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庄暖晨还真是大开眼界,“这是画布吗?摸上去又不大像。”
“是熟绢。”老板娘又拿起画笔缭缭了几下,“绢在古代也会被常用,只不过古代人用的是原丝绢,你眼前的这个是扁丝绢,是我们现在画工笔画中常用的材质,扁丝绢是在绢织成之后再进行捶砸,这样一来绢丝就会呈现扁形,目的就是减少绢丝之间的空隙,使绢刷上胶矾水之后不易漏矾,这样画上去的画才更加细腻柔美。”
“真的太漂亮了。”庄暖晨由衷赞叹,“一定很不好学吧?”
“不,很好学。”老板娘轻轻一笑,“你想学?”
庄暖晨想了想,点点头。
“我可以教你。”老板娘轻声道。
“好啊。”庄暖晨笑得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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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离开了德玛传播,不是被人撬走而是被人挤走,挤走她的人就是夏旅,在夏旅拿到高盛项目传播合作合同的第三天便被提升到活动部总经理的位置,只待程少浅一卸职她便上任。
庄暖晨是在程少浅口中知道的这个消息,程少浅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两人的晚餐也进行到了尾声。侍应生撤走了主餐餐具,又端上了餐后水果、玫瑰茶与咖啡。
音乐依旧轻蔓,馥郁的玫瑰茶香与咖啡的浓郁冲撞在一起,清香绵长。窗外是大片的夜色,霓虹点亮了不夜.城的标志,车水马龙依旧热闹。
庄暖晨低头看着杯中的玫瑰茶有一刻的恍惚,眼前似乎浮荡出夏旅的脸,大学新生报到时她大包小包进了寝室,冲着她和艾念大大咧咧就是那么一嗓子:我叫夏旅,未来四年要跟你们一个寝室,你们叫什么?自我介绍一下呗。从那一刻起她便一眼认定这个女孩儿会和自己成为一辈子的朋友。
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率真耿直的女孩儿就不见了?如今的夏旅再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大大咧咧的朋友,而是德玛传播即将上任的总经理,她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终于爬上了她想要的位置,砍掉了友谊,踢走了敌手。一直一来庄暖晨都觉得Angel是城府至深的权力贪婪者,没成想真正厉害的不是Angel而是夏旅。
望着长窗外的夜,庄暖晨胸口泛了堵,她不是没见惯职场争夺尔虞我诈,只不过物是人非变化太快,快到令她倍感无力,为夏旅更为自己,发生改变的何止是夏旅,连她和艾念不也一样?在大学的时候她们三人谁能想到彼此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
现实如同一把锋利大斧,只会将你的棱角砍掉,当你可以从容自得地在这把刀下经过的时候早就变得圆滑,在生存、竞争、压力等林林种种的社会现实下,再高傲的人也不得不低下头颅。
“这一次夏旅倒是做得挺正大光明的。”半晌后她才开口,淡淡的语气多少透着一丝疲倦。
程少浅将她的疲倦看在眼里,喝了口咖啡后点点头,“夏旅直接将一份有关Angel回扣两头通吃的证据交到我的办公室,看得出她为了查出这件事下了不少功夫,做了不少的准备。Angel拿着公司的分红又在供应商那边进行缩水,这件事倒是证据确凿,不过更重要的是,夏旅指出她才是造成你离开德玛的主要罪魁祸首。”
玫瑰茶在杯子里轻轻晃荡了一下,庄暖晨敛下长睫,眉梢有些许沉思,再抬眼时蹙眉,“难道当初真是我所怀疑的那样?”她承认夏旅的行为令人心寒,但同时也相信夏旅所说的当时只接走了凌菲,对于灯具砸落一事一无所知。夏旅虽没解释太多,但出于对她的了解,是她做的绝对就会承认,凌菲的事都承认了就更没必要隐瞒灯具的事了。
所以她当初怀疑是Angel,因为当时的灯具供应商的名单是她提供的。
程少浅闻言后点点头,“Angel一直跟灯具供应商有利益上的瓜葛和来往,所以一开始那个灯具就有问题,这也难怪我们当初怎么查都查不出人为的痕迹,因为是经过专业遮掩。这件事我已经上报到了总部,而Angel在临走前也向我承认,这件事的确是她买通供应商来害你的。”
“我是不是该谢谢夏旅帮我查出来了真凶?”庄暖晨苦笑一下,往事俱矣再提及倒也没有太大感觉,只是忍不住低叹一声人性在物质和利益下的卑劣和贪欲,她不用多问Angel为什么将矛头指向自己,说一千道一万不过就是一场残酷竞争而已,只不过她很不幸地做了他人的踏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