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是人?”庄暖晨红着眼瞪着他。
“你想见他跟他说什么?想跟他走?”他微微眯着眼,咬牙切齿,寒凉染上了一贯温柔的眉梢,露出骨子里深藏的强势,“你休想,我告诉你,你休想!”
泪水打湿睫毛又被狠狠压下,她仰脸,强硬的态度转为哀求,“江漠远,算我求你,顾墨的性子很烈,如果我不去见他,他真的能够从楼上跳下去。”
江漠远的胸膛上下起伏,紧攥她的大手倏然用力,与她的眸光相对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是他,绝对不会这么做。我会好好活着,活得更好,活得跟对方的实力相当再来夺回你!”
“顾阿姨已经出了事,他怎么振作?他不是你,江漠远,你不能凭着你的标准来做一切,你会害死人的!”庄暖晨冲着他大声吼道。
江漠远一怔,深藏在脑海中的痛楚排山倒海压下来,眉心一凛,这些话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也如眼前这个女人一样歇斯底里,几乎刺穿他的心脏。Uvbf。
下意识地,大手一松。
庄暖晨挣脱了他的束缚,却在这时听到周年惊呼了一声!
两人全都冲着窗子方向看过去——
“不——”一声凄厉的惊叫从庄暖晨口里逸出,她扑到玻璃前,像是苍白的蝴蝶。
可更像蝴蝶的人是顾墨。
他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从高空坠落,双臂展开,摇曳在凛冽的寒风之中。
江漠远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庄暖晨,伸手便将她的双眼蒙住。
她已经瘫软无力,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可在这么一瞬有了反抗的力量,拨开江漠远的手,亲眼看到顾墨坠落在消防队员搭建的巨大救生气垫之中,接着,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江漠远眼神冰冷到了极点。
庄暖晨拼命推搡着他,抬手用力捶打他的胸膛,声音却死死堵在了喉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下又一下用力打着江漠远。
他始终不松手,任由她的捶打。
对面一团乱。
终于,庄暖晨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大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一点点,转身就要往外跑——
“你敢走出婚礼现场试试!”身后,男人低沉的嗓音更显骇人。
庄暖晨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听到江漠远异常冰冷的嗓音后倏然停住,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我不好过没有关系,你想让你的父母也跟着不好过?别忘了,今天来的宾客里也有古镇的人!”江漠远冷冷道。
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冰冷僵直,连同她的脊梁。
“我和你在法律上已经是夫妻关系,这是不争的事实。庄暖晨,我绝不允许今天你来给我捣乱婚礼。”江漠远说着一步步走上前,“别试图来激怒我,否则,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她的呼吸愈加急促,站在原地,一股悲哀袭来,促使她已经透不过气来。男人在她背后停住脚步,伸手,缓缓搂住她,低下头低沉落话,“乖乖跟我办完仪式,别让嘉宾看笑话,我会保证顾老太太和顾墨相安无事。”
庄暖晨紧紧攥着门把手,全身颤抖,良久后,无力逸出句,“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现在,你是来威胁我?”
“我可以安排最好的仪器和请来最好的医生来治疗老太太,至于顾墨,有那么厚的救生垫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他话锋一转,英挺的鼻落在她耳际的白纱旁,“他今天愚蠢的行为已经惹得我很不开心,我凭什么要让救护车那么快地抵达医院?要知道,晚抢救一会儿,落个残疾也算稍稍填补我的怒气。”大就在人。
庄暖晨倏然转身,看着他不可置信摇头,“江漠远,是我看错你了……”痛已麻木,可明明是麻木的,她还是能感到绝望后的痛,看着这个男人,这个给了她无数次温暖的男人,心头更是哀凉。
就在这么一瞬,她才发现,原来不知什么她的心已经受他以往的温柔所蛊惑所迷陷,就因为这样她才更痛,是她看错了人,喜欢错了人。
这种感觉可怕到令她再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她不要他是这种人……
人就是这么可悲,有的时候,感觉就在那么一瞬命明白了,也真真儿的在那么一瞬彻底绝望了,喜欢上一个人也许只要一秒钟的时间,可痛恨一个人,原来也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