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当时去开门,屋里的他和蝶孤男寡女。蝶在浴室里快乐的唱着歌洗澡。
门前的男人揪住他浴袍的衣领,一把推开他闯了进去,眼中的妒忌像火焰般跳跃燃烧。
铭有点头晕,背靠着的那面墙突然变得又热又凉,男人回过身狠狠盯住他,时间长达三十秒或以上。铭刚想开口,男人一拳打在他的小腹,金星在头顶乱冒的同时,男人压低的、粗野的唾骂贴紧他的耳根。
你、是、个、什、么、东、西?她、已、经、跟、我、上、床、了!
铭呼吸急促的弯下腰,男人把他又拉起来,他的头整个埋在男人的胸膛,无法避免脸部皮肤与男人透着体温的衬衫相互摩擦。
蝶从浴室里出来,冷冷的说了一句放开他。男人略一犹豫,把他顺手扔在近处的沙发上。
后来,男人用真诚的道歉和铭的原谅换来了蝶的首肯,蝶和铭都换了衣服坐上男人的车。
他们到各自房间里换好衣服的时候,男人终于理解了他们的同居,于是接下来的相处还算融洽。男人的嘴很甜,笑容有点坏,铭看着他的手优雅的玩弄刀叉,身体深处就燃起一簇青蓝的火焰。
那天晚上,铭对蝶说,这个男人你怎么不嫁。
嫁?他结过两次婚,也离了两次。他说这辈子不再结婚。我跟他长不了。
他不是喜欢你吗?
他喜欢所有漂亮的女人。
哦,女人。他好吗……我是说他在床上,好吗?
色鬼。又动心了?他不是个好男人。
好男人……铭撇了撇嘴,这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好男人。
蝶看着铭,眼神飘忽。你真的动心了吧。
……他是你的男人。
他不值得动心,也不是我的男人。不过他很性感,对吧。
……嗯。
铭的呼吸再次急促,小腹间还留着那个男人给他的疼痛,仿佛与快感相关的疼痛,还有耳边粗重的嗓音和带着汗味的气息,像烙印般刻在了感官记忆里。
铭站起来,又去洗了一个澡。
4
出来的时候,蝶还没有睡,半躺在沙发上看美容杂志。铭坐过去,蝶把一只光着的脚放在他身上,他伸出手轻轻挠了一下,蝶就来掐他的脖子。
洗了这么久,在干坏事吧?
没有……真的没有。
申辩着的铭红了一张白皙而英俊的脸,躲闪的表情隐藏着一点罪恶一点快乐。蝶松开了手,拿来毛巾为他擦干头发。他闭上眼睛,蝶吻了吻他被蒸汽熏红的耳朵。然后是脸颊、嘴唇和浴袍下微微凸露的锁骨。
铭觉得有点痒,忍不住笑了起来,蝶冷笑着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腰。他又痒又痛的惊叫,睁开眼睛,蝶一脸阴森的拉开了他的浴袍。
好啊你,竟敢不穿内裤。看姐姐我今天怎么修理你。
呵呵……好啊好啊。我什么都给你,来吧。
蝶一把推倒他,扑在他的身上,真的?
嗯,真的真的。只要留着我的小命勾引帅哥就行了。
帅哥能干的坏事,姐姐我也能干。
嘻嘻,好啊。
蝶不说话了,恨恨盯着他脸上的笑,柔软的嘴唇无声的覆在了他的嘴上。蝶的舌尖带着一点苹果的味道,蝶一向很喜欢吃苹果,因为苹果餐可以减肥。
铭清醒的想起蝶看着他盘子里的食物又爱又恨又嫉妒的表情,还是想笑。
他含糊的笑意在舌尖蔓延,那微小的颤动激怒了蝶。蝶的手指突然下滑到某个地方,铭几乎吃惊得要跳起来,大叫一声推开了她。
蝶,你干吗?
那些男人……就是这样对你的吧。
你说什么?你这个……
蝶冷冷的接下去。我这个什么?说吧。那些男人都是混蛋,而你是笨蛋。世界上哪有什么好男人,他们都一样,全部都一样!
我也是男人!
你早就被那些男人迷得忘了自己是谁!你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也许你自己也不想知道你是什么了,可我想知道!
铭提起手,想打,蝶眼里的泪水已经涌了出来。她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但铭分明觉察到自己的烦躁和不安。
提起的手又放下去,铭在这张温柔似水又紧密到让他窒息的罗网下落荒而逃。
5
铭的话开始变少了,也不再对蝶那样毫无防备的笑,工作之后他还会去游荡一阵子,往往到夜半才筋疲力尽的回家。
蝶没有再帮他洗头,也没有再半躺在沙发上看杂志,她蜷缩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者一整晚留在外面不回来。
有时候在门口碰到,一个出门一个进门,低着头说一声“嗨”,就很有默契的各自走开。
铭躺在浴盆里懒懒的生起闷气,想到那个等在楼下的男人,蝶说了不要的,却一次又一次跟他出去,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加起来是天生的剧本,蝶得到的太容易。自己就只能躺在这里卑微的想象……那具雄壮火烫的躯体,该是如何丰盛的飨宴;那只粗犷的掌心,该有怎样细密的纹路。
铭匆匆洗完澡,穿上一身妖艳的黑,焦躁的冲出了冰冷的房门。
凌晨一点,铭带着一个不太帅的男生回到房间,两个雄性之间已经摩擦得迫不及待。铭模糊的呻吟像硝烟般弥漫,蝶进门的那分钟他正是天昏地暗。
蝶沉默下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轻轻抱住了她。蝶回过身滑进男人的怀里,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夜晚突然变作无限悠长,蝶在男人的臂弯中醉得不能自已。
隔壁的响动肆无忌惮,是谁笑了哭了说我还要。梦死醉生,不过刹那,是谁恨自己舍不去牵挂的眉梢。
蝶终于沉睡,不再发出半点声响,男人轻手轻脚起来方便,看见沙发上的铭静静抽烟。
男人从烟盒里取了一枝,随口吐出变形的圆圈,汗湿的鬓角旁尚留余温,他看了看铭半裸的身体,无声的笑了。那样的邪恶与放肆,一口白牙在黑夜里粲然生光。
原来,你是那个。
哪个?
呵呵,你挺疯的。
你也不赖。
……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是说……那个。
哪个?
男人不再微笑,用力摁熄了烟头,直接走进蝶的房间,“啪”一声关上了门。
铭继续将剩下的半枝烟抽完,直到整个房间回复黑暗,他又变成了一滩水,平静得宛如死亡的水。
6
再次相遇,就在这个早晨的电梯门前。男人的神清气爽与铭的苍白疲倦恰好一比。
蝶还在睡,她说今天不上班了,已经打了电话请假。
嗯。
怎么,还在生气?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哦。
我们好像顺路,载你一程吧。
……谢谢。
那个小子呢?走了?
嗯,早就走了。
你的……呃……男朋友?
呵呵……不是,就是一般的朋友。
一般朋友?你们还真……呃,真OPEN。
……
哦,到了,走吧。怎么了?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可能我这个人不是太会说话……
呵呵,走吧,我也没别的意思。
第二次坐进男人的车,不过位置变了,铭微侧过头看男人专注于某件事的表情,终于觉得蝶的出尔反尔完全可以理解。
男人一路上开朗健谈,大多数话题是关于蝶的,但也有对铭的刺探和好奇。铭选择了一些相对容易的问题来回答,眼神却总忍不住向男人的那一边漂移。
男人偶尔转过头看他,在他略显尴尬的表情中微笑,男性虚荣里必定少不了他人对自己的仰慕,不知来自同性的是否也被计算在内。总之,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不快的神色,这一点让铭也从容了许多。
道别时男人给了他名片,简洁的设计刚劲利落,铭站在车前目送他离开,把这张薄薄的纸片放进钱包。接下来的一天,铭独自完成两个人的工作,干劲十足,回家时还为蝶带了点吃的。
7
踏进门口的铭吃了一惊,蝶蜷在沙发上的样子好像生病了。
铭坐过去轻轻的叫她,才闻到蝶满身满脸的酒味。蝶的脸颊浮现不自然的嫣红,半闭着眼睛哼一段老歌。铭拍拍她的脸,她抱住铭笑,铭皱着眉头贴近她,还好没有发烧。
干吗一个人喝酒?穿得这么少,有没有感冒?
嗯……铭,你干吗去了?
上班啊。你还没有睡够吗?懒虫。
嗯……铭……我们是不是要拆伙了?
我们好好的,干吗要拆伙?
铭……铭……你喜欢他吗?
来,吃点东西,再去睡一觉。
铭……亲亲我……
蝶没头没脑的吻上了铭的脸,铭只好任由她紧紧的抱住自己。蝶很瘦,但胸部一点都不小,那种陌生的压力让铭有点透不过气。
蝶吻了他一会儿,渐渐平静下来,铭抚摸着她滑如丝缎的头发,想起以前自己也留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要工作,一刀就剪了,不止一个人觉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