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暖晨赶到医院的时候,双眼被绿油油的糙坪映得睁不开双眼。
悄悄探望了顾母后,她沉了沉气,泛起的犹豫稍稍挡住了心头顺畅,过了好半天她才一路上了骨科,一出电梯,许暮佳早就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见她来了脸上甚为惊喜,赶忙迎上前拉住她的手,“太好了暖晨,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能来了呢。”
庄暖晨不动声色地抽出被她紧攥的手。有些人自然是一辈子都无法成为朋友的,正如眼前的许暮佳,她和她始终隔着一个顾墨,无论到什么时候,彼此都是眼中钉ròu中刺。
上晃暖丫。“如果可能的话,我不会来。”
许暮佳看出她的冷淡来,脸色隐忍了一下,顿了顿才开口道,“我知道,当初是我苦苦哀求你不要再来看顾墨的。”
“顾墨到底怎么了?”她不想搞得跟叙旧似的,她跟许暮佳从来就没什么旧可言。
“他一直不肯去做物理治疗,这都都长时间了,如果再不配合医生的话他整个人肯定废了。”许暮佳只好实话实说。
庄暖晨听了心口像是被针扎似的疼,这种痛,更像是对亲人的牵挂,她垂睫想了想,轻叹了口气,“带我去见他吧。”
许暮佳先是一阵高兴,而后眉梢又泛起担忧,悄悄打量了她一眼。
“你放心,我当初放手了就是放手了,而且你已经怀了孕,我这个时候再跟你抢顾墨连人都没资格做了。”庄暖晨看出她的私心来,冷淡说了嘴,目光扫到她的小腹上迟疑了一下,许暮佳的肚子怎么一点儿都没显怀呢……
许暮佳的笑略显尴尬,抬手挠了挠头发没再说什么便在前面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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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暖晨走进病房的时候,顾墨正着眼,脸冲着窗子那边。
薄薄纱帘过滤了阳光,使得光亮变得更加柔和,细细一层铺洒进来染上耀目的鹅黄。有几道光束轻落在顾墨的脸颊上,她目所能及的便是他的侧脸,依旧棱角分明,只是,削瘦了很多。
心头忍不住泛起了酸,假如她和他都没有招惹彼此,是不是直到现在彼此都会过得很好?
曾经在飞花树下弹唱的白衣少年,从他的脸上,她能找到的就只剩下沧桑,岁月留给他的,还有她,带给他的。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呵了出来。c黄上的男子许是没有沉睡,听到了这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后眉峰一皱,“出去!”
语气冷漠得骇人。
是庄暖晨陌生得无法再去陌生的口吻,顾墨,虽轻狂不羁了些,何曾用过这种口吻对待过他人?是她的错,还是时间的错?只是短短的数月,她和他为什么都变了?
再见到他时,庄暖晨竟悲凉地发现,那是一种亲情尤胜从前的感觉,曾经那么地眷恋,那么地无法自拔,那么地痛苦不堪,好像都开始变得烟消云散了。还是,她原本就是薄情寡义的?
开口时,庄暖晨的嗓音染上了一丝阳光的清透,柔和的,无害的,又像是无奈的叹息。“不是很想见我吗?”
病c黄上原本阖眼的顾墨倏然睁眼,转头!
待与庄暖晨柔和的黑眸相对时,顾墨的眼突然溢满激动、不可置信和强烈的欢愉!这道魂萦梦牵的熟悉嗓音,这双夜夜都能闯进他脑子里的眼眸,如今,就这么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
“暖晨?”……
他还是不敢置信,生怕自己是做了梦,想去证实又不敢轻举妄动,万一真的是梦境,等他醒来就只剩下惆怅了。因为庄暖晨正对着窗子而站,万束光亮映在她身上,似梦似真,多少次,他也梦到过这种场景,她就静静地站在那儿,于阳光下,身后是大片美丽的樱花,轻轻叫着“顾墨”……
可每每他醒来的时候就只有凄风苦雨。
庄暖晨的眼眶有点泛红了,见他如此,不心疼是假的。
“暖晨——”顾墨这才蓦地反应过来,意识到并非梦境,惊叫了一声后竟找急忙慌下了c黄,但由于长期不进行物理治疗导致他的双腿着陆无力,高大的身子猛地趔趄了一下。
“顾墨!”庄暖晨吓了一跳赶忙上前,一把将他搀扶。
顾墨搂着她作为支撑,一脸的激动,“暖晨,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她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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