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宗韬慢悠悠地阖上报纸,将其置于一旁,右腿搁在左腿上,双手轻覆,不言不语看着余祎,两人视线相对,不避不让,周围静得连挂在餐厅墙上的钟摆声都能清晰听见,对峙画面让人忆起昨夜,牛奶杯碎裂在地,喘息和挣扎不断回放,余祎甚至还能感受到那种温度以及舌头被人拉扯的感觉,明明一整天都没去想这件事,偏偏在此时此刻,在魏宗韬冷眼看着她时,她竟然想起了如此不堪的画面,余祎倏地破了功,胸口起伏了一下,随即垂了眸。
她刚刚躲开对视,便听一道嘲弄似的轻笑响起,眼前突然一暗,高大的阴影缓缓压下,低沉沉的声音,伴着滚烫的温度灌进余祎的耳中:“余小姐,昨天我给你选择,洗澡吃东西,或者离开,你选择了第三个,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或者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睡客房,还是乖乖的洗澡吃东西?总之——”魏宗韬一把扣住余祎的脸颊,这张脸精致小巧,长睫如扇,入口滋味美好,他犹如昨夜那般轻轻摩挲着余祎的嘴唇,轻而易举地让她挣扎不了分毫,声音极轻极缓的,暧昧至极,“你已经,不能离开这里!”
余祎心跳剧烈,魏宗韬留给她的思考时间很短,不像昨天晚上的那般耐心,他这样的人,竟然会把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抱进自己的卧室,态度如此明显,但他确实给了她选择的机会,而现在又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愿去选,可是对方正在一分一分压下,距离近的已看不清彼此,余祎被他掐着双颊,连脖颈都扭不动,眼看两人嘴唇已经贴上,唇间突然cha|进一根食指,温暖白皙,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只见余祎轻声含笑:“魏先生,我睡客房!”
没有不知所措的挣扎,风轻云淡漂亮至极,魏宗韬垂眸看了一眼横挡在唇前的手指头,不由笑了笑,盯着余祎的眼睛,缓缓站直。
“出来吧!”魏宗韬一声令下,等候多时的三人终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余祎不知道他们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那三人的表情很是正经,她将魏宗韬的祖宗默默骂了一遍,这才举起筷子品尝自己的手艺。
饭后眼镜男将一小串钥匙和一部脏兮兮的手机递给余祎,说道:“这是我今天早上捡来的,手机已经坏了。”又说,“你的生活用品我已经替你放进了房间。”
余祎终于忍不住:“我的其他用品你们替我保管是不是!”
眼镜男一愣,“啊”了一声,哑口无言。
余祎狠狠吐了几口气,回到了二楼的房间,自己的行李箱被摆在c黄边,熟悉的洗漱用品也已经放进了洗手间,就连出租房里的手纸也被挪到了马桶边,余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一时哭笑不得。
这几人的来路成迷,晚饭时庄友柏向余祎介绍,眼镜男叫阿赞,矮个男叫阿成,司机泉叔有洁癖,向来自己单独煮饭吃,平日很少下楼,一个个的连全名都不报。
余祎在洗手间里踱了几个来回,想不出任何对策,她身无分文事小,证件全无才事大,没有户口本,就连补办身份证都不行,如今她寸步难行。
余祎坐在马桶盖上,想到魏宗韬的伤需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痊愈,也就是说她至少得在这里呆两个月,可她无法保证自己在两个月之后就能平安无事,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找回自己的证件,以及尽量想出自保的方法。
余祎又将魏宗韬的祖宗骂了一遍,骂完后身心舒慡,可冲澡时看到自己腹部的淤青,她又将魏宗韬连同昨晚的那三人都骂了一遍,骂来骂去只有反复几句脏话,粗鲁又难听,余祎倏地噤了声,疲惫地扶住了墙壁,任由热水哗哗洒落,满室蒸汽缭绕。
儒安塘出事后的第三天,早晨阴云密布,中午又下起了大雨,派出所民警正在尽职尽责地调查案情,一家一家走访,大部分人都将矛头直指黑|社会抢地盘,两家物业公司的名字被民警记录在案,下午便有民警将公司负责人叫来了派出所问话,可是其中一家物业公司的法人代表庄勇却失踪了,其手下支支吾吾好半天,才道出两家敌对的实情,而自家老大瘦皮猴被人绑走了,实在太过丢脸,他们从未想过告知警察,只打算自己私下解决。
瘦皮猴在公司里专|制独|权,一人称大,担心小弟踩老大上位,因此身边连副手也不设,因此他失踪之后,公司里群龙无首,个个都成了无头苍蝇,没头没脑地拿着钢棍去对门物业公司闹了一回,又被逮进去了大半人,众人一半怒不可遏一半惴惴不安,有人这才想起瘦皮猴传说中的表亲,前些时日才住进别墅里的庄友柏,几句话商量完,大伙儿立刻声势浩大地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