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和未婚女性脸上都挂着莫名的微笑,已婚和未婚男性脸上多挂着莫名的讪然,只有那位语文老师不解世事般地自顾自解渴着。
第62章
吴欣的挑战失败,第三轮是王丽娜。
作为游戏开发者之一的王丽娜,是那群异于常人的女人中,最不可小看的一个。这个女人号称已经抛弃了做女人的身份,只是单纯地欣赏美丽事物的干物女而已。当然,通常的干物女,是和宅,腐女,2D控或者偶像剧狂人等等这些名词中的某一个并存的,万一并存数大于二,那不是一般的干物了。
王丽娜就是自称是经过盐和糖和辣椒三重腌制的干物,简称萝卜干。
在王丽娜顺利的赢了谢敏之后,她毫不犹豫地问:“谢老师,你的初体验是几岁?”
语文老师没咽下一口酒,呛了半天。
谢敏哭笑不得:“一定要回答吗?”
“不回答也可以啊,挑在座的某个男士接吻吧。”王丽娜贼笑,“嘴对嘴哦。”
“你的学生真可怜啊。”主持人在一旁怯怯地说。
谢敏把目光扫向在座的男士。主持人已经先尿遁了,剩下的三位,范哥缩在老婆身后,黄立刚缩在容若身后,容若正在用纸擦呛出来的眼泪。
“怎么样,要挑哪一个?我推荐我们新鲜香嫩的语文老师容若哦,他年纪最小,皮肤身材口感最好,又和你最熟,长得也最讨人喜欢。”王丽娜热烈地说。
“你拉皮条的啊?”容若笑着说,“谢老师,你要坚定自己的性向。”
谢敏含笑看着他。
容若咳了一声,说:“人民教师,不可以做出有辱师尊的行为啊。”
谢敏拿着麦,把脸从沙发上转开,说:“十三岁。”
虽然是听到回答,不过女人们还没反应过来。那时尿遁的主持人回来了,哇了一声。
不知为什么,对于这个过于坦荡的回答,想知道答案的人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桌面上摆了好几个空瓶,已经没有多余的酒了。容若站起来,走到外头去叫服务员送酒。此前按的服务铃半天都没人理会。
在外边转悠了半天,服务员都像去度假了一般,直到他走到门口的服务台,才见到人了。
多订了几瓶酒,容若回到包厢的时候,所有人都轮完了,也不知他们到底问了什么没有。徐晖招手叫他过去,说:“刚好,就剩你了。真是叫人久等的前任和继任的对决啊。”
容若坐到谢敏身旁。
“指教了啊。手下留情。”谢敏笑着说。
谢敏也喝了不少酒。一开头还不太显,到了时间一久,就能看出他眼角的皮肤有点淡淡地染红了。其他地方却没有,还是白皙如故,嘴唇不知怎地也特别的红,看上去越发的像唱京剧的花旦。
容若终于明白刚才那些人坐在这个位置上时为什么都左顾右盼的了。
杀伤力太大了。
“我要小。”容若对徐晖说。
“有你这样的吗?谢老师先。”徐晖推了他脑袋一下,“谢老师见笑了,这家伙失宠了以后连风度都没了。”
“不,他一如既往风度翩翩。”谢敏很诚恳地说。
“过奖过奖,怎么都比不过谢老师啊。”容若谦虚了一番。
徐晖看着这两个人在那儿虚情假意,心想他们不该以前有什么过节吧。
谢敏说:“就照他说的吧,我要大。”
然后,在徐晖在容若身后摇色子的时候,谢敏一直挂着那种温和到慈爱的微笑看着自己的对手。看到最后,徐晖开了色子出来说:“大,前任,你输了”之后,快阵亡地趴在容若肩上,对他的无动于衷表示深深的敬佩,在他耳边嘀咕着:“不要告诉我他从高中就这样,那你哪有机会被人看上啊?”
容若小声说:“你都不知道,以前不单单全校的女生都跑去看他打球,连附近幼儿园的小姑娘也跑来看啊。”
徐晖小声说:“是不是后来幼儿园的扫地阿姨也来了?”
容若继续小声说:“是啊,想当年我还是他小弟呢,你知道有多惨了吧。”
徐晖小声说:“那不就像他养的宠物一样了?啧啧啧啧。”
谢敏咳了一声,说:“这么近,我听得见。”
容若失色:“老大见谅,我只是在叙述我的惨痛青春罢了,那和老大一点关系也没有。”然后转头对徐晖说:“看见了吧,就是这样的,他说一我不敢说二。多惨。”
谢敏笑了半天,问:“那你要不要继续你的惨痛青春啊?”
容若看着谢敏,在他那张看不出端倪的脸上仔细地寻找着真心假意,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听见身后的女人们不满的叫声。容若指着她们说:“你真要问这个问题啊,她们不爽了。”不是对卸任者没什么兴趣吗,何必那么大反应。
谢敏问主持人:“这个问题算吗?”
徐晖沉痛地点点头:“第一个疑问句就是问题了。谢老大,你改不了了。”
谢敏笑得越发的不见端倪。看着容若,又问了一遍:“那就只好是这个问题了,想继续吗?”
容若说:“我不知道。”
主持人警告说他回答失真。
容若说:“真的不知道。谁不想继续青春,只是惨痛的就别论相当了。”
谢敏看着他说:“有这么痛吗?”
容若笑着说:“痛死了。”
主持人警告无效,说:“谢老大,给他惩罚吧。”
谢敏还是那样看着他,说:“罚你今晚和我一起温习一下青春的惨痛吧。”
第63章
出了欢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虽是夏天的夜里,在屋外还是凉快了下来。无风向的微风吹来,就是被他固执地称作南风的那种风。吹拂着发际和衣角,钻进衣服底下,还有些微凉意。
要是在不通风的屋子里,白日的暑气是没那么快散去的。
女人们骑着摩托车走了,徐晖问容若:“你要怎么回去?”
容若说:“你载我吧。”
谢敏站在他身后,把从他家就捎来的头盔扣上他的脑袋,笑着对徐晖说:“我负责送他回去。”
“怎么好意思麻烦谢老师。”容若客气地说。
“你就好意思麻烦我啊。”徐晖跨上自己的大白鲨,说,“谢老大,麻烦你了,这家伙的家跟我家完全就是两个方向。”
容若盯着绝尘而去的损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欢唱的门口,只剩他们二人。谢敏发动了车子,戴上那个好像公路自行车赛车手的头盔,看着他。
容若坐上了来时坐的那个后座。
谢敏开的方向是朝韭菜园方向去的,在韭菜园外逆着龙津河上,快到侨中那儿的一个入口就反折了进入陵园路,朝北去了。
根本就是容若家的相反方向。
也是当年的他们时常骑着单车一起走过的路。
深夜的街上,已经没有人了。夜风轻拂,昏黄的路灯一如往常。
不管多少年,龙岩的路灯似乎都是这个颜色。
容若抓住谢敏的衣角,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
车被停在谢敏家门口,那条没有路灯的黑暗的巷子中。谢敏关了车的引擎后,车头的大灯灭了,就是一片黑暗。容若看着黑暗中他家黑暗的大门,问:“你不是负责送我回去?”
谢敏摘下头盔,又拨弄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在他的前座说:“你不是欠我一个赌约?”
惨痛的青春,也不知究竟是谁的。
容若从车上下来。谢敏开了大门,把车拉进他们家前厅。
容若站在客厅里。谢敏家的客厅有一个十分老旧的已经脱了皮露出棉絮的沙发,一张桌面上烧了一个黑洞的茶几,茶几对面是一个放电视的矮柜,矮柜上放着一个花瓶,一个相框,相框里是谢敏小时候练武的照片。然后矮柜边上就是一台看似还新的饮水机,如此而已。
他从来拒绝进来的那间屋子,原来是这样的。
高中的时候,在后来认了谢敏做老大之后,他们有段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就像普通的好朋友那样笑闹,就像普通的好朋友那样互踩,就像普通的好朋友那样谈论一些好朋友才会谈论的话题。
那段时间,就算在当时,也是过一天,就拼命想忘记前一天的事情。
记得当时和谢敏在操场上打过球后,在更衣室洗了澡,他常会不经意的说:“今晚去我家玩吧。”
那个时候的容若一定会说:“下次吧。”
都不知他说了多少遍,也不知他回答了多少遍。
怎么就是忘不掉呢。
不管是那个时候谢敏看着他笑出深深酒窝的样子,还是听见他回答后谢敏微微有点失望地变浅的那个酒窝,说着:“那下次要去啊。”的那个样子。
谢敏把车推到里边的一间屋子里,就出来了,看见容若站在那儿,就说:“坐吧。没看起来那么脏,我擦过了。”
他的家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
容若接过谢敏倒给他的凉水,坐在沙发上。谢敏坐在他身边,也喝着水。
“屋里还比较热吧?”谢敏解开T恤上边的两个扣子。
“是啊。”容若转开眼,盯着手中的水杯说。
他们并排坐在那张老旧的沙发上,沙发都有些塌了。这个沙发,恐怕是他出国前就存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