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你要补上联美的资金窟窿我能理解,但万宣对于联美来说就是只麻雀,连填肚子都不够,就算把万宣给卖了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救不了联美?你可不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万宣现在正是上升期,一旦被打上抵押的烙印就彻底毁了。”
“暖晨啊,其实跟你说实话吧,我目前正在做联美国内的清盘工作,万宣抵的这笔钱也不是用来填仓的,我是打算这笔钱到手后就准备出国了,这几年为了事业我把老婆孩子都扔在国外,他们一打电话就是埋怨,这几年我也挺累的,也想歇歇了。”方程实话实说。
庄暖晨压下心头的惊愕,轻轻叹了口气,方程说的她不是不明白,而且她也能看得出方程的眼角眉梢尽是疲累,他是真累了,不由想起江漠远曾经对联美的评价:小来小去的公司。他是深暗货币市场和股票市场的大亨,是金手指,想必早就看出联美存在问题吧。
只是这样的结果一定要涉及万宣吗?虽说万宣不是她一手创办的,但从她进了这家公司起就没松下心过,凡事亲力亲为,试问方程都没有对万宣这么尽心尽力过,万宣走到今天是她辛苦付出的成绩,怎么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它只是用来被人换钱的下场?
公司易主,未知的定数就太多,万宣未来的命运如何谁都不敢保证。
她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
“我虽然不赞成你这么做,但也能理解,只是……”她的眼角泛着深深无奈,尖细的脸被碎发隐隐遮住却依旧挡不住她眸底深处的不舍,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那一侧的身影略显寂寥。“觉得太可惜了。”
老板始终是他,他想怎么决定万宣的命运她始终无权干涉。
方程喝了口咖啡,抬头看着她若有所思,半晌后迟疑吐了几个字,“或许……你可以购下万宣。”
一个大逆转打得庄暖晨措手不及,好半天才伸手指了下自己,“你是说……我?”她从没想过自己做老板。
“对啊,你。”方程一脸认真,“说实话,万宣从创办那天起我就没怎么尽心过,反倒是你来了之后才将万宣做得有模有样,今天你又成功签下了菲斯麦,说明你足够有能力带着万宣往前走。我虽说是万宣的老板,却在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要卖掉万宣,这种事想想也觉得挺对不起你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敢上楼的原因。”
“我不行……”
“其实万宣抵出去的价格并不是很高,你刚签了菲斯麦,如果能提前拿到活动经费的部分项再凑凑应该就差不多了,暖晨,我知道你老公就是江漠远,你没钱,你老公帮你拿出这笔钱总行吧?”
庄暖晨脸色尴尬,嚅嗫了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我招聘员工总要了解背景,更何况是那么重要的职位?再加上标维总是将一些小公司牵扯着走,我总要了解背后大鳄是谁,他的背景如何吧?他结了婚的消息没有刻意隐瞒,想查他身边的人也并非难事。”看裂等奇。
庄暖晨笑得有些不自然,这种被人从一开始就看透的感觉糟糕极了。
“不过你别误会,我是真的肯定你的工作能力,这跟你是谁的太太一点关系都没有。”见她神情有异他赶忙做解释,“这次我是被江漠远和德玛总部这两只大鳄撞得七零八碎,没办法只能自保。暖晨,我觉得你是真心想要做事的人,万宣是你的心血,我卖给了谁你都会心不甘情不愿,既然你有这个能力干嘛不自己顶下来?虽说我的事业做成了现在的一塌糊涂,但我看人还是看得很准的,暖晨,你绝对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因为你安静又懂得隐忍,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能够真正安静下来用心做事的人少之又少,庆幸你就是这种人,没有其他人那么招摇,却是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万宣,真正需要的就是你这种人。”
他的话说进了她的心里,沉默了好久后才轻喃了句,“我,真的行吗?”
“把‘吗’去掉,你是真的行。”方程伸手拍了拍她,“如果是你顶下公司的话我就会更放心了,当然,因为是你我也不会怕资金出问题,你可以先拿出一部分转让金给我,另一部分后期补上也不迟,我绝对相信你的人格,不可能做出临场逃脱的行为。”
“等等——”庄暖晨吓了一跳,盯着他,“你真的就这么决定把万宣给我了?”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在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在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咖啡馆里?她和他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就要摇身一变成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