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一到车上就把椅背往下了点,揉了揉他的额头,淡淡说:“你先睡一会,到家了我叫你。”
疲劳过度的商应容点了下头,一躺下就闭了眼。
车内一片安静,老马在後视镜里朝关凌微笑点头致意。
关凌也朝他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老马曾经斗胆跟商夫人建议过不妨多亲近点这个人,可惜她没把他的意见听在耳里。
他虽然只是个司机,但经常日日夜夜跟在老板身边,亲眼看著这个人安抚老板的手段,看得多了,也知道这个人的几分能耐。
他不知道什麽爱不爱的,他只知道人生里,有些人是离不开的,就像他跟他家婆娘,自结婚到现在,一句喜欢都没说过,但他知道他无论在外有多奔忙,无论跑得再远,她都在他们的家里等著他回去,而他最终也会回到她身边去,最後老死在她身边,有她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归宿。
而他老板的归宿,就在这个经常下意识把自己躲在不见光的黑暗处看著老板的关总身边。
老马曾见过他在黑暗中看著老板闪烁著光的眼神,他知道这个人对他老板有多好。
只是可惜,那曾经在他眼里闪烁的光已经不见,可饶是如此,现在在这个人平静的眼里,还是能看到见他老板的样子。
就算事到如今,他们在一起时的身影都有让他有种像是灵魂有五六分交缠在一起的感觉,老马也不管他们私下吵得有多厉害,一直都觉得他们其实是分不开了。
是爱是恨,他这个普通人理解无能,只知道有些人,从他们相遇的那天开始就是分不开的。
车开到在美的住处,关凌轻轻摇醒了商应容,拉著没睡好一脸铁青的男人下了车。
管家已经做好饭等候在门边。
进门时,关凌蹲下身给商应容换鞋,又拉著他去洗了手,给他盛汤,夹菜,整个过程都默不吭声,眼睛也只是要瞥不瞥地瞥一眼商应容。
商应容没有彻底醒过来,他半瞌睡著任由关凌带著他吃完饭,等到再被塞到车上的时候,他拉了拉要离开的手。
那手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松开。
他听到关凌轻叹了口气,然後跟著他上了车。
商应容进公司电梯的时候才完全清醒过来,手中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处理公务,关凌站他身边也在打著电话跟在国内的阿清交待事情。
电梯到了楼层,刚出电梯,商应容就大步往会议室走去。
配合国内上班的时候,他们现在有一个视屏会议。
关凌看了看满室的高级管理者和高级工程师,还有大半商应容的智囊团成员,朝他们挥挥手示意了一下,他朝商应容做了个他去他办公室等的手势,打算要走。
“过来。”商应容没理会他的手势,把他的椅子拉开一边靠角落的位置,让关凌过来坐下。
众目睽睽之下,关凌只好过来坐好。
商应容这时站在他身边,跟唐浩涛示意,“开始吧。”
唐浩涛朝操纵员打手势,大屏幕联起,两边会议开始。
这次是两边高级技术人员跟管理层的一次交流,会自然不好开,双方因意见的不同每隔三分锺就有对峙情况出现。
唐浩涛扮演的是调和的管理员角色,而从不轻易开口,只聆听的商应容扮演的是最终下决策的那个。
会议开的时间很长,国内的午後,美国的凌晨两点的时候都没有结束,关凌半途的时候判断会议时间会拖长,只得电话挖醒管家,叫他准备好宵夜让老马开车去拿过来。
等到会开完,这些人大吃一顿,关凌又把商应容拉了回去。
他睡到中午就起了,然後在草坪上边晒太阳边吃早餐的时候,陈晓遥的电话过来了,说陈溪米想找商应容。
“干什麽?”关凌淡淡问。
“他妹妹找到了合适的肾源可以换肾,对方要求要一百万,还有之後的休养这些,他说要借两百万。”
“他那十万不是还没还?”关凌扯了下嘴角。
陈晓遥没出声。
关凌扬了扬眉,“你同情他?”
陈晓遥在那边轻“呵”了一声,无奈地说,“什麽同情?”
“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什麽?你不会处理?”关凌淡淡地说:“上次的十万我都要他还,这次怎麽可能给他钱?你看我是真那麽大方的人吗?陈总,帮我告诉陈溪米先生,商总现在是我的先生,请他不要随便开口就来借钱,出来卖的也要讲点职业道德,没有休止那就成了无赖的勒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