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玉嘴唇颤抖,一个字都不敢说,庄友柏将碗中的半熟蛋搅了搅,吐司沾蛋后才咬了一口,边吃边说:“你已经被关了十二个小时,现在是早晨五点,我问你答,不要撒谎,否则你很难走出这扇门。”
吴文玉心惊ròu跳,知道自己闯祸,她边哭边回答,每一音节都在发颤,身上早已汗流浃背,脸上的妆容不知道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后来室内又重陷黑暗,她拼命地往门口的方向挪,大喊大叫无人理会,摔在地上爬也爬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拎起,终于带离了这间暗室。
吴文玉昏昏沉沉,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曾经来过的地方。
一整面的玻璃墙,一整面的监控屏,远处还有一个酒柜,那天她接到电话,魏宗韬让她通知余祎送酒,她自作主张端起酒水来到办公室,原本还想将酒瓶放上酒柜,谁知立刻被魏宗韬冷声喝止,她连看都不敢再看,那天就听魏宗韬迸出了一个字,“滚”,她哆嗦了一下,立刻逃了出去,发誓再也不会来送酒,可是才短短几天,她又来到了这里。
魏宗韬正站在玻璃墙前俯视楼下,今天赌王大赛已经开始,金色祥云被撤离,八十张赌桌整整齐齐摆放在那里,每张赌桌上都坐有七到十人,监场在走动巡视,四周摆放数台摄像机,电视台在进行现场直播。
吴文玉摔在地上,仰头看向魏宗韬的背影,忙不迭地颤声解释:“魏先生,魏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啊!”她哭哭啼啼,“昨天吧台很忙,电话是我接的,我让余祎上去送酒,真的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以为余祎是自愿的,我也是怕得罪史密斯先生!”
她语气真切,一把鼻涕一把泪,撑在地上不停喊冤:“电话是客房部打来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骗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吴文玉以为出事,也许余祎报了警,也许史密斯来投诉,所以她才会被关押一晚,她想得很清楚,只要她一口咬定此事跟自己无关,她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她正想继续,突然见到魏宗韬转过身,“自愿?”声音低低沉沉,刚好背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吴文玉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赶紧点头说:“对对,玛蒂娜有找过来,可是我以为她是自愿的,她平常的男女关系比较混乱,我知道这次我错了,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去通知主管,我错了魏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后面突然走来一个女人,身穿一件长及脚踝的花色长裙,长发披在背后又黑又直,行至魏宗韬面前,魏宗韬捋了一下她的头发,说:“洗脸洗这么久?”
“嗯。”她说道,“午饭有些油腻。”
吴文玉震愕,猛地看向那道背影,撑在地上的胳膊突然颤抖的厉害,她听到魏宗韬低沉沉的说:“你昨天一直没吃过东西,刚才确实不该吃油腻,我让厨房熬了粥,你等下喝一点。”
他说完,又瞥向跪在地上的吴文玉,淡淡道:“你继续说,我还想听。”
吴文玉双腿僵硬,上身发抖,看见身穿长裙的女人慢慢转过身,正是昨天下午去往五十八楼后,就消失了的余祎。
她身子一软,突然瘫倒。
余祎放在吧台的水杯已经不见,咖啡机里的咖啡没有任何问题,魏宗韬已派庄友柏查过,下药的证据已经消失。
吴文玉也确实接到过客房部的电话,倘若电话是总台打来,还有录音可查,可惜电话是客房部打来,不但没有录音,连打这通电话的人都已经不见。
魏宗韬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见余祎喝粥喝得香喷喷的,他勾了勾唇,说得不紧不慢:“我没什么耐性,你最好一次性全部交代清楚。”
吴文玉又悔又恨,捏紧拳头努力强撑,此刻早就泪流满面,泪眼朦胧中看向余祎,见她悠哉游哉的喝着粥,偶尔还抬头朝她一笑,吴文玉恨不得撕破她的脸,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敢做,甚至像是瘫痪,双腿动都动不了,好半天她才开口:“我……我昨天真的接到了客房部的电话,真的是史密斯先生要酒。”
只不过那通电话提前了几分钟,那个时候余祎正在到处找水杯,她挂断电话后心思一动,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药粉,只洒了一点点在水杯里,然后才提醒余祎,余祎喝咖啡时恰巧又来了一通其他的电话,挂断之后她就让余祎去送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