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那一次,也是和秦墨一起来谈个生意。
他去工作,她百无聊赖。
那时候她也来过这个海滨城市,自己驱着车,按着路牌的指示像蜗牛一样慢慢的摸索到了这里。
岸边林立着大大小小的酒店、商场、电影院和餐馆。
她自驾过来累得慌,在酒店睡了整整一夜,起来就看见秦墨站在窗边,他面前就是一弯碧蓝的海湾,明媚得让人窒息。
他指尖夹着烟,看见她睡醒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抽着烟,喝着水。
直到她也耐不住这满室诡异的沉默,抗议出声时,他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人生地不熟万一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她噤声。
这样看似无理取闹的离家出走仅仅只是因为她不想麻烦他,自己走一走,不浪费他的时间也不浪费自己的时间。
她也不辩解,不直接指出他工作的繁忙,只默默地走过去环住他的腰,拿头轻轻地蹭着他的胸口。
清晨的海风,很凉。
安安坐在餐厅里吃了一顿墨西哥菜,口味还不错,但是她却有些吃不下。
她挑食越来越严重,即使在国外也要吃家常的中国菜。那次在圣塔莫尼卡也是这样,非要吃中国菜,还是秦墨自己亲自下的厨。
自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十指不沾洋葱面的大少爷居然还会下厨房。
不过秦家从来就不是溺爱孩子的地方,秦墨会烧菜也不是什么不能解释的。
接到乔治的电话时,程安安才恍惚地想起忘记跟乔治交代一声了。接起,却没听到意料之中的咆哮,只是凄惨的抱怨,“小祖宗,你这一走通告怎么办啊,我对外怎么说啊!这活没法干了,你开了我吧。”
程安安被他逗笑,也不安慰,在他再三的追问下都没透露自己在哪里,挂了电话之后直接捏着手机把它扔进了海水里。
这么休闲的时刻,她实在不想接到倒胃口的电话。
也不想去猜测那个男人现在有没有想到她,是不是正在拨她的号码,气急败坏。
想到这里,她恍然警觉,从离开到现在,她虽然心安理得却一直没有彻底放下过秦墨,一路过来,回忆里都是他。
陷在回忆里的人最可悲。
程安安曾经说过这么一句台词:“不要那么相信回忆,里面的那个人,不一定同样想你。”
她如今那么被动,彷惶不安,实在是失了她的御姐本色啊。
仰头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阳,她赤脚踩在海水里,迎着海浪往深处走着。“程安安,你敢不敢没心没肺一点!”她大声地喊着,那声音透过海风直直飘向远方。
程安安,你敢不敢再勇敢一点。
在程安安去了迪尼斯乐园,独自去看了一场NBA的球赛,去看了大峡谷,去往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一个人太孤单,以后旅游散心一定要带个男伴,保驾护航。
毕竟她一时心血来潮去血拼什么的话也好有些激情,不然一个人提着一堆东西没走几步就被磨光了热情。
她本来还想去华盛顿,夏威夷,最后再去拉斯维加斯。纽约的不羁,华盛顿的威严,夏威夷的热情,拉斯维加斯的疯狂。
她骨子里其实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所以疯狂这个词离她一向不远。
但是一直了无动静地被放纵让她实在有些不安,不知道秦墨是懒得搭理她了还是真的找不到她。
不过不管结局如何,似乎在她决定离开的时候就不该再去在意了,不是么?
拉斯维加斯是西部旅游城。
程安安喜欢它,是因为这个城市浪漫与血腥共存,它不仅是结婚之都,也是自杀之都。但它的魅力无人可挡。
收到布雷迪的请柬的时候她正在酒店里的餐厅里用餐,服务员把请柬递给她的同时,暗示她邀请人正在外面阳台上小坐。
她一眼看过去,就看见布雷迪举起酒杯向她示意。
布雷迪是好莱坞新晋的艺人,虽然有一定的知名度但并不为大众人知晓。因为他本人在有了一两部作品之后就专注于投资导演,反而把表演作为了第二职业。
认识他是因为秦墨的关系。
据说他在拉斯维加斯也有自己的产业,早年创业的时候和秦墨一起竞标输给了秦墨。
但程安安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除了他的负面新闻太多之外,她直觉的就觉得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也只是点头之交并没有深一步结交,如今他居然知道她在这里并发来了邀请函,这内里的含义不可谓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