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把基地散了,他不肯,说留着有备无患,随他吧,”杜梓鑫皱起了眉,“正好顺带看着老爷子,你没事去盯着他点儿,注意安全。”
“七哥,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就当……给你践行。”夏伯尧说。
“好!餐厅你选。”杜梓鑫微笑着。
“就我们四个,行吗?”夏伯尧问。
杜梓鑫沉默了一会儿:“行!”
第125章
“医生,什么情况?”顾林染把烟藏到身后,感觉他这几天尽扯医生的白大褂了,“她还有救吗?”
走出抢救室的医生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进去告个别吧。”
“小梅!”廖恒美眼眶瞬间就红了,第一个推开医生冲了进去,看着梅英男苍白的脸与泛紫的唇形成了鲜明对比,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顾林染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也跑了进去,站在梅英男的床边,弯下腰瞪着她:“你告诉我!是不是杜梓鑫,是不是?!你还要替他扛着,命都不要了吗?!”
梅英男有气无力的动了动嘴唇,廖恒美赶紧把耳朵贴了上去:“小梅,你说什么?”
顾林染一脚踢在床腿上,怒吼道:“别他妈跟我说对不起,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告诉我真相!五年前是杜梓鑫杀的你全家,也是杜梓鑫想杀我,是不是?!他为什么要杀我?!”
“顾林染!”钱子衿看见门外走过的护士都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他拉住了顾林染,把他往门外拖,“算了,她都要死了,别逼她了。”
“她死不死关我屁事,老子要知道,到底是不是杜梓鑫!”顾林染一腔怒火却无处发泄。
“她死都不肯说,你问有什么用?”钱子衿拉着顾林染往大门外走,“我饿了,走,跟我吃饭去。”
廖恒美趴在梅英男的床边,泪眼婆娑的握着梅英男的手:“小梅,你何苦呢,你说你傻不傻,人要为了自己而活,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那个哥哥,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不应该走错这一步啊!”
“美姐……”梅英男轻声的叫着,像是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说什么,小梅,没事啊,我在呢!”廖恒美擦了下眼泪,把耳朵凑了过去,想要听清楚梅英男说的话。
“美姐,虾条……储藏室……我的死,别告诉……别告诉夏……夏……”梅英男没有说完,手就从廖恒美的掌心滑了下去,头一歪就闭上了眼睛。
“小梅!小梅!”廖恒美扑在了梅英男的身上,用力的摇着,她嘶吼着喊着梅英男,好像自己用力去叫她,就能把她叫醒一样。
叫了很久,也摇了很久,直到被医生护士拖了出去,廖恒美都还在哭喊着,她从人群的缝隙中,看见一层白布盖上了梅英男的脸。
她掏出手机,给顾林染打了个电话。
“说!”顾林染正在医院对面的面馆吃面,没有陈家小吃店味道的一半好吃,他吃的很恼火。
“顾队!”廖恒美哭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小梅……小梅走了!”
顾林染心里也是一惊,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还是瞬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那个成天沉迷于打王者荣耀的漂亮姑娘,喜欢粘着钱子衿,喜欢拖着自己带她出任务,说她的特长是唱歌跳舞,但当警察是她从小的梦想,除暴安良是她一生的使命……就连她的死,也是因为要救钱子衿。
她不是个丧心病狂的人,这点顾林染深信不疑,他甚至曾经真的当她是刑警队的一份子了。
顾林染沉默的挂了电话,给樊希发了条短信,让他不用去云贵了,来医院跟拘留所交接一下梅英男的事。
樊希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吃一惊,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车也不检查了,直接开来了医院。
顾林染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他也没心思再吃饭了,付了钱就回了医院。
在太平间见到了沈璇,顾林染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沈璇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只有十分钟,拘留所的人在外面等着。”
“谢了。”顾林染说,眼睛看还看着被白布盖着的,只露出了一张脸的梅英男。钱子衿站在顾林染的身边,他知道顾林染此时也很不好受,但他问只能搂着顾林染的肩,轻轻的拍着。
顾林染看了一会,转身出了门:“跟拘留所说,消息暂时封锁,人先放在这里,后面怎么处理,等我想好再说。”
“好。”钱子衿应道,朝着太平间门外等着的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走去。
樊希留在医院跟拘留所的人对接,处理梅英男的事,顾林染带着钱子衿和廖恒美回了市局。
“美姐,吃点东西吧!”钱子衿拿着一包虾条递到廖恒美眼前,他知道廖恒美天天都吃,特别喜欢。
廖恒美还在抽泣,看见钱子衿递过来的虾条心里一惊,抬起头瞪着通红的眼睛:“你从哪拿的?”
“储藏室,还有好——”
钱子衿话还没说完,廖恒美就冲进了办公室,一打开储藏室的门,她愣住了……里面堆了五箱虾条,每个纸箱上都贴了张纸,写有保质期的时间。
“小梅!”廖恒美一声哭喊,哭的坐在了地上。
许如生赶紧跑了过去,把廖恒美扶了起来:“美妞,别伤心了,”
顾林染看着廖恒美哭的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特别烦躁:“行了,死都死了,你哭她就能活过来吗?吵得我脑子都不转了,小安子,回家!”
“啊?回家?”钱子衿还没反应过来,顾林染就已经蹿出了刑警队的大门,他赶紧跟了上去。
顾林染坐在车里抽着烟,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他把烟夹在指间:“小安子,你说,到底是不是杜梓鑫?”
钱子衿沉默了一会:“不太像。”
“真的是我错了?”顾林染皱着眉,“不会的,我的猜测从来不会错。”
“可是那个S要怎么解释,别说首字母了,杜梓鑫的整个名字里也没有S。”钱子衿也在思索着,“你也没有证据,就凭陈默供出的南山,就一门心思的锁定杜梓鑫,会不会太……”
“你信不信我?”顾林染突然转头看着钱子衿。
钱子衿也扭过头,看着顾林染:“信!”
“小舞跟我说过,南山深处经常有豪车出入,还时不时就升起浓烟,这不是疑点吗?”顾林染看着前方,“我相信他找老虎是为了替韩所报仇,在对韩所的事情上来说,他是个好人,但不代表他就不会做坏事。你记得赵中华的死么,突发性心梗,跟我一模一样。梅老板为什么要用她的毒去杀一个莫名其妙的拆迁户?还有被黑的干干净净的监控和资料,我查过宋谦,Y大计算机和信息工程双学士,国家奖学金,省优秀毕业生,曾经参与过国家级网络信息安全维护工程建设,他的名头,可比许如生大多了。那天在望归山,宋谦的身手,也不比我们俩差到哪里去,养着这么一个神一般的人在身边,杜梓鑫真的只想做生意,做公益吗?”
“那……那个S,会不会是宋谦?”钱子衿问。
顾林染皱着眉,犹豫了很久,摇了摇头:“你看宋谦在杜梓鑫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就是个当狗腿子的料,最多是个黄金,不像梅老板嘴里形容的那个哥哥,那个人,才是操控一切的王者,所以我猜,就是杜梓鑫。”
钱子衿疑惑的看了顾林染一眼:“啊?什么黄金?”
顾林染愣了一下,鄙视的说:“大小伙子,不打游戏也多少了解一下,什么都不知道,我爸都知道青铜白银黄金……丢不丢人,像个土包子一样,下次不要跟我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一张嘴就露怯,我的老脸还——”
“顾林染!”钱子衿傻愣愣的看着车前的停车杆,“你要带我去参加……你的同学聚会?”
“……”顾林染抽着烟,“等你什么时候变洋气了再说!”
钱子衿一脸懵懂的看了眼后视镜……我,土吗?
“呸!就你洋气!”钱子衿锁好车,跟着顾林染进了电梯。
“废话,你看哥在遇到你之前,那女孩都是前呼后拥,你再看看你,跟他妈和尚一样六根清净,好不容易吸引到一个女的,还是犯罪分子,心黑手毒。你要从自身找找原因,不是土是什么,现在的小姑娘,眼光毒着呢,你土了吧唧的,她们才不会搭理你……”顾林染一路絮叨,一直讲到家门口都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