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术俱乐部,野外骑场。
夜里的一场细雨多少驱散了白日的酷热,阳光纯粹得像是被金子洗过似的,干净透亮,又被叶隙分割成斑驳光影,高大骏马飞驰而过,闪电般身影带来阵风,斑驳的光影又被摇晃得更加细碎。
Ben到了骑场时,正看到江漠远在骑马,一身利落骑士服完美剪裁了颀长伟岸的身影,胯下的烈马是火棕色的美艳,疾驰起来鬃毛犹若燃烧的烈火,而他,高高骑于马背之上,堪比空中翱翔的雄鹰,目光如鹰隼般锋利深邃。
细碎的光影中,江漠远手中的马鞭随着臂落闪过一道璀色影子,如荧石般灿烂。Ben清楚他手中的那个马鞭大有来头,跟他胯下的那匹烈马一样名贵,能进入赛马场的骏马必须要有纯种血,江漠远胯下的那匹烈马名为“银河”其父母都是英国纯血,曾经在国际赛季上都赛出了傲人的成绩,而“银河”的出生注定了它的高贵血统,据说银河是由王室成员亲自接生,出生那一刻王妃便赐予了一个只配它来使用的马鞭,这马鞭的材质极其罕见,不过最罕见的当属马鞭鞭头镶嵌的血石,与银河的毛色浑然一体,即使在淡光之下也能散发极其炫目的光,遇强光则更强,暗处亦能保持低调奢华的美。
那个马鞭,正是江漠远手中的那个。
江漠远不曾张扬过自己的骑术,更很少见他出入马场,却会在无声无息间收集名马入手。
银河如一道红色闪电,倏然冲着Ben这边疾飞而来,马蹄飞踏近乎震耳欲聋。Ben始料未及,一时间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匹烈马越来越近,近到被它的鬃毛刺红了双眼。
他的惊叫声还没起,江漠远便猛地一拉缰绳及时勒住,银河的前蹄倏然于高空悬起,仰头发出嘶叫,江漠远再一拉缰绳,它落下的前蹄只及Ben有几厘米的距离,危险之极。
“哎呦呦,漠远,你是想吓死我这个老头子吗?”Ben伸手捂住胸口,大有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这老骨头要是被你这匹银河踩那么一下子就彻底报废了。”
江漠远高高骑于马背之上,大有一副天降之子的高贵,逆着光,他脸颊上的笑容若隐若现。勒住马,他翻身下马,利落举止不难看出是常常骑马的行家。
有工作人员立刻走上前,江漠远将缰绳交给身后的人后摘下手套,颀长身影被阳光拉长,性感唇角泛着淡淡笑意,“银河的性子向来烈,习以为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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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休息室,茶香缭绕。
“银河的性子再烈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你驯服了?听说你已经收了那匹马。”Ben慢悠悠品了一口茶,连说话的语气也慢悠悠了起来。
江漠远坐在对面沙发上,他换回了便装,也正悠闲地摆弄着茶具,待杯中的茶香散开后他拿起,一口清茶入喉,如千万柔情辗转。“前阵子刚决定收了银河,这马的性子极烈,驯服它还真是不容易。”
“可你就偏偏好这口。”Ben放下了茶杯笑呵呵道,“我这个人呢向来不爱挑战极限,热血马向来不碰,我刚看过我的哈莉,性子还跟以前一样淑女,温血马有温血马的好处,至少不会让你太费心神去征服它。这就好比用人一样,要选择跟自己能匹配和合得来的才最重要。”
江漠远的唇角始终勾着淡淡的笑,他何尝听不出Ben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故意偏移了下话题,“你的哈莉是波兰的Trakehner,高雅温和是出了名的。”
热血马是世上速度最快的马,行如疾风,但同时也不好驯服,正如他的银河,最适合用在赛马上;而温血马是热血马和冷血马的杂交,个性与脾气上有所收敛,温和好驯服,目前国际上大多马术运动用的就是温血马,正如Ben手底下的哈莉。马有不同,自然也有不同性格,如人一样。
Ben闻言后似有似无地沉笑,又缭缭茶香,话锋一转,“不过要我看,漠远呐,你可是有点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味道了。”
“哦?怎么讲?”江漠远的眉梢稍稍挑起,抬手为Ben添了杯茶。
“穿着骑士服骑着一匹赛马级的银河,是不是有点过于小心了?外人看了还会以为漠远你压根就分不清何谓赛马何谓马术呢。”Ben哈哈一笑,有故意调侃之意。
江漠远两手一摊,慡朗一笑,“没办法,银河的性子那么烈,万一把我摔下来怎么办?我也得小心翼翼做好防护措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