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无可忍,正想让他离开,一个身影俯下,随即,男人被揪起,一拳砸到面门,高壮的身体被打趴在桌上。
这连串动作太快,她甚至没来得看清,更别说是阻止。
凌未行站在椅子旁,沉声道:“我就是她的丈夫,明白了吗?”
那男人狼狈地站了起来,摁了摁嘴角的伤瘀,狠狠瞪向凌未行。
凌未行挑眉冷笑,“要不要再来?”
那男人咬咬牙,她正担心他要怎样,凌未行已把她带进怀中,走出餐厅。
“我们这样走了行么?”她担忧道。
“为什么不行?没人阻止不是么?”
“那你付了钱没有?”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怎样?”急行的步子突然顿住,凌未行笑问。
她一愣,男人揉了揉她的发,“上车。”
原来不觉已经来到停车场。
他似乎早已把一切安排妥贴,包括她的护照机票,尽管她并没有提供任何身份证明。
发动了车子。
“晨,你不知道吗?在法国,这样的争风吃醋是件浪漫的事情。”
“凌未行,我严重怀疑你没有付账。”
凌未行怔了怔,扬眉而笑,又揉了揉她的发。
她笑笑,有一团什么在心里升起。
这个男人,好像变得有点不同,只是哪里不同,在他出手打了那男人以后,她好像有点明白,却又好像还全然不懂。
“你什么时候回去?”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凌未行淡淡道:“该回的时候。”
“好吧,很完美的回答。”她翻翻白眼。
他没有说话,静静开着车,穿过几个街区。
“苏晨。”
她几乎要眯着的时候,他却开了口。
“嗯?”
“飞机上说的话吓着你了是么?卑鄙,不放手是一回事,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
她身子微颤,抬头去看他。
他脸色平静,语气也一样。
“永远。”
“我知道。”
他的手握了过来,她没有挣开。
也许,她应该挣脱,但没有,不知为什么。
明明他说,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
永远。
甚至,他说得波澜不惊。
这个男人,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但她知道,她不想他不开心,也是永远。
那么,为什么明明他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她却不去挣脱他?
那种云雾一样的感觉再次盈上心头。
突然觉得,人的感情很可怕,完全捉摸不着,包括对自己的。
车子在平缓的开着,渐渐四周也拢起了暮色。
“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她点点头,闭上眼睛。
搁在她膝上的两人的手没有放开。
他们要去哪里。
和纪叙梵一样,凌未行缓下了宁遥的事情,来到这边。
为什么选了这里,他到底要怎么做。
心里纷乱不堪。
那股茫然把心压得要透不过气。
车子好像走了很久。她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有人轻拍她的肩膀。
“晨,醒醒,到了。再不醒来,我可要抱你了。”
她一颤,睁开眼睛。
她这侧的车门被打开,入目是男人俊逸的面容,还有嘴角淡淡的笑。
“你该晚点醒来的。”
她笑了出来,他一笑把她拉出车外。
她在晚风里站着。他站在她背后。
风,柔柔的,仿佛也才刚刚惺忪醒来。
眼睛轮转一遍,然后,她捂住嘴。
“行。”转身看他。
他微微笑着,“如果你觉得我比这里更让你感觉赏心悦目,那么绝对是我的荣幸。”
chapter185左耳
没有多说话,她抬头去看那片星空,还有那片晕紫的海。
他的声音在耳边划过。
“距离这里不远有一个小城叫阿尔,梵高曾经在那里生活,画画。”他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道:“现在我们枕着的是梵高的星空。”
她慵懒地笑,“似乎是件浪漫的事。”
哭过的眼睛很累,想睡,却不觉抓撮起神识去听他的话。尽管,他认真地说,要跟她讲一点梵高的事情,但说话的时候,语气那么轻淡,似乎在说的不过是杜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