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醒,关凌也没立刻起床,中午的阳光射进卧室,铺在了床尾的位置,也照在了他们的脚上……其实床单下,商应容的一只脚是搭在他的小腿肚间的,这种姿势很亲密。
在这样的中午,关凌想起,他们近乎睡了半辈子,睡的时间太长了,情感上再陌生,他们其实也再明白不过对方的肉体,知晓对方的情欲,知道各种小动作表示的意思,身体也早就相处出了惯性,连睡觉时身体都能自动自地调整出最舒服的状态……怎麽样,都到了这个年纪了。
关凌偏过头,看著眼下的满头银发,伸出了手,摸了下这头其实看起来很漂亮的头发,只揉了一下,他就坐了起来,准备下床。
刚到地上,背後有带著睡意的声音在说话,“醒了?”
“嗯。”关凌朝商应容的方向点了下头,没看人,去了浴室洗澡。
他出来之後商应容才进去,关凌挑好自己的衣服,然後发现商应容在他这边没有衣服,他打了电话给阿清,让他拿一套过来。
商应容出来的时候他对商应容说了一下,说阿清等会就派人送干净衣服过来,随後他就出了门,下楼去做饭。
何暖阳他们已经吃完了,跟李庆对视的时候,关凌诧异地挑眉,“今天没去李氏给小辈们尽孝啊?”
李庆被他损得冷笑,“你呢?尽完孝就来我家蹭吃蹭喝还蹭床住!”
见李庆被他气得有点小暴躁,得逞的关凌微笑著进了厨房,留下何暖阳打李庆的头教训他,“怎麽越老越笨?”
“是他越老越成精……”李庆不服输,冒死都要拉关凌下台,“他这是在等著呢,我以前惹他的他现在都要报复过来,你别帮他,你是我老婆,你帮他他就更得意。”
何暖阳翻了个白眼,摘下他的老花镜,对著他说:“去给我那两盆兰花浇一小点水,等会给你做蛋酒喝。”
李庆一听有他喜欢喝的了,立马滚蛋,把关凌的事抛到脑後去了。
阿清派人过来送了衣服,关凌让人同时把商应容换下的衣服拿了回去,并不打算这个地方也留商应容的衣服在他的衣帽间。
吃饭的时候,吃完的李庆又拿了碗筷过来,关凌喝著汤悠闲地威胁李庆:“下了毒的,别多吃。”
李庆没理他。
关凌的厨艺和他老婆一样好,尤其这些年他不怎麽下厨後,他的拿手绝活就更显得有其重要性了,不再经常吃的结果就是刚好有那麽一顿的话,还是赶紧抓紧时间吃吧,谁知道下一顿是什麽时候,口福不是天天都有的,但架嘛,他们还是天天有的是时间吵的。
李庆太会抓重点,见挑畔不成,没人斗嘴的关凌撇撇嘴,看了同样也吃得有点快的商应容的一眼,有点觉得自己这厨下得太轻易了。
他稍微有那麽一点郁闷,何暖阳这时正好买菜回来,关凌见了就上前去帮他提菜去了。
回来後,就见一个小碗里有那麽点他平爱吃的菜,其它的,连汤都没剩,然後就见李庆跟商老板两人坐在阳台的躺椅上躺著,那惬意的姿态让关凌觉得牙有点痒。
他正转著脑筋时,何暖阳及时上来制止,冷眼看了关凌一眼,“过来帮我煎乳饼……”
“这个我不爱吃。”关凌跟了过去。
“我又不是做给你吃……”何暖阳冷笑,等关凌一进厨房,对著关凌就又是一冷眼,“你别老惹李庆,他血压最近有点高。”
“他血压高你还给他乳饼吃?”关凌扯了扯嘴角。
“我乐意。”这三字,何暖阳一字一句挤出来的,大有关凌再废话一个字就把关凌就地拿刀宰了他的势头。
关凌算是怕了他,老实煎起了乳饼。
煎完,换了油,煎起了牛排……
“给谁煎的?”何暖阳见了在旁凉凉地问。
“我自己吃,”关凌悠悠地说:“我还饿著呢。”
何暖阳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说:“你累不累?顺手做点他爱吃的怎麽了?他现在在这里,好歹算是个客人,没必要对他太坏,如果他不幸跟你到死都要手牵手,更是没必要这种事都跟他保持距离,他吃了近一辈子你做的饭,你偶尔给他做做怎麽了?”
关凌有些无奈,问他:“姜航又来给你灌迷魂汤了?怎麽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