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醒【CP完结+番外】(58)
池逾说:“嗯?”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谷蕴真忽地挣动手腕,然而他的双手都被死死地锁住了,是以一时之间并不能立即挣脱,无法形容的感觉令他的眼尾烧得嫣红,然后渐渐地,溢出了湿润的泪。
池逾就那样看着他,过了一会,低头浅浅地碰了碰他的嘴唇,声音含笑,也不怀好意,他又对他说道:“这世间有人对你白献殷勤、有人与你相谈甚欢、有人让你念念不忘……”
无论从身体上还是灵魂上,谷蕴真都有种要被他逼疯的感觉。他想开口解释或者求饶,但池逾不让他说话,那堵住嘴的方法十分难以启齿,足以令他晕过去。
谷蕴真无比地想不明白,他的思维被池逾侵占掠夺,只余下一个角落还在可怜兮兮地想着――明明一开始,是他先开始兴师问罪的啊。
为什么到最后,被惩罚的却是他??
他无力出声,也无权辩解,他被池逾推到一个十分难受的境地,他煎熬着,脑子里一半是崩溃的急喘,另一半却是爽快的呻/吟。
错乱中,迷离中,池逾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笑了一下,接着上面的话音说道:“……但那又怎样?”他总有让谷蕴真更无法接受的话在后面,谷蕴真被他猛地一推,头昏脑胀地抵在床头,腰背挨着柔软的枕头,然后便听到他池逾因动/欲而分外沙哑的嗓音,就在耳边――
他冷笑着说:“你现在还不是躺在我的床上?”
谷蕴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他被池逾一句话说的面如火烧,口出狂言的是池逾,无地自容的却是谷蕴真。他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短时间内并不想见到池逾的脸。
他的皮肤因奔腾的耻意泛起了褪不去的红晕,周围又掩着雪白的枕头被子与睡袍,是以反差到了极致。池逾一拨他掩面的手,修长的指缝间就露出一对含情的湿润眼睛。
他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从前大约是个千年不遇的蠢货。”
谷蕴真/正不明所以,手就被池逾粗暴地扯开了,腕摔在被子上,池逾像是要吞了他似的扑上来,拧着他的下巴,然后如狼似虎地咬住他的嘴唇。
因为这样激烈的亲吻,所以他的话也十分零碎。
但谷蕴真在昏头转向之间,依旧听到了。
他在心里艰难地把那些词依次串起来,发觉池逾说的是:
“说到底,
只是件一见钟情的事情,
我竟然也这样掂不清始末。”
第48章 无边光景一时新
池逾睁眼的时候,身边没有人。
他有一瞬间在怀疑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求而未得、走火入魔的迷梦。池逾黑着脸坐起身,一眼就看到床头柜上谷蕴真留在这里的包,于是他的心才勉强落回胸腔,继续跳动。
另一边的床铺没有温度,但池逾把脸埋进去,似乎可以闻到属于谷蕴真的香气。他不由回想起这人昨晚关于“香”的一番见解,心中非常认同地想道,不错,舌尖确实很香……
起身去洗漱时,又看到掉在地上的小记事本。
池逾失笑,叹了口气,纡尊降贵地矮身捡起它,拿在手里,随意翻了翻,低声笑道:“哼……可把你厉害坏了。”
他刚看到这记事本的时候,差点慌得连怎么说话都忘了。
谷蕴真啊。
谁知道他看似纯良的外表下还有这么一颗七窍玲珑的心呢。
池逾收拾好自己,披衣下楼,一边系纽扣下楼,一边问道:“昨夜我带回来的那位神仙哥哥呢?”
别墅管家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坦荡的脸,指了指外头的湖水,说道:“天儿还雾蒙蒙的,这位先生就出门去惜尔湖了,说是要摘什么香蒲草来着……我也听不大懂。”
池逾便匆匆出门,绕过七扭八弯的路,快步走向那个天杀的惜尔湖,一边走着,他果真在湖边看到了谷蕴真单薄的身影。他眯眼看着,心想,昨天就不该来这边,这狗屁的湖泊,|硬|是把今早的本来可以温存的美妙时光给褫夺了。
还摘草,什么草能有他的好摘??
池逾沉着脸走过去,谷蕴真一早就看到他,转身对他笑道:“你也来了。”
清晨间,还未经暮夏阳光荼毒的空气新鲜怡人,兰草与芦苇在风中轻轻招摇,那湖面泛着微波,湖水又共长天一色,十分清澈透明。但池逾就是觉得,谷蕴真的眸子要更清澈。
看着谷蕴真微笑的脸,他瞬间就忘了自己的不满和烦躁,问道:“大早上的,饭也不吃,你就丢下我跑来这里。难不成这儿有什么比我还更吸引你的东西?”
谷蕴真给他看自己手上的几根细长的刚剪下的香草,抿嘴说道:“许你送我双跳脱,不许我送你个香囊?定情诗我也会背,‘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我就要送。”
池逾有点哭笑不得,想了想,说道:“但是镯子被我砸了。”
谷蕴真假装没听到他说话,默默低头,去观察长势甚佳的细草,小声道:“昨晚见这湖水透澈干净,就知湖边必然多生兰蕙。我想着拔几根来,晒干了稍作加工,便可以制成天然香料,不是比店里随便买的要诚心许多?”
他说着,已经看到一株心仪的,便蹲下去伸手,掐住绿草的细长的茎。叶尖的露珠被摇动,顺着叶片迅速滑下,落到他虎口上,微凉。谷蕴真正想用力一拔,手便被池逾包拢住了。
抬头,池逾对着他眨眨右眼,开玩笑道:“你好任性,我好心爱。”谷蕴真示意他松手,他偏不松,磨了磨谷蕴真被晨风吹凉的指尖,他心里有些说不明白的热在翻涌,让感知都变得很夸张。
就像此刻,池逾明明蹲在一汪湖泊的岸边,却觉得那湖水是天上的仙境瑶池,而身旁的杂草野花是玉皇大帝御花园内的奇花异草,手里的指尖则是触犯天法罚入凡尘的天神的尊贵指尖。
后来他找回理智,仔细一想,发现心底这前所未有的升起的热,大抵是被爱的感觉。
池逾一被触动,就唯恐让谷蕴真看出来,于是就要拉着他一起触动,池逾故意说:“但是你起的太早,平白让我没了春/宵苦短日高起的机会。嗯……我方才起床,身边没人,还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梦,可把我吓到了,这怎么说?”
谷蕴真看着他片刻,然后反驳道:“本来也不是春/宵!”
“那是什么?”池逾配合地装作思索的模样,说,“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更过分的也做了,不是春/宵能是什么?”
谷蕴真涨红了脸,似乎很想抗议但又难以启齿的模样,连池逾都替他着急,再说他也不蠢,谷蕴真想什么,他不知道才怪了。
他好心好意地接道:“难不成按照谷老师的意思,非要‘低吟浅唱夜,春暖花开时’,才能够称为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无耻啊!!谷蕴真满脸通红,又被姓池的看得愈发无法忍受。他的反应太大,池逾心想是不是说的太过了,正想出言道歉,一句“对不起”缓缓地送到了唇边,谷蕴真忽然出手把他的脑袋一按,池逾蓦地埋进了他的胸膛,嘴里那句对不起登时欢脱地变了脸皮,换成了无数的“想弄他”。
谷蕴真不知道他抱的不是个道德水平高尚的人,而是只没有下限的大尾巴狼,还在那里兀自脸红,他那点心眼比起池逾,可真是太纯洁了。
他自认为想到了一个十分稳妥的治池逾的办法,于是开始认真地宣布道:“以后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这样堵你的嘴。”
池逾半天没说话,只在他身前微微一动,好像被谷蕴真的手段震撼到了。
谷蕴真便有些洋洋得意,然而那点飘飘然还没有完全扩散开来,他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嘴角的笑容猛地一僵。
他一把推开池逾的脸,两人分开,身前湿润的地方被风一吹便很凉。谷蕴真有种上身一丝不挂的错觉,一时羞愤交加,起身骂道:“池逾!你到底要不要脸!”
池逾十分迷惑地看着他:“送上门的我也不要?要脸和要可餐秀色,我必定选择第二样啊。”谷蕴真还在生气,池逾太知道怎么让他消气,伸手一抱,这人怒火就没了大半。
他把下巴搁在谷蕴真肩膀上,压低声音说:“又没有很用力,总不会是弄疼了你?如果这样,你可千万别消气,就这样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