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汛+番外(15)
楚汛问:“那你是有了后妈?”
蔺焰尘得意地说:“没有,我才不要叫一个陌生女人作‘妈妈’,她们没一个成功当上我的后妈”
楚汛觉得自己像在摸一只大狗,抚摸了一会儿,他说:“其实,我觉得,如果一个男人铁了心要再婚,孩子就算再怎么抗议也是没用的。”
说不定小蔺的爸爸还是在乎他的,但他爸爸好像不是什么好人,也或许有更多的内情。
蔺焰尘被楚汛一语点醒,愣住,他想起自己的几个兄弟,其中有人的爸爸出轨,家里的老婆孩子还在都一门心思另结新欢,离婚再娶,他家里只有他一个黄毛小孩,妈妈过世多年,真的全都是因为他的恶作剧起效?那些女人又不是没有愿意捏着鼻子照顾他这个恶毒继子的。
可他还是不愿去想爸爸的半点好,他厌恶那老家伙这么多年。
楚汛以为他在难过,安慰他:“我父母倒是没有太大矛盾,他们是模范夫妻,平生唯一的污点就是我。”
蔺焰尘抬起头:“你怎么能说自己是污点?”
楚汛现在可以平静地说出来了:“在我出生的地方,喜欢男人是大逆不道的事。我青春期发现了这件事,从没有声张,工作了两三年后生活稳定下来,我父母催着我找个女人结婚生子,我实在做不到骗人,忍不下去,告诉他们我喜欢男人……唉,以前我是他们的骄傲,如今是个不孝的逆子,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踏进过家门,我爸恨得想要我去死。”
蔺焰尘抓的重点完全不对,他上次就想问了,这次楚汛又提及,他不能不问了:“那个男人是谁?”
楚汛没反应过来:“哪个男人?”
蔺焰尘握着楚汛的手,酸溜溜的问:“就是你为了他向父母出柜的男人。”
第14章
或许是因为当时气氛太温柔,或许是蔺焰尘的目光太诚恳。
楚汛竟然真的说了出来,但是隐藏了一些信息:“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是高中同学。”
蔺焰尘追问:“朋友?”如果是男朋友的话,就不必说是朋友和同学了吧。
楚汛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感慨说:“现在已经不是朋友了。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蔺焰尘亲耳听他说喜欢某个男人,也不知是过去时还在现在进行时,着实刺耳,郁闷地说:“这人真是有眼无珠。”
这时楚汛要是坦白他平生以来从未有过追求者未免太没面子,所以他闭嘴。
既然不出门,他们就在屋里抽烟喝酒打扑克。
蔺焰尘看楚汛熟练地理牌,惊奇说:“没想到你会打牌,我以为你不会玩。”
楚汛怙恶不悛:“怎么不会?我会的可多了。”
蔺焰尘赶紧大力夸奖:“这么厉害?”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会玩,为了陪客户娱乐他学会十八般武艺,虽然说不上精通。
楚汛说:“不赌点什么彩头又没意思,赌点小钱?”
蔺焰尘说:“不赌钱吧。”
楚汛觉得小蔺这人真是奇葩,一般陪游的小美人都是挖空心情从金主身上捞钱,小蔺却从不问他要礼物,他说赌钱还不同意。
蔺焰尘眼睛发亮地看着他:“这样,你要是输了,你让我亲一下,我要是输了,我让你亲一下。”
听着好像不错……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楚汛想,他省钱省惯了,能不花钱就有得玩也好,于是答应下来。
楚汛雄心壮志,准备给小蔺个好看,让小蔺知道在职场摸爬滚打的大叔的厉害。
然后连输三把。
蔺焰尘回回都是险胜,楚汛把纸牌扔在被子上,气鼓鼓:“又是你赢?这是初学者幸运吗?”
玩第一把时,蔺焰尘还哪哪不会,让楚汛教他,没想到第一把就赢了,还装成傻乎乎地问:“哥,我这样是不是赢了?”
楚汛只好给他亲。
蔺焰尘好不容易得了便宜,每次都要亲个够,深吻,亲到楚汛快喘不上气。
在遇见小蔺以前,他不但是处,连和人接吻的事也没做过,小蔺这么黏腻,现在床笫之事犹如家常便饭般,被亲两下他也就砸吧砸吧嘴,觉得嘴酸。
这赢来的吻亲着特别香,蔺焰尘美滋滋的。
但连赢下去就不太对了,蔺焰尘收敛一下,让楚汛赢了一把。
蔺焰尘把脸凑过去:“亲吧。”
楚汛皱着眉,敷衍随便地在他脸颊上飞快地碰了下嘴唇。
蔺焰尘不满意,他就知道要是楚汛赢很可能会这样,所以才想要去赢的,心急地说:“要亲嘴才行。”
楚汛翻脸了:“你是不是在骗我?我仔细想了想,你是专业陪游,怎么可能连牌都不会打!一定是装成不会!”
蔺焰尘毫不羞耻地承认了:“谁让你设了规矩,非要你许可我才能亲你,那我只好另想办法……”
楚汛板起脸,佯装生气地瞪着他,蔺焰尘就可怜巴巴地回望过去,楚汛绷不住,笑了。
蔺焰尘见他没生气,得寸进尺:“你该知道我的苦楚了吧?能不能废掉那条荒唐的规定?”
楚汛微笑着说:“当然……不行。”
蔺焰尘像是狗狗耷拉耳朵,好似委屈地说:“你真是铁石心肠。”
把楚汛逗笑。
他们睡到中午,又混过去一个下午,转眼到了晚上。
楚汛想想,真的一天不出门实在可惜,说:“换衣服,我们去玩。”
蔺焰尘说:“今天去哪玩?你必须告诉我,不告诉我,我不陪你去。”
楚汛:“去赌场。”
蔺焰尘:“不是说不去赌场吗?”
楚汛沉吟:“嗯……我想想来了赌城,不去感受一下多遗憾。我就换个五千美金的筹码,我随便玩两把,输完就走,绝不恋战。”
就你那三脚猫的赌术,蔺焰尘在心底嫌弃,他必须跟去:“好吧,我陪你去。”
进赌场前,蔺焰尘担心地提醒楚汛:“说好了只玩一把,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硬把你拉出来。”
楚汛哈哈笑:“好,好,我都听我们小蔺的。”
他就是过来疯一把的,疯完就跑,不管是输是赢,都无所谓。
只是想在死前享受一下豪赌的感觉——如果他那点小钱算是豪赌的话。
楚汛说:“就玩一把,输完我们回家。”
他已经做好输光的准备了。
蔺焰尘依然猜不透楚汛的心思,可没办法眼睁睁见楚汛去送钱:“那我帮你赌这把吧。”
蔺焰尘是专门学过赌术的。
他青春期时,爸爸觉得他贪玩,与其严令禁止,倒不如找人教他。不少富家孩子家里拦着不让玩,孩子反倒想玩,被人带着上了瘾,最后家破人亡的也有。教他的老师是个退隐的赌徒,十根手指只剩一半,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细细讲解了各种赌术和千术,他学了一遍便觉得无趣,有同学叫他去赌场玩他都嫌弃无聊。
十七八岁的时候特别骄傲,觉得世界以自我为中心,他看谁都觉得傻逼,才不要和傻逼在一起玩,被人钓了还觉得自己是赌神再世。真是一群蠢货。
楚汛用眼角看他:“你是嫌我赌术烂是不是?”
蔺焰尘愣了下,假笑:“当然没有……”
楚汛说:“你就是这么想的。不要,我要自己玩,不是自己玩就没意思了。”
蔺焰尘:“……”
楚汛坐到德州扑克的赌桌旁。
起手一副不冷不热的牌。
他无欲则刚,淡定把一叠筹码全部推下去。
蔺焰尘记得那个老赌徒和他说过,赌术就是骗术,神情动作也是筹码,你能骗住你的对手,你就能赢。
楚汛的对手牌其实比他好,但是就被他唬住,楚汛最后赢得一桌的筹码。
这是小玩家的桌子,数目不算大,五千美金翻作两万,小赚一笔。
楚汛转头对蔺焰尘笑说:“原来我今天的风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