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逊摇头:“没。”
贺川想起在巴泽乡那晚蒋逊接到的电话,问:“就是上回摔的那一跤?”
“嗯……”蒋逊扯了扯袜子,说,“血块没清,今天在山下那间酒店晕倒了,员工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迟了,送到医院抢救了半个小时,没救活。”
她想到什么,笑了下:“挺活该,大家凑了一万给他看医生,他居然全拿去吃喝嫖赌了。”
她笑得不咸不淡,也不知是真笑假笑。看不出来,贺川靠过去,摸了下她的头,问:“明天走?”
蒋逊没应,似乎在思考,头低着,手放在了脚踝上。贺川瞟了眼,她今天穿的是黑袜子,天气渐渐转暖,她没再穿两双,这双袜子伴着她从明霞山走到木喀,再从木喀走到宁平,大脚趾那里已经干硬变黄。
半晌,他听到一句:“嗯,明天走。”
沉默一会儿,贺川问:“一个人能行?”
蒋逊立刻道:“行,又不是第一次办这个了。”
说完了,蒋逊开始整理东西。
她只有贺川给她买的几件衣服,其余什么都没,用袋子一装,轻轻松松就能上路。贺川坐边上看着她叠衣服,她干惯了家务,衣服一拎一折,一件就叠好了,又快又整齐。
贺川问:“回去还要请亲戚?”
“嗯,总要打电话问一声。”
“你妈那边的亲戚呢?”
“我妈那边的就算了,都是远房亲戚,跟老头子没半点关系。”蒋逊瞟了他一眼,问,“对了,你怎么流鼻血了?”
“上火。”
“吃什么了上火?”
贺川随口道:“昨晚没做。”
蒋逊踢了他一脚,贺川笑笑,把她脚握住了,给她脱了袜子:“这破袜子别穿了。”
“哪儿破了?别乱扔!”
贺川给她搁边上,替她捏了捏脚底:“怎么样?”
“挺舒服的。”蒋逊往后躺,胳膊撑着c黄,把脚搁他腿上。
贺川低头捏着,说:“待会儿看看航班,明天让武立送你去机场。”
蒋逊不在意地说:“嗯,你忙你的。”
第二天天没亮,蒋逊就起来了。没开灯,她掀开被子,轻手轻脚跨下了c黄,进了卫生间把门关上了,她才开了灯。
刷牙刷到一半,门就开了,她望着镜子,含着牙膏说:“吵醒你了?”
“没,憋醒的。”
贺川过去撒尿,尿完了,站蒋逊背后洗了个手,洗完也不走,两手撑着水池盯着镜子。蒋逊低头吐水,头发垂下来了,正要撩起,后面的人先她一步帮她撩了。
蒋逊继续刷牙,贺川握住她胳膊,凑到她脖子边亲她。她身上这件睡衣不合身,又长又大,袖子和裤腿都卷了好几层,纽扣开了两颗,低头就能看见春光。
贺川吻了一会儿,她衣服都已经半脱了。洗了洗牙刷,蒋逊扯下边上的毛巾,转了个身搂住他的脖子,说:“赶时间,武立车子都到楼下了。”
贺川亲了下她嘴唇,替她把毛巾拧了。蒋逊说:“你再去睡会儿。”
“等会儿睡。”贺川出了卫生间,拎起裤子外套摸了摸口袋,摸出一只钱包,打开一看,里面现金没多少。他把身份证抽了出来,整个钱包都塞进了蒋逊的外套口袋里。
蒋逊脱着睡衣走过来,问:“干什么?”
“银行|卡密码待会儿发你手机。”
蒋逊问:“你卡里多少钱?”
“记不清,二三十万。”
“你欠我的钱可没这么多啊。”
贺川把文胸扔给她,说:“花多少记账。”
蒋逊戴上文胸:“银行|卡我回去就补办,你现金给我,回头给我转账。”
“让你拿就拿。”贺川又顺手把毛衣扔给她。
蒋逊穿戴整齐了,终于拎着袋子下了楼,武立已经在楼下等了十多分钟,见贺川也跟来了,惊讶:“川哥,你不是也要去吧?”
蒋逊说:“他不去!”她扶着车门,跟贺川摆了下手,“行了,你上去吧,才四点钟,再睡会儿。”
贺川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外套是新买的,毛衣是旧的,牛仔裤还是带蕾丝花边那条,白球鞋快看不出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