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蛮荒时代(68)
“哦——”陆志飞恍然大悟,又感叹说:“哎呀,不劳而获的感觉怎么这么好呢?”
“谁说咱们不劳而获?”吴大齐回头反驳,“咱们虽说没耕没种,可油菜不是你砍的?菜籽不是你打的?”
“也对,”陆志飞说:“可我怎么还是觉得很兴奋?总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这是怎么回事?”
“二飞啊,”吴昆把袋子往独轮车上绑,说:“就你这么实诚的人,听说以前做生意还发了财,请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大概全靠上辈子行善积德吧,”陆志飞呵呵笑,又得意洋洋地看了看卢志和,说:“所以才找了个好对象,多了个妹子,还认识了你们这帮朋友啊。”
第51章 生病
油菜籽收回来之后, 被摊放在家门前的晒谷坪上,一连暴晒了好几天,后来又用风车过滤了细尘碎屑,才被装起来, 准备等收完麦子以后, 再开始榨油。
天气热了之后, 卢志和就从一个普通的晒被狂魔, 变成了升级版本。房前屋后, 几乎每天都晾晒着他洗的床单被罩、各个季节的衣物、收纳的睡袋甚至各种抹布。太阳是免费的杀菌剂,怎么能不擅加利用?在他的号召带领下, 另外两家的房前也都纷纷支起了竹竿,四合院前经常是一排排彩旗迎风招展,非常富有生活气息。
卢志和还根据以往的印象, 采摘了不少中草药。像田头的艾草,割下来晒干了,可以做艾炙,还能熏蚊子;山边的青蒿砍下来晒干,也能治发热虐疾。还有刺蓟草、板蓝根、柴黄、醒目藤……, 每每在附近山上看到了, 他便都收集回来。朱云又教他认识了一种治痢疾的草药,也被他采回来, 晒干了分类别类装进抽屉里。
天热以后,他们每天都要喝大量的开水,没有茶叶, 卢志和便用草药配了一种薄荷茶,喝起来酸酸凉凉的,很清暑解渴。后来他甚至让每个人早起以后都吃几头蒜,说这样也能杀菌消毒。
吃了蒜以后,嘴里气味浓郁,卢九月首先就不是很乐意。卢志和让她吃,她就偷奸耍滑,啃一小口就算完事。这天碰巧被陆志飞看见了,忍不住教训她:“你哥这都是为了谁?啊你说,他这是为了谁好?再说你一个小姑娘,嘴里有点味道怕什么?我还有对象呢,我说什么了吗?”
卢九月翻个白眼,说:“二哥,能不能对着别处喷?臭死了!”
“不可能,我都刷牙了!”陆志飞惊诧地说,又把手捂在嘴前,哈了两口气,闻了闻也苦了脸:“妈的,还真是臭!……不过臭也要吃!听到没?大家一起臭不就行了?谁也别嫌谁……”
等妹子出了门,他转身看见卢志和蹲在旁边搓抹布,忙挨挨蹭蹭地过去,想来个早安吻,结果被卢志和一把推开了。
“哎呀这个味道!”卢志和说:“还挺上头。”
“什么?”陆志飞怒道:“不是你说的,要我们早上吃蒜吗?”
“我是这么说过,”卢志和有点心虚地说:“可我也没让你吃了蒜再去亲别人啊……”
“我他妈亲我对象,亲哪个别人了?”陆志飞垮下脸说:“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没有!”卢志和立刻很坚定地说。
“哼,口是心非!”陆志飞看着他,悻悻地说:“突然觉得爱情好脆弱,还他妈敌不过一头大蒜!”
卢志和绷不住笑起来,一把拽过他,敷衍地在他脸颊上蹭了蹭,说:“好了好了,别闹了啊。刚你不也说了吗?吃蒜也是为你们好。这年头可不敢生病……”
陆志飞在他旁边蹲下,颐指气使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卢志和没办法,硬着头皮在上面嘬了两口,这才算完事。
每天一早一晚,他们都要趁太阳不那么酷烈的时候下地干活,给水稻田除草,给蔬菜田浇水,到中午才能歇上一两个小时。天热,又累,大伙儿的饭量都减了不少。连一向好动的核桃都懒怠下来了,经常趴在树荫下,伸着舌头一动不动地直喘气。
卢志和最担心的就是有人生病,他这个西医无药可开,中医又是自学成材,真不敢拿性命开玩笑。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这天晚上江铭从田里回来后,身上糊了泥,又热又累又脏。他贪图凉快,就直接从井里提了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井水温度很底,洗澡的时候是痛快了,结果当天晚上他就病了,轰轰烈烈地发起烧来。
吴昆半夜的时候,才发现人烧得像块炭,顿时着了急,跑去敲卢志和的门。卢志和跟陆志飞穿好衣服,过来这边房里,就见江铭躺在床上,灯光下嘴唇都烧得焦枯了,眼睛下面一圈病态的乌青,摸摸额头,触手火热,估计都有四十度了。卢志和也急了,忙让吴昆守在旁边,用温水不停给他擦试身体降温,自己则跟陆志飞跑回去,支锅动灶,煎了一碗草药端过来。
吴昆出去倒水时,正好在门口碰到卢志和,忙把药碗接过来,闻了闻说:“这药好苦啊。”
“中药都苦,里头放了青蒿,”卢志和有点忐忑,说:“我估摸着放的,也不知道能有多少药效,不过喝下去至少没坏处。实在不行,就当是安慰剂吧。”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奶糖,“喝完了让他吃颗糖,就没那么苦了。”
吴昆看清楚他手里拿的是奶糖后,忙回头看了看里屋的江铭,见他还睡着,才轻声道:“他不吃奶糖,谢谢你了阿和。”
卢志和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就恢复如常,安慰道:“好。应该不会有事的,小感冒而已。小江儿又这么年轻,就算没有药,也肯定能扛过来。你别太着急了。”
“好,你也快回去再睡会儿吧。”吴昆朝他笑笑,转身进了屋。他把江铭扶起来,给他喂药。江铭烧得昏昏沉沉的,大口大口地喝完嘴边的药,苦得脸都皱起来了。吴昆忙又拿清水给他漱了口,才扶他重新躺下。
熬到天亮,烧还是没退。卢志和跟吴大齐他们都来探望。卢志和见屋里闷热,便让他们在堂屋里另铺了床,把江铭背过去躺着。那地方有穿堂风,既不太凉,也不太热,更适合病人养病。
大伙儿正低声说着病情,朱云做好早饭,也过来了。她端着碗粥,还带着一碟小菜,见江铭还在睡,便说:“怎么还烧得这么厉害?要不叫醒他,让他吃一点再睡?”
“不用,”吴昆微微叹了口气,说:“他以前也这样,一生病就什么都吃不下,吃了也会吐,还是让他睡吧。”
朱云便说:“那我在这儿看着,你们都过去吃早饭吧。”
吴大齐也说:“走,昆儿,你也去吃饭。吃了也再躺会儿。可别一个没好,又熬病一个。”
“好,”吴昆有点歉疚地朝朱云笑笑,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哪里话?”朱云忙说:“既然住在一块儿了,理应跟一家人一样,快去吧,这儿有我呢!”
一群人便出门去了隔壁。家里有个病人,吴昆当然也没心思吃饭,匆忙扒了几口就放下碗。刚好卢志和也煎好了第二服药,便让吴昆端了过去。
吴昆进屋后,把药碗放在桌上,对朱云说:“云姐,你快去吃饭吧,这儿有我呢。”
朱云一腔忧虑地站起身,想了想又说:“等小江儿醒了,你问问,看他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他做。”
“哎,”吴昆答应了,说:“一会儿我问了他,再跟你说。”
等朱云走了,他才把药碗放在旁边,在床沿上坐下。就见江铭皱眉睡着,看起来很不好受。他本来就脸嫩显小,二十大几的男人,有时看起来还跟高中生似的。生病的时候就尤其显得可怜巴巴的。
吴昆看了一会儿,不由想起自己刚遇到他的时候。
那时他也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不知道从哪里逃出来,一个人躺在砖头缝里等死。在后来的很长时间里,吴昆都不愿意去回忆他受的那些伤。放在末世以前,他恐怕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对同类怀有这样大的恶意、会残忍到那个地步。
江铭养了很长时间的伤。他逃出来,恐怕也不是为了活着,而是让自己死得有尊严一点。本来他的身体伤了根本,很难完全恢复,幸好人比较年轻,最终还是熬了过来。
“那么重的伤都能扛过来,一个感冒,肯定也会没问题吧?”吴昆低头摸摸江铭的额头,叹气说:“本来身体就不算好,怎么还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