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是养不熟的。”彼得杨若有所思的说道:“否则倒也算个人才。”
他伸手摸向小黑的脸庞,衣袖略略缩上去,隐隐露出苍白皮肤上一圈斑斓刺青。手掌向下滑过脖子肩膀,他停留在了对方结实坚硬的胸膛上。
“爸爸养出了那么多的拳手,我当时只看上了你和阮强。你还记得阮强吗?”
小黑记得阮强,可是一言不发。阮强是越南女人和美国水手生出的孩子,很小就被母亲抛弃了。阮强有着洁白的皮肤和蔚蓝的眼睛,不过没有活过十七岁,是在擂台上被人踢断了脖子。
彼得杨用手指轻轻揉搓了小黑的乳|头:“其他的孩子全都凶恶丑陋,只有你和阮强例外。我想去向爸爸把你们讨要过来,可是爸爸那时候开始防备我,不肯给。
“多么可笑。”他说:“那时候我才十多岁,他就怕我会派人杀掉弟弟。
彼得杨有个弟弟,安迪杨,八岁那年死于疾病。
小黑漠然的低着头。彼得杨的思想和语言,都和他没有关系。
彼得杨抬起他的下巴,想要和他对视。阮强和小黑都是他看上的人,都可望不可求。阮强死了,不必多说,小黑活着,却又成了他的杀父仇人,而他真是不好意思不为父亲报仇——父亲再怎样爱安迪,可毕竟也是自己的父亲。
“说句话吧。”他对小黑微笑。
小黑本来不想再对任何人说话,但彼得少爷是老板的儿子,与众不同。
他恨托尼杨,可是除了托尼杨,他也再无其他亲人,他一度曾把老板暗暗当成严父。
于是他开了口,声音粗重,带着股子蛮气,并不是他的本来面目:“我不想死。”
彼得杨蹙着眉毛,摇头笑叹:“纳卡,不要让我这么为难嘛。”
圣诞节,陆云端决定出门走走。
家里很热闹,法国来了一位杜定邦先生,是陆雪征的好友之子,本是要去台湾,特地过来看望陆叔叔。陆雪征热情似火的招待了这位贤侄,家中上下都是一片欢声笑语。陆云端强颜欢笑了许久,后来实在是笑不动了,就想趁乱离开,自去躲个清静。
苏家栋无意出门,并且也不想让陆云端离开。
“你怎么不和我睡觉了?”他自自然然的询问:“你要是不开心,我们上床睡觉吧。”
陆云端被他拉扯到床上躺下来,下体那里却是软绵绵的不成气候。
“没心情……”他对苏家栋咕哝道:“我现在觉得这事也没什么意思了。”
苏家栋坐在一旁,扯开自己的裤子低头往里看。
陆云端伸手在他腿间掏了一把:“硬了?”
苏家栋点点头,又问:“你怎么不和我睡觉了?”
陆云端隔着裤子为他撸了两把,然后索然无味的停了手,望着天花板答道:“家里无聊,公司也无聊,爸爸就知道养猫,哥哥就知道谈生意经,你呢,还不如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睡觉又不是万灵丹,难道我有心事,和你睡一觉就没了?”
苏家栋认真辩解道:“我不是说这个睡觉,我是说那个睡觉——”
“闭嘴吧,我对哪个睡觉都没兴趣。”
“那你想怎么样?我们出去玩?”
陆云端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我想出家当和尚去。”
苏家栋一愣:“啊?!你想当和尚?不要啊,我不想住到庙里去。”
“我一个人出家,和你没关系!”
“那我怎么办?”
“你留在家里,给爸爸喂猫吧!”
苏家栋拉住陆云端的手摇来晃去:“少爷,你不要吓唬我。”
陆云端没理他,闷闷的躺了良久,最后实在是郁闷的受不了,索性起身下床,自己说道:“还是出去走走,哪怕吹吹冷风,也比这样好。”
陆云端开上汽车,带着苏家栋下了山。
他想要寻找一点刺激,可是又觉得一切娱乐都不刺激。末了他进了赌场,里面窒闷的空气和刺耳的声浪,倒是让他略微感到了满意。
单是赌钱,趣味也不强。陆云端转而又想去看拳赛——先前是不看的,因为知道拳手们的来历,所以分外觉得这赌局残忍,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赛场不大,观众居然很多。拳手之一是个黑黑的高个子越南人,背影有点像小黑,引得陆云端心中一动,突破人群挤到另一端去看对方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