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或许,这是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雨越来越大,仿佛追着车来,一滴滴拍打在车窗上,壮烈且伟大。
他看着滂沱大雨中渐渐模糊的城池,轻声低语,“阿阮,你不听话。”
倾颓,崩塌,就在此夜。
繁华都市,大雨倾城。
作者有话要说:多线作战,四处挖坑
没错就是我
☆、车祸
婚礼流程,宾主位置,媒体接待,方方面面自然交由专业人士早早安排好,务必要令宾主尽欢,全城称羡。
记者们被安排在酒店大堂,有茶水有沙发,还有红包派送,不像是工作,倒像是岁末Party嘉年华,另有香槟美人、音乐甜点作伴。
江如海要撒钱宴宾客,你难道不接?
恨不能多排两次队,拿双份呀傻瓜。
最夸张是本港台在厅堂里放直播,女记者也打扮得浓艳逼人,似乎练习一整晚,发誓要与新娘争高低,一点点小心思在电视机前无限放大,谁不知道今日有钱人满地穿梭,你碰翻一杯香槟,抬首一个媚眼,或者遇到大小江或者遇到陆先生,谁知中不中奖?至少比中六*合*彩几率高。
此刻拿着话筒透过摄像机同庸庸碌碌平平凡凡人群描述,这场婚礼要花去多少多少钞票,新娘婚纱由谁设计,周身珠宝又有多少年历史,哪一位王妃曾带过,拍卖会上卖出什么样天价,几经辗转落入江先生手中,还有还有,连会场内一只水晶杯都有来历,摔不起。
尘埃漫天的工地放午餐,带黄色安全帽的建筑工程也停下来,看一看对面摩天楼大荧幕上,热闹繁华,奢侈糜烂景象。低下头,饭盒里的腊汁烧ròu始终不舍得放进嘴里,议员们倡导,做人要“好好珍惜,知足常乐”。
这就是现实,无论你拿多大口号牌,去市政厅广场绝食多久,都改变不了的“不公平”。
再转向江家赫兰道半山豪宅。
身量高挑的卷发女郎穿过宴会厅走向二楼卧室,笑盈盈推开房门,房间内部巴洛克式装潢亮得晃眼,到前厅左转,卧室里,女主角正坐在镜子前任由妆发师摆弄,嫌绿松石耳环略老,红宝石太惹眼,不如还是水晶碎钻,低调奢华。
王静妍就站在她身后,观赏镜中少女饱满面颊,明媚眼眸,以及鲜嫩滴水的青春,你无法解释,上帝爱世人,却也自有偏爱。唇红齿白最普普通通四个字,小学生课后作业里被滥用的形容词,不想却在她身上挥洒到了极致,无需赘言,更无须万千感慨著书立传,只一笔,已写尽风流。
“阿阮——”她呼唤她。
她回头,镜子里只留下她纤长脖颈,沉甸甸的钻石项链抛出细细碎碎的光,“Sabrina!我等你好久。Joan同Lisa呢?”不等王静妍回答,一旁盘高头发的女秘书Miss.Chow已开口,“摄影师在隔壁等,几位小姐到齐了,先合照再出门。”
王静妍撇撇嘴,“我有话同你讲,可不可以麻烦Miss.Chow先去隔壁喝杯香槟?”
Miss.Chow的脸修炼成死火山,投石问路,连灰尘都不给你。
阮唯心领神会,同Miss.Chow写报告,“拜托,婚前请给我一点点个人时间。”
她虽然是温温柔柔性格,在阮家却自有权威,连她两位舅舅就不敢轻易同她争执,更何况女秘书?人贵在有自知之明,Miss.Chow不赞同却也只能点点头,领着满屋子工作人员往外走。
走最后的服装师带上门,一时间清清静静,王静妍兴奋地上前来握住阮唯的手,忍不住心中的小小雀跃,“阿阮,你不知道你现在多惹眼,到十二点一出场,不知道要谋杀多少菲林。新郎也一定看傻眼,要同上帝祷告,Jesus,这位漂亮的小姐,怎么可能是我的新娘?”
阮唯抬手攥住胸口水滴形吊坠,笑着抱怨,“我才要喊上帝!我都快要紧张得心脏病发!化妆师还弄什么腮红,你摸摸我的脸——像发高烧!”
“有没有搞错,现在就烧到华氏一百二十度,今晚怎么过?难道半夜call白车叫救命呀?”
客厅里,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被叫去楼下做事,十点三十四分,Miss.Chow等不及要去敲卧室门,叫出来这两个毫无时间观念的女士,她一张脸被西伯利亚寒流冷冻,背稿一样说:“两位女士,再不出发时间要来不及。”
王婧妍低头晃一眼手机屏,抬起头不自然地说:“明明还早,话还没有讲完,不能让我们多交流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