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醒【CP完结+番外】(29)

作者:安和谯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主CP:谷蕴真×池逾(音同鱼)他把那个立在雪峰顶的人一把拽入了烟火人间。 自己却浑然不觉。副CP:白岁寒×林闻起他的心他的魂,半生半死地凋零在天水之间,气若游丝也要亮出尖刺,锋利以回绝真心。那张信纸上的笔痕落拓且鲜明:――江空岁晚,霜余草腐,而吾庭始发数花,生意凄然。点击展开

何其可恨。

廊檐里悬着一盏昏暗的写着凤字的风灯,手里微热粘腻,他借着光一看,手上覆满血红。

池逾看了一会儿,脑海里飘荡的却只有轻微的眩晕与冰凉,并没有别的什么。这颗心里好像早已被掏空,以至于如今荒凉到再不会痛了。

可伸手稍稍一碰,又疼得紧。

他恍惚地想,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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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安慰呜呜(┯_┯)抱紧这章被妈打的池大少爷

第24章 俗世醒袖香

凤凰寺的禅房大都被过夜的香客居住占用。谷蕴真来得晚,捐过香火钱后,被小沙弥带到一间十分偏僻冷清的禅房。周围花木极深,有竹制的水漏与一口井在边上,夜间睡时能听到一些清脆的水声。

他勉强睡过一夜,于大雾清晨中醒来,按了按酸痛的腰背。不由心中反思自己,在池府睡惯了铺张的软床,只睡一次硬木头床就难受成这样。果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清晨的凤凰寺意境美得犹如仙境,谷蕴真在窗口望过一会,不由心痒,于是披衣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他从屋前慢慢绕到屋后,意外地发现这间禅房之后还放置着一个简陋的秋千索。

初日照得雾气散了些,谷蕴真缓缓踩着草地走过去,渐渐看清了秋千索的具体轮廓,又发觉上头居然还歪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是活人吗??

他有些犹豫不决,终于还是抵不过那份好奇,提步走近去。一看之下险些魂飞魄散,那靠在绳索上的男人紧闭双眼,嘴唇发紫,脸上尽是干涸的血痕,猛地打眼一看,还以为昨夜被贼人抛尸至此。

再看清楚,就更是惊吓过度,这人的脸有种时日无多的血色英俊感,竟是池逾。

谷蕴真惊得伸手捧他的脸,触手冰冷得可怕,他摇了摇池逾的脑袋,心惊胆战地俯身去听他的心跳。耳朵才贴到胸膛上,池逾忽然动了动手臂,一把揽住他,将他结结实实地按在了怀里。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做完之后,两人同时一怔。

池逾本欲说话,但脑袋晕的厉害,他倒吸一口凉气,松开手,皱起眉,不悦道:“你谁啊??滚远点!”

“…………”谷蕴真两耳通红地从他怀里直起腰来,他还有些六神无主,垂下眼眸看着池逾血迹斑斑的脸,小声说:“你脸上的伤口……处理一下我再滚,可以吗?”

池逾才听出来是他的声音,眯眼抬头看了看,伸手勾住他的手腕,虚弱道:“蕴真哥哥,救我一救,回头一定给你带糖。”

谷蕴真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池逾无力垂落的头与他的手腕恰好挨在一处,他觉得腕内有些软而热的触感,低头一看,是被池逾的嘴唇不慎蹭到了那儿。

“……有点香。”池逾贴着他的手腕目光迷离地喃喃道。

谷蕴真耳朵上的血色立即烧到脸上:“…………”香你个头。

但池逾明显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谷蕴真是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只得辛辛苦苦地把人拖回自己暂住的禅房,又任劳任怨地去井里打水过来,尽心尽责地沾湿毛巾帮池逾擦脸。

水染红了三盆,池逾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才终于重见天日。谷蕴真怕他发烧,用手背探他的额头,听到他迷迷糊糊地在喊:“不要……”也不知道是不要什么。

他出门倒水时,几个小沙弥在远处聊天,其中一个说:“真的啊?池夫人那么凶神恶煞?我见她成日待在房间休养,倒不像是那么跋扈的人。”

“可不是。昨晚我出去巡夜,听到那间房里叫骂声就没断过,恐怖地很!池大少爷倒是不足为惜,只可惜了那位如花似玉的池大小姐……”

谷蕴真哗啦一声将木桶掀翻在地,嚼舌根的和尚听到动静,纷纷散去。他捡起翻倒的木桶,看着那些血水慢慢渗入翠绿的草地,忽然觉得心头极其不舒服。

回到禅房,池逾还在安稳躺着。他不言不语的时候实在十分可以迷惑人,那合眼的模样本就无害,又因额角的狰狞伤口,甚至呈现出一种脆弱的美感。

何以不足惜?他可惜得很!

谷蕴真愤愤不平地一边这么想,一边给昏迷不醒的池逾贴上伤药与绷带。

只是他才绕完两圈绷带,池逾就皱着眉,伸手去拉脑门上碍事的东西,然而中途就被横生出来的另一只手准确地拦住。池逾半睁开眼,有气无力地问:“你在干什么?”

“帮你包扎伤口,一直这么暴露着,你不疼的吗?”谷蕴真坚决地把最后一圈绷带给缠完了,低声答道。

池逾半死不活地想了片刻,胡诌道:“好像疼过,我不太记得了。”

谷蕴真配合道:“失忆了吗。”

“嗯。”池逾稍微好了一些,于是撑着上半身半坐起来,按了按绷带之下的太阳穴,心里觉得谷蕴真实在有点夸张,嘴上却忍不住笑道:“的确不记得我是怎么躺在这儿的了。”

他笑时眼角飞扬,谷蕴真便禁不住多看了一会。池逾与他对视着,也许是脑子被他亲妈砸坏了,也许是晨间空气太过干净美好了,一个诡异的想法剑走偏锋地冒了出来。

知行合一。池逾身体快于思想,立即熟练地冲谷蕴真轻轻眨了眨眼睛。

谷蕴真:“……”

他无语地说:“我不知道别的病人有没有你这么、这么……”

“风|骚。”池逾好心地帮谷蕴真接了那个他必定说不出口的词。

谢谢你啊大少爷。

谷蕴真目光落到他的脸上,那里也有已成血痂的抓痕,联合小和尚说的那些只言片语,那是谁造成的不言而喻。

他略为犹豫的模样落在池逾眼里,便是另一种十分见外的拘谨。不知道为什么,池逾下意识地非常不想跟他显得疏离,于是主动说:“蕴真哥哥。”

“啊――?”谷蕴真抬起沉思的眼,慢一拍地回应道。

池逾痛苦地贴着脑门,可怜巴巴地恳求道:“我饿了……”

――

谷蕴真在后堂的厨房里把两人份的早膳用木盒装了,提在手上,往回走。他一边走,一边失神地回忆方才池逾叫他的时候,那种服软的语气与表情。

这人素来眼高于顶,从初见时就趾高气扬,逮着人不是挑错处就是论缺点,是以态度稍微柔软一点,就十分可贵。

还叫他哥哥。

甚至显得有一点点的乖巧。

谷蕴真凭良心想,这是结识池大少爷以来,从他嘴里听过对自己最正经、最合适的称呼了。

只是若要池逾知道了他在谷蕴真心里被给予了“乖巧”的评价,不知道会不会荣誉得笑歪嘴巴。

他将早饭送回房内,两人简单地吃过饭后,谷蕴真收拾碗筷时,见池逾下床穿鞋,他不由问道:“你既然要出门,为什么还要我给你送早饭来这里?”

池逾坐在一边,伸手把头上束缚感极强的绷带全拆了,边拆边说:“因为我暂时不想看到池家的人。”谷蕴真一直盯着他的手,他停了停动作,微微转过头,问道:“你这里有创可贴吗?我随便贴几个就能好。”

谷蕴真找出几个云南白药创可贴,递给他,轻哼道:“我白费力气给你上药了,下次我再懒得多管你的闲事。”

“没有白费,贴了那么久,药吸收干净了。”池逾对着瓷瓶的反光把伤口叠着贴了两个创可贴,剩下的收在口袋里,他慢慢腾腾地站起身,晃了晃脑袋。

他的伤口根本就没有全被眷顾到,谷蕴真扫了两眼,所幸伤的并不深,但看着依旧堵心,于是不言不语地出门。池逾紧随着跟过来,油嘴滑舌地哄他:“安安,气什么呢?你抬头看看这大好的天空洁白的云,笑一笑,十年少。”

谷蕴真低声说:“我是疯了才会觉得你乖巧吧。”

池逾没有听清楚,但是他也不会再说第二遍了。两个人去厨房还了餐具,又慢慢踱到供着金身佛像的大殿里,此时正是上午香客络绎不绝的时节,凤凰寺内很是热闹。那棵系满姻缘签的菩提树在外头迎风招摇,来来往往的人为冷清的寺庙带来了有温度的人间烟火。

他们在正殿里拜了一回,谷蕴真又捐了一次香火钱,然后被好心的和尚告知,他可以去找凤凰寺闻名遐迩的卿卿舍人求一回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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