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印记(76)
曲悠还没有说完,就因为董波突然站起来看着他身后而惊得没说下去,他惊慌地站起来看向自己身后,当看到是阴沉着脸满身上下散发出风雨欲来气势的季鸿时,他吓得一声惊呼。
季鸿的目光看向曲悠,看到曲悠满脸惊惶,被吓得脸色苍白,他就那样周身染着黑沉之气地盯了曲悠半响,然后看向董波,居然对董波露出一个笑,只是那笑完全像是带着阴狠的死亡气息一般让人背脊发凉。
他一脚就朝董波踢过去,董波本来没想过要动,但是他是军校高材生,身体面对攻击时完全有本能反应,所幸他没有朝季鸿动手,只是躲开了季鸿的攻击。
季鸿下一脚已经踢到了那张桌子上,曲悠被吓得不敢动,桌子上的杯子被踢得倒了,水洒在桌布上,杯子掉到地上发出响声。
董波要对季鸿解释什么,季鸿已经听不进去,一拳袭上董波的脸,但季鸿只是个普通市民,董波却是要成为职业军人的军校生,要躲开季鸿,或者制止他并不会是难事,但季鸿这时候怒气汹涌,又狠又癫狂,即使董波也不容易躲开,被季鸿的拳风扫到了脸。
这边打架,水吧里的服务员很快就赶了过来,但是看到季鸿打人太凶狠,没有人敢过来拉扯,只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又叫前台的人赶过来。
曲悠被吓得愣住了,看季鸿打董波,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心想不论季鸿知道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在外面闹大了。
他扑上去就要把季鸿抱住,喊道,“季鸿哥,你住手,我们回家去说吧,我们……”
季鸿正在气头上,一挥手就把曲悠给挥开了,因他们是刚好在三级台阶之上的平台上,曲悠没站稳,直接被季鸿狠挥得摔了下去。
曲悠只觉得天旋地转,从台阶上摔下去还滚了两圈才撞到下面的沙发上,头被撞地一阵眩晕疼痛。
季鸿一时却没有注意到这么多,只冲上去又要打董波,是听到女服务生的尖叫才神志稍微清醒一些,回头就看到了曲悠摔在地上,手捂着头,似乎是出血了。
季鸿愣了一下,那桌子被他掀得撞到了董波,被董波截了下来,季鸿又看了董波一眼,才飞快地跑下去扶曲悠,曲悠脑子很晕,只觉得头还很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头磕破了。
季鸿扶起来,惊慌地道,“悠悠,你怎么样?”
水吧里的经理赶了过来,一边说着东西要赔偿,看有人受了伤,就又建议道,“这头伤得……,赶紧送医院去啊!”
曲悠手上一手的血,季鸿把他扶着,他的手也不捂头了,紧紧把季鸿的胳膊抓着,急切地道,“季鸿哥,你听我解释,你原谅我……”
季鸿抱着他就往外跑,脸绷得紧紧的,也不说话。
董波皱着眉毛看季鸿抱着曲悠走了,自己留在后面给季鸿造成的损坏做赔偿。
以季鸿某些方面的偏执阴沉和变态,董波当然没有指望季鸿能够会只发这么点疯就放过他。
更要命的是,当时曲悠说的什么来着,“侵犯”,董波心想虽然他当时的确是趁人之危半哄半逼,但是用侵犯这个词还是有点太过了。但现在却不是纠结这个时候,季鸿听到曲悠说侵犯,那季鸿一定会找他的麻烦的,要是是一般的麻烦还好,若是出什么大事,那就太不妙了。
董波跟着跑出水吧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季鸿和曲悠的踪迹,他心想季鸿肯定是送曲悠去最近的医院了,他本想跟到医院去,犹豫了一番,还是先给吴铮打了电话。
吴铮昨晚和一群哥们玩,早上才睡觉,这时候还在床上呢,接到董波的电话,他就醒了,听闻董波说他和季鸿之间出了大事,吴铮还在想这两人又没有什么纠葛,能出什么事,而且,季鸿应该在上班,董波这时候不应该在他家客房吗,怎么出去招惹季鸿去了。
董波边打电话边上了出租,当隐晦地告诉了吴铮他和曲悠以前曾发生过的事情后,吴铮愣了一愣才明白董波是指什么,吴铮当即咒骂道,“你他妈这是找死!季鸿看着他家那悠悠简直就是变态的典范,你敢去碰他家那个细瓷瓶,现在来找我救场,老子给你救个屁!”
董波急道,“那时候曲悠和季鸿不是现在这个关系好不好?我现在还后悔呢。哥,你到底要不要过来?”
吴铮捂着疼痛的脑袋,说道,“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董波说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的地址,又道,“你昨晚喝多了,现在别开车出门,打车过来。”
吴铮道,“他妈的,你来管我,管好你自己就不会让我这么头痛了。”
吴铮想到董波居然曾经把曲悠拐上过床,就又头痛又烦躁,心想这下他自己恐怕都跑不掉要被季鸿狠整一顿,说不得季鸿还会怪他是他把董波介绍给曲悠认识的,只是不知道季鸿那阴暗的心理,会不会把曲悠怎么样。
他和董波倒好说,不怕季鸿,但曲悠那种身体柔弱个性又脆弱的模样,季鸿不要把人给整成怎么样了,到时候又来后悔,最后账肯定还要往他和董波身上算。
想到这些,吴铮的头就更痛,心想董波找谁不好,居然敢动曲悠,难道他以前没有交代过董波,曲悠是季鸿那个变态的东西么。
第四十七章 送医
季鸿看到曲悠额头上方头发里不断流血,原来那让他失去理智的怒气就被惊慌替代了不少,人也冷静了一些,抱着曲悠飞快地跑出水吧送他去医院。
曲悠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在他的西服上面染了不少血迹,看到这些血,季鸿心绪非常复杂,抱着曲悠的手甚至有些发抖。
因为曲悠在流血,最开始过来的那一辆出租车居然不肯载他们,怕把车弄脏了。
但季鸿也来不及跑去开自己的车了,慌成一团,第二辆开过来的出租车,季鸿直接冲上去拦车,把司机给吓了一跳,季鸿几乎是血红着眼威胁对方,说他敢不载人,就让他以后在这个城市活不下去,那司机是个好心人,看他抱着个伤患,还在流血,对他挺怜悯的,不会不停下来让他们搭乘,但季鸿这种狠话却很是伤了他的自尊心。
季鸿上车后,司机就赶紧说必须先把伤口捂住不能让流血了,季鸿看曲悠流了这么多血,早慌了手脚,听他这么提醒,才醒悟过来,赶紧拿手去捂曲悠的伤口,又对那司机吼道,“赶紧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那司机看他这么凶,摇摇头,苦笑着赶紧把车往医院开。
曲悠神志还是清醒的,只是头痛得厉害,而季鸿抱着他,那种大力气让他一点也不好受,看到季鸿那几乎神经质的紧张和慌乱,他忍着痛安慰他道,“季鸿哥,我没事,你别着急。”
季鸿朝他吼道,“闭嘴,谁让你过来抱住我,你想死啊你!你还帮着那个混帐东西了,还不让我揍他……”
曲悠被他吓得不敢再说话,那司机大叔好心劝季鸿道,“我说小伙子,你急也没用,有病人,更是要理智清醒些。”
季鸿虽然理智有些恢复,但还是怒火未平,又被曲悠流血刺激地有些神经质,就朝那司机道,“开你的车,别多管闲事。”
那司机被季鸿说得很恼火,心想这个年轻人这是吃了火药了么。说道,“我说年轻人,我也不是坏心,你怎么这么大火气呢。”
季鸿朝他骂道,“你老婆跟人睡你没这么大火气?”
那司机很是吃惊地从后视镜里看季鸿那恶狠狠的脸,心想难怪这人这副样子,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了么?
只是他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了,那他怀里那个头破血流的小年轻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人是奸夫,只是也不像啊,他那副担心那小年轻的模样,倒像这小年轻是他老婆一样。
大叔虽然脑子里胡乱猜测着,嘴里却没再说话,而曲悠听季鸿说那句话,身子就是一颤,然后手更紧地抓着季鸿的衣服,疼痛和失血让他眼前一切变得有些恍惚,他艰难地开口,对季鸿喃喃道,“季鸿哥,对不起,对不起……”
季鸿黑着脸沉着眼没有说话,但那个神情怎么看怎么像要杀人。
司机大叔也听到了曲悠的话,心想难道真是这个小年轻是奸夫,这也实在太狗血了吧!
很快就到了附近的一所大医院,那司机大叔还很好心地送人进了医院里面,季鸿送人去急诊,司机大叔还帮着去挂号之类。
虽然曲悠血流得不少,但状况并不凶险,被送去缝针止血。
曲悠进了急诊室,季鸿原来那焦躁紧张担心的心才平静一些,对着那司机大叔,也总算有了好些的语气,给了司机大叔车费,又多给了些钱清理车里的血,然后还给了小费,那司机大叔却不收这小费,还很八卦地说道,“我说,年轻人啊,这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老婆心里另有其人,你也不用太难过了,该离婚就离婚。我看你们还没有娃吧,没娃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顾虑,离婚容易得多啊。”
季鸿黑着脸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