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吃饭的我+番外(32)
“怎么跟你男人说话的?”宫朗道:“再乱说咬死你。”
中午薛眠在宫家吃午餐。宫朗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因病去世,父亲后来娶了别的Omega,宫朗和他父亲的关系因此一直不好不坏。昨天回来后宫朗一直没提及父亲的后事,薛眠自然不会主动去问。出乎意料,薛眠下午离开前遇见了宫朗的小叔。
宫朗的小叔单名一个礼字,明明是父辈,看起来却和他们差不了几岁。宫礼着一身浅茶色改版唐装,倾斜的门襟处饰有三粒盘扣,他和薛眠一样是狐狸眼,但跟薛眠偏媚的眼型不同,宫礼的眼睛凌厉又深邃,偶尔竟会给人看穿人心的错觉。
宫礼很爱笑,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笑眯眯的。他非常友善地同薛眠打了招呼,见他要走了还让他有空常来玩。见过宫礼,薛眠才明白为什么宫朗看起来对家族的权益之争毫不在意。
因为宫礼坐在轮椅上,即使他再优雅、和蔼、落落大方,他也是个残疾人。
一个残疾人想和宫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争夺权力,任谁都会觉得异想天开。
他们走前女佣正替宫礼拿过香具。宫礼的手指很白,因保养得当如珠如玉。但又和Omega柔弱无骨的五指不同,宫礼修长的手持黑玉香箸向小炉中添加香料。薛眠看见道:“你叔叔好酷啊。”
宫朗按下电梯:“他从我小时候就这样,喝茶前一定会净手焚香。”
说到这儿他们都进了电梯,门关上后宫朗不怀好意:“我一直很怀疑,他和人上床前难道也要焚香?”
薛眠:“……”
他早就习惯了宫朗的流氓脾气:“以前我来你家怎么没见过你叔叔?”
宫朗:“我出国后他才回来住,之前小叔好像住在老宅子那边。”
薛眠应了一声。
电梯下到车库,薛眠以为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了,想不到宫朗发动轿跑后忽然道:“以后我要是不在家,你就别过来。”
薛眠虽本来也没打算来宫家,还是问:“为什么?”
宫朗:“我小叔这个人不简单,反正我挺怕他的,你少和他单独接触。”
薛眠一愣,这是他第一次从宫朗口中听到“怕”这个字眼,他还以为宫朗这辈子都没有怕的东西。薛眠好奇:“他怎么了?”
“我小时候不爱写作业,我爸因为心里有愧只会骂我。但小叔就不一样了,他笑眯眯地跟我说不想写就不写了,为了一绝后患,咱们干脆把练习册全烧了。”宫朗顿了顿:“结果你猜怎么着?我爸知道我烧书后都气疯了,追着我在大院里跑了三圈,最后还是被他揍了一顿,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我小叔就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热闹。从那以后我就不敢不写了。”
薛眠都要听呆了。
宫朗说:“我小叔阴着呢,表面上与世无争只差一步羽化登仙,但我怀疑从小到大我干坏事之所以被我爸发现都是他告的秘。”
他转过脸:“你这么呆,当然要离这种老狐狸远一点。”
薛眠听得有趣,他还想再问问宫礼的事情。这一片都是私人住宅区,除了宫家远些地方还有另外几栋别墅,但离得驾车都至少十多分钟。沿途绿植分布得当,给人以诗画般的美感。快出正大门时薛眠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陆嘉阳被保安拦在门外,四周落着细细的小雨,他站在雨中,墨色的眉微微蹙起。
这种地方没有户主许可是进不来的,保安彬彬有礼地同他解释,言行中却没有半点放人的意思。陆嘉阳的手指动了动,他正犹豫,开过他身侧的轿跑车窗放了下来,他在车上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薛眠看着他,眼里满是惊愕之色。他根本不知道陆嘉阳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宫朗注意到他把窗子放下来,随口问:“看什么呢?”
他和陆嘉阳近两年不见、大学时也没什么交集,一时半会儿自然认不出来是谁。薛眠收回视线:“没,就是看见保安拦着人不让进。”
宫朗没在意:“经常有想攀高枝的在这片瞎晃,如果一个两个都放进来那还不翻天了?”
他说到这儿笑了笑:“眠眠,你担不担心哪天你老公被外面的浪蹄子勾走了?”
薛眠知道陆嘉阳听得见,他说:“不担心,别逼逼,开你的车。”
宫朗:“自动驾驶呢,我说,这么久不见,你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黑色的轿跑已经把大门和那个人甩在了后面,天空还在下雨。薛眠拿出手机,仔细看他才发现在那五十通未接来电里有八通是陆嘉阳的,跟褚瓷混乱的打法不同,从七点半起陆嘉阳每隔半个小时就给他打一通电话。
薛眠点开剧组的微信群,七点二十八分林少东在群里发了一条微信,问有没有人见过薛眠,他一晚上都没回酒店。
薛眠点开陆嘉阳的微信,他给陆嘉阳的备注是蓝BUFF。薛眠在对话框打了一行字。
【我没事,昨晚宫朗回国,我去机场接他了】。
他的手指已经放到了发送键上,最后一秒薛眠删掉了所有话。
他退出了微信。
第22章 眠于花下 2
翌日, 《落水鸟》拍摄现场。
副导带着投资商进来时演员们正在化妆,除了薛眠和陆嘉阳, 还有另外几个演员一会儿也要入镜。陆嘉阳被陈导叫去交流, 薛眠边等化妆师补口红边玩手机。听见那边传来动静,薛眠抬头看过去。
跟在副导旁边的男人五官深刻,混血儿的骨架令他肩膀宽厚。韩易延穿着一身手工裁剪的西装,不输明星的面容和身段在片场也分外瞩目, 跟薛眠一同补妆的李萱娜小声花痴:“大老板好帅啊。”
薛眠:“嗯。”
不谈别的,韩家兄弟的外表的确都非常出挑。
李萱娜:“我怎么感觉他在看这边?……哎!他真的在看这边, 我的天啊我脸上遮瑕还没抹开!”
薛眠:“不怕,你是最美的。”
李萱娜:“不行!眠!快把我的斩男色口红给我!”
薛眠:“……”
李萱娜手忙脚乱, 韩易延却收回了目光。他跟着副导走向了片场的另一头,薛眠松了口气。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恋, 但他总觉韩易延来这儿同自己多多少少脱不了关系。半小时后陈导喊了集合:“大家都加把劲啊,争取早点收工。韩先生说今晚请大家在鹤归楼吃饭。”
鹤归楼是首都首屈一指的汉菜餐厅,装潢古香古色,消费高得令人咂舌。薛眠也只在薛父生日那天去过一次。大老板一出手就如此阔绰,在场几个小艺人眼睛都亮了起来。韩易延还有工作,他在片场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李萱娜见他长腿一抬上了一辆迈巴赫,豪车配美男, 杀伤力成倍叠加:“眠,我好像恋爱了。”
薛眠:“不要你的影帝哥哥了?”
李萱娜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啊啊啊啊!长那么帅还那么有钱,天使一样的男人!”
似乎因为一顿鹤归楼,下午大家拍摄时都分外有干劲, 平常可能九点多才拍完的戏六点左右就结束了。韩易延在鹤归楼订了两个包厢,一个是打通的大包、一个是豪包,主创团队和主演坐豪包,其他人都在大包。薛眠到时只剩下一个位置,他走过去坐在韩易延旁边。
他原本以为韩易延吃饭时会和他保持礼貌距离,想不到当着一屋子人的面韩大公子直接道:“拍摄累不累?”
薛眠:“不累。”
韩易延:“这么久没来看你,是我不对。”
薛眠打哈哈:“哪儿的话,您不是大忙人吗?”
导助和副导彼此心照不宣交换了眼神。尽管薛眠前几天刚和卫熙宣布是情侣,但娱乐圈里这种捆绑炒作实在太过常见。按照大老板这种表面柔怀实则兴师问罪的架势这位看来才是正主。韩易延垂下眼:“抱歉,以后会多陪你。”
韩易延这句话直接曲解了薛眠的意思,偏偏由他这样一个世家公子说出来体贴又温情,薛眠反倒成了无理取闹的那个。薛眠一口血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韩易延夹了块兔丁放进薛眠碗里:“多吃点,你都瘦了。”
在场大多数人都看出来韩易延请吃饭醉翁之意不在酒,薛眠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他面子,只能埋头苦吃。所幸鹤归楼的汉菜味道和卖相都是一流。无意中薛眠同正对面的陆嘉阳四目相对,他才意识到自吃饭起陆嘉阳一句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