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近在眼前,陈之毅却突然回头,遥遥望向余祎,视线与余祎相触。
这个女人,瞪大着眼睛看向这里,终于也知道为他紧张和害怕,眼里不再只有魏宗韬,不会见到魏宗韬,就将他推开。他不容许她受到伤害,谁也不能侮rǔ她轻薄她,他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从二十一岁到三十二岁,他一直为她而活。
人这一生总会对一样东西偏执,而他偏执的东西,叫做余祎。
“砰——砰——”整片树林都仿佛被炸裂,浓烟肆起,铺天盖地,地面都在震动,乌云吞噬了整片天空,大雨倾盆而下。
余祎不敢置信的望向那股浓烟,翕张嘴,浑身都在颤抖,她听见自己在念:“陈之毅……陈之毅……”
陈之毅不见了,消失在浓烟之中,这座山好像要坍塌,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眼里终于只剩下了陈之毅,她全然不知头顶泥石滚落,身旁的人在大喊:“一一——”
一瞬间,天昏地暗,她不省人事。
空气稀薄,身上很重,余祎仿佛被巨石压着,有些喘不过气,她似乎能听见滂沱的雨声,耳边还有一些轰鸣声,有人在小声说话:“一一,一一。”
余祎缓缓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许是察觉到她的动静,对方又说:“一一,你醒了?”
余祎动了动,发现身体动弹不得,她浑浑噩噩道:“阿……宗?”
“嗯。”是魏宗韬的声音,近在咫尺,他就躺在她的身上。
余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抽不出胳膊,也动不了腿,魏宗韬低声道:“别动,山体爆发泥石流,我们现在在夹fèng里,有两颗树被冲倒,刚好挡住了石块。”
余祎想起来了,他们刚好站在山坡下,背后就是山壁,之前山在震动,她看见了漫天乌云和浓烟。
余祎哑声问:“你有没有事?”
“没事。”魏宗韬撑在她身上,说道,“我能听见外面的说话声,你能不能听见?”
余祎静下心来,凝神细听,果然听见外头有人在说话,一定有人在救援。
她道:“我能听见。”
她头晕胸闷,说了这样一句,便有些难以开口,昏昏沉沉就想睡去,刚要阖上眼睛,嘴唇便是一软,魏宗韬探舌进来,浅浅的呼吸送进了她的喉中,余祎闷哼一声,再次清醒,魏宗韬小声道:“别再睡着,我害怕。”
余祎一愣,“嗯?”
魏宗韬似乎贴着她的脸颊,蹭了蹭说:“别睡,不要在这里闭眼睛,我要听到你的声音,我要听到你呼吸。”
余祎眼眶一热,努力维持意识:“我没睡。”顿了顿,她突然想到魏宗韬受了枪伤,“你的伤口……你现在……”
“我没事。”魏宗韬打断她,“你别睡着,我就没事。”
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余祎这才发现,自她醒来的那刻起,魏宗韬的声音一直都是如此虚弱。
“在想什么?”魏宗韬要余祎开口,不想让她保持安静。
余祎张了张嘴,脑中空白一片,黑暗中她看不到魏宗韬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她回答:“想你。”
魏宗韬笑了一声,“一一,你真漂亮。”
他第一次被余祎吸引,就是因为她的长相,雨中的她衣服透明,纯净无暇,纤尘不染,他许久都没有见过美好的东西了,没想到在那样一个雷雨天,他竟然能见到这样一个这样美好的小女孩。
“第二次见到你,你变了样,冷若冰霜,也是个夏天,我在想,如果把你抱进车里,我是不是不用再开空调?”魏宗韬似乎开始胡说八道,“第三次,我想要你,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得到你,有多兴奋?”
他不知道原来自己如此想要得到她,当他进入她,将她压在身下冲刺,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原来他竟然想了她这样久?
余祎害怕,眼角渐渐渗泪,“阿宗,你怎么了?”
魏宗韬没有回答,只说:“我想把你带回家,带去见阿公,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我年纪比你大太多,注定要比你早离开……”
余祎连忙打断他:“我跟你回家,我们结婚,我和你一起去见阿公,我当年没有见到你,以后我每天都要看见你,我要看着你对我好,你要是敢让我受半点委屈,我一定不会让你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