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人太多笃定的口吻,让薛谦君不禁蹙了眉头,心中起了疑虑,他的神情,越发的深沉,所以,倒没有再阻止。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都守在病c黄前。
三四个小时候,雾蒙蒙的天气,缓缓放亮。
白立人的脸色越见苍白。
“呜、呜、呜--”旁边,那个成了新寡的女人,一直在哭泣,声音从高到低,哭的他的心,也一阵又一阵发凉。
她没醒。
不会醒了。
头脑,放空,怔怔的,他转身,步履沉重的离开。
“医生,廖妙臻现在的情况,可以搬出重症监护室吗?”薛谦君考虑到周遭天天生生死死的惨重环境,询问医生。
“其实我们也有这样的打算,这位病人暂时不可能会醒过来了,我们准备把她换到特护病房。”
后面的讨论声,他仿佛都听不到。
心情沉重到,没有任何知觉。
直到走出医院,他才想到,有一个地方,他一定要去。
廖妙臻的加比较好找,在附近问一下。几乎都知道。
她的家门口人声沸沸,他的车子甚至开都开不进去,甩上车门,他把车直接停在巷中央。
“年轻人,你也来问事?”有个中年男人挡住了他的路,看起来,象是妙妙家的助理。
“是。”他斩钉截铁。
她以前就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怪不得,她要搬出来住。
“仙姑每天只发五十个号码,今日的号码早就发放完毕,明天请早!”男人客客气气。
但是,他不顾阻止,照样长驱直入。
“喂,他怎么可以cha队?”后面差点引起暴乱。
男人见状就想动粗阻拦他,而白立人也正想还手。
“让他进来吧,我等他好几个时辰了。”
大门打开,妙妈已经坐在算卦桌前,等他。
“妙妙在哪里?她回家了吗?”白立人不拐弯抹角,直接问。
妙妈笑了,“妙妙?她不是还在你家?”
还在他家?怎么可能!
“你喝了灵符,可以看到她,但是灵符也是有时间期限的啊!”妙妈一直等在这,就是为了替他解答。
白立人一愣。
当时,他硬着头皮抱着试一下的心情,就喝了那符,根本没有想过灵符也有保质期这个问题。
一语点醒梦中人。
他转身,急忙就走。
“喂,年轻人,连声谢谢也不说!”妙妈见他丝毫没有任何礼貌,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来去自如,有点恼了。
这个人,要是做她女婿,真是不满意啊!
但是,再仔细一想,妙妈却不怒反笑,“看来,这最难搞定的一宝,很有戏啊--”
她的女儿,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任谁都看的出来,身着一身睡衣,到处奔波的男人,恐怕会是挑自动上勾的鱼。
……
白立人匆忙回家,果然,屋内静悄悄的。
他拉开抽屉,马上就烧开灵符。
那一晚上,脏兮兮的灰水,才刚喝下-
“白立人!白立人!我在这!”耳旁,就传来妙妙的哭声。
他猛的转过身,被窝里,原本她消失不见的那个位置上,果然还窝着一抹凄惨到鼻眼全部都哭红了的魂魄。
妙妙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三更半夜,睡在她身边的白立人,突然惊恐的大喊她的名字。
她应声,迷迷糊糊的坐起来。
然后,她惊疑不定的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应声,无论自己如何回喊他的名字。
他都听不到,看不到。
怎么会这样?
望着冲出屋门的白立人,妙妙害怕到也想跟着出去,但是,她太虚弱了。
悲从由来,这一夜,妙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
她好怕,好怕白立人从此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她怎么办,怎么办?
惊慌失措到天亮,她也不敢回到风信子内,就怕白立人回来,会更找不到她。
幸好,屋内够黑,她才能支撑到现在。
正在她把眼睛都哭肿时,白立人又冲了回来。
照样,她怎么唤他,他都听不到。
然后,她亲眼见到他喝符水。
原来,是这样,他才能看到她啊,不是她以为的巧合。
但是,他不是说,打死他,他都不会喝这种黑漆漆的东西吗?在他眼里,都是最不屑的封建迷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