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现在,顾雅更加确信这点。
她的顶头上司不知道发什麽疯,竟让她坐两个多锺头的飞机,去给他送个小玩意给新情人。从机场开始算起,一直到站在“新情人”的房门口,顾雅花了整整五个多锺头。而且她随身还带著沈得要命的、一副价值不菲的油画。
可等“小情人”开了门,顾雅彻底闹不清楚,温海林到底要做什麽了。她喘著气,有些生气,指著放在她身後的那副油画:“温瑞你做什麽?离家出走麽?”她漂亮的妆面因为长途的跋涉而有些失色:“你知道你这麽做,会让我多辛苦麽?温海林先生他为了讨好你,让我搬这麽重的油画过来!天啊,你们两个闹别扭不要换著花样的来好不好,也要考虑到我夹在中间有多难做啊!啊,对了,你怎麽突然对油画感兴趣了?”
相比较顾雅的热情,来开门的穿著高领针织毛线衣的年轻人并没有表现的十分热络,甚至称得上有点冷淡。他漂亮的眸子只有在听到温海林的名字时,才有了点光彩。
“温瑞,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坐麽?我真是太累了。“面前的温瑞让顾雅觉得有点陌生,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我不是温瑞。”那个年轻人开口说话了,声音把顾雅吓了一跳,不同於温瑞略偏低沈沙哑的嗓音,他的声音更加细一些,说话的语调也更加柔和:“不过你说,温先生给我买了油画?难得他上心,我很高兴。”
顾雅这下知道自己的确认错人了。以温瑞的个性,他不会把温海林称作什麽先生,更不会说这样体谅客套的话。虽然在温海林面前,温瑞总装得像是一只无辜可怜的兔子。但即使是温海林,也知道这不过是假象。他的温瑞,从小就同人干架,是只在把别人揍进医院前,死撑也不倒下的小豹子。顾雅想,要眼前的真是温瑞,估计会不耐烦地说:“真是辛苦你了,顾雅,那家夥是更年期麽?折磨人的主意这麽多。”然後再让她进去坐之类的。而不是像眼前那个人一样,满脸写满著倨傲,仿佛她真只是负责跑腿的小角色一样。
顾雅收放得也非常自如:“真是抱歉,是我失礼了,那请问您是?”
“我是顾瑞安。”顾瑞安似乎并不认为他有必要向顾雅自报家门,可最後还是觉得不要得罪温海林先生身边的人比较好。他这样的想法,虽然藏得不浅,可顾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并不介意,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其实这个仔细看这个叫顾瑞安的人和现在的温瑞并不是那样的像。他比温瑞要小巧一些,也更加年轻,外貌上讲,他和中学时期的温瑞更像些。按理说这样的外貌很容易让顾雅产生亲切感,但顾雅却对那个骨子里傲慢的顾瑞安没有任何好感。
猫腻05
回去的一路上,顾雅都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温瑞,但又担心进一步重挫温海林和他之间的关系。四年前的事情,她一直记得,也很抱歉,如果不是她在温瑞面前说漏嘴,温瑞和温海林之间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还记得温瑞和温海林那段时间的关系很不错,温瑞的反叛似乎暂时被搁置,无论是在性事或日常生活方面,两人之前的相处都非常不错,至少不像现在。虽然没人点明,但连她这外人都觉得父子俩的关系,怎麽看都透露著生疏和别扭。她思考过,或许让局面变得这样糟糕的人是自己,也不一定。
她不应该那样的疏忽,在温瑞面前提到关於温海林其他情人的事情,虽然在她之後道歉的时候,温瑞并没有怪她,可她知道,要不是她这样大嘴巴,温瑞不会像现在这样反感温海林。温瑞说:“说到底都是温海林的问题,顾雅你没有错。”他的话也是对的,毕竟这种事情要瞒是瞒不住的,即使没有顾雅的疏忽大意,温瑞也总有一天会发现。
顾雅以为温瑞会爆发,会崩溃,会同温海林吵闹著要分开,可曾经脾气火爆的温瑞却没有做任何的事情。他很乖,从来没这麽乖过。对温海林也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反叛情绪,装得好像他什麽都不知道似的。
唯一改变的就是他在听到温海林会回家的消息时,不会再表现出任何的开心或者是喜悦,总是那样的事不关己。又或者,温海林不回家的时候,他反倒像上司不在时可以偷闲的员工,生活得更加惬意。顾雅弄不明白,温瑞怎麽会这麽平静,不吵不闹。关於这点,她也有婉转地问过温瑞的想法,温瑞的回答比她想象中更加冷静,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太弱小了,没有办法和他抗衡。”温瑞穿的那件浅白色衬衫,衬著他麦色光亮的肤色很是性感,他抬起头耸耸肩,“况且,这种事情,开始或者结束的决定权,本身就不在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