窝在白色床单里的蒋语桓苍白的小脸，越发觉得自己有种败类感，偷窥别人的，败类。
可能……自己需要一个姑娘了。
佟言暗戳戳地想。
可是一想到自己见过的那些长沙城里温婉的大家闺秀，佟言又一点兴趣都没了，没意思，那些姑娘都不像蒋语桓一样……
佟言真的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我在想什么……”佟大少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虚无地抓狂了一下，然后撑着下巴开始仔细地看睡着的蒋语桓。
闭着眼睛的蒋语桓，看起来年龄更小了一点，桃花眼闭上了，若有若无的勾人感也淡了很多，乖乖巧巧的，很像父亲以前说过的，深宫里血统高贵的贵族。
他小一点的时候，他老爹还愿意带着他到处溜达的时候，曾领着他在北京见过一个清朝的格格，那格格年纪已经挺大了，但身上那股来自深宫的气质却依然存留，和现在的蒋语桓，有着惊人的相似。
佟言看着美人入了定，病房的透明窗外头阳光投进了树枝的影子，在蒋语桓脸上一晃一晃的，蒋语桓似乎睡得不安稳，眉头微皱着，树影一晃，眼皮轻颤起来。
佟言抬头扫了一眼窗户，默默地伸出手，挡住了投进来的树影，蒋语桓终是又平静下来。佟言举着手也不嫌累，眼看着手掌越贴越近就要落在蒋语桓面颊上时，病房外又传来了宋林轩的声音。
佟大少心里一惊，迅速地跳起来几步跨到了床边，一推窗户跳了出去，临关窗时扫了一眼床上的人，又长臂一伸将窗帘拉上了，这才关了窗户逃之夭夭。
窗户刚关上，病房门就被推开，蒋语桓眼皮颤了一下，终于是睁开了，他侧头看向拉的严严实实的窗户，头脑还不甚清醒，但他确定，方才该是有个人，在这里。
第4章 耍宝撩人佟大少
佟大少去了一趟医院以后，也不知顿悟出了个什么，偷窥这事干的是越来越顺手，三天两头跑去医院，但也怂的可以，从来没敢在蒋语桓醒着的时候进病房。
他老爹在他年少时逼着他练的耳力，对他的偷窥行径提供了大便利，在病房窗口下听了几天，这厮已经基本摸清了蒋语桓的吃食安排和喜好。
其中让他挂在心里的，是蒋语桓无意中跟宋林轩说的一句，“京城这时节很多皮影戏表演，许久不看倒是有些想得慌。”
佟言瞅着病房那扇干净的窗户，脑子里一堆主意冒出来，隔日下午，黄昏的日光照在病床对面的白墙上时，蒋语桓就看见斑驳的树影上头多了许多小人小动物的影子，有模有样的，热闹的很。
蒋语桓不是不好奇谁在研究这玩意儿，可窗口那棵树高出窗户许多，有人在上头他也看不见，双腿因为上了药固定了也没法下床……
他一颗心都要被好奇猫挠死了，快忍不住要到窗前一探究竟时，就听到窗外咔嚓一声，连带着一声“哎呦”，一个人影从树上直直地滚下。
蒋语桓瞪大了眼睛还没别来得及有别的反应时，就见窗户被哐的一声撞开，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滚进了病房，摔在了地上。
佟大少揉着腰坐起身子，一抬头，就见美人一双漂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啊……”
“言哥哥？”
佟言一个哈哈还没完，蒋语桓倒是先叫他了。
“嗯……小，小语……？”佟言试探性地叫着。
蒋语桓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嗯。”
佟言这缺脑玩意儿一见蒋语桓笑，顿时感觉自己被一道天光劈在地上，起都起不来，身子轻飘飘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你在那里做什么？”蒋语桓语气温柔。
“我……逗你开心啊。”佟言抓了抓头发。
蒋语桓闻言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相信，迎着佟言真诚的目光愣了一会儿，才垂下了眼睛，“啊……言哥哥有心了，不过才见过我一次，就如此用心，受不起。”
“我见……”佟言脱口两个字后立刻顿住，那句“我见了你很多次了”最终卡在嘴里没出来，顿了一会儿后突然脑子一热，这几日在心中翻来覆去的话脱口而出，“我挺喜欢你的！你来我家那时就觉得你真合眼缘！看你住院不开心，所以就来逗你开心了！”
蒋语桓没想到佟言会讲出这么一番话，秀气的小脸顿时红了起来，把坐在地上的给佟言看的心神荡漾。
所以等宋林轩到病房时，见到的就是佟言那死小孩大开着病房窗户，任寒风呼啦啦往里刮，自己坐在地上看着自家外甥不知脸红个什么劲。
“佟言你找死是吧！病人吹不得风！”宋林轩火气蹭的上来，抬脚就是一记猛踹，踹的佟言痛呼着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关了窗户，接着被赶出了病房。
当晚，佟大少又端端正正地跪在自家内院，接受他老娘的训斥。
越江秀听宋林轩讲了医院的事，气的操起戒尺对着佟言就是一顿打，起初佟言不服他老娘发那么大脾气，还晓得躲几下，等到发现他老娘打着打着开始红了眼眶时，终究是觉察到了不对。
第5章 虎母
越江秀握着戒尺往佟言身上甩，甩了几十下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把将戒尺砸在了雪地上。
佟言吓了一跳，偷眼看见他老娘眼里红了一片，还含着眼泪，顿时怕了，“娘……”
“你和你爹，就是一个德行，”越江秀死死地盯着佟言，“都喜欢宋家的人，都不要脸地上赶着献殷勤！都是这样！都喜欢他们家的人！喜欢他们家的……”越江秀额头青筋爆起，猛吸了一口气才颤抖说道，“都喜欢他们家的……男人。”
佟言闻言呆在了原地，仿佛五雷轰了顶。
那天晚上，佟言才知道，自己那英明一世的老爹，原来是个遭人骂的所谓“断袖”。他和宋林轩自小交好，却在长大后各自成家立业，一起成的亲，一起领着兵往北打，直到战场上为了救宋林轩而牺牲……
佟言被越江秀关了黑屋，心情格外的复杂，他年少时候看着他老爹和宋林轩平时勾肩搭背的，和任何军中的弟兄们都没有区别，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老爹居然对轩叔有那样的情感。
就像……就像自己对蒋语桓……？
佟言抱着头沉思了半晌，突然顿悟了一件事，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对蒋语桓好奇，以及那少年天生的令人心生好感，所以才老是控制不住自己去逗他。
今天他老娘把他揍了一顿，说了一顿，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莫不是对蒋语桓……产生了，爱意？
佟大少兀自在黑屋里焦灼忐忑地思考了一夜，早晨被他老娘一脚踹开门的动静震醒了。
越江秀看着自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反而平静了下来，端正地在黑屋的椅子上坐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真喜欢宋家那小子？”越江秀开门见山了。
佟言拧着眉头看了看他老娘，“实话说，您老人家昨天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我对人家是那个意思。”
越江秀沉默了。
半晌之后，佟言听见他老娘低低的骂了一句什么，手里捏着的帕子撕拉一声裂了。
“娘……我……”
“你闭嘴吧，”越江秀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废物脑袋！脑子里除了美人什么都没有！”
“……”
“算了……造的这是什么孽……你爹，跟你轩叔，很清白，至少在世人眼里是如此，他也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他也是真心的喜欢我，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