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犬【CP完结】(6)
他在在意什么?
丁洋往楼下走,天花板的墙皮脱落,跛足踩碎了胭脂味的梦。
丁洋:我不好这一口。
=w=
大耳刮子已就位。
早上好呀~
第五章
让他出声,又吞咽他的声音。
邹延再次见到丁洋时,夏天已经快要结束。
丁洋没在店里,确切地说,他的店一整天都没开门。
隔壁花圈店的老板说,看到丁拐儿大清早拎了一打啤酒,脸色很差,像拎着一桶炸药要去杀人似的。
他劝邹延不要去招惹丁拐儿。
可是邹延不听劝,老板觉得这个哑巴大约是脑子有点毛病,也懒得管。
邹延照他描述的路线找到了丁洋租住的屋子,站在门口敲门敲了很久。
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才刚打开细细的一条缝,一股浓重的酒味就扑面而来。门外的邹延看见丁洋烂泥似的靠在墙上,不成人样。
惊诧之余,他咬着牙地挤进门,抢在丁洋将他拒之门外以前。
屋子里一股酒气,丁洋一整天粒米未进,胸口发闷,堵得想吐,想把满肚子的贼心烂肺都吐出来,渣子都不剩。
因此屋外响起敲门声,他隔了很久才听到。
入目是瓷白的旗袍,裙摆上开满石青的碎花,小巧的蝴蝶扣自脖颈盘旋而下。
邹延扶住他,便利店的购物袋从手臂上滑落,丁洋低头看了一眼。
“灯影……牛肉丝?”他说着就笑了,“你怎么还惦记着我呢?”
邹延把他往床边推,可丁洋纹丝不动,反而回身扳住他的下巴,定定地盯着他:“你到底是哑巴还是傻子?”
他的眼神带着威慑力,邹延不敢看他,只能对他比手势:“躺下睡觉。”
丁洋没理他,自顾自地接着说:“小哑巴,你是我见过的,最……”
他话没说完,胃里一阵翻滚,弯着腰就吐了。
邹延没有躲开,手放在他背后不时地拍着,等他吐完了,邹延趁他此时虚弱得没力气,扶着他躺到了床上。
丁洋并不安稳,他挣动着要爬起来,邹延隔着被子压在他身上,死死地压着,愣是没让丁洋挪一下。过了很久,底下的丁洋渐渐不挣扎了,邹延喘了会儿气,确定他是真的睡过去了,才小心翼翼地爬起来。
屋子里一片狼藉,他靠墙站了一会儿,才有了收拾的力气。
丁洋这一场宿醉,睡得几乎不省人事,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
他是被水声吵醒的,醒来时看见外面风吹雨打,窗子里好似水帘洞。
隔着嘈杂的雨点声,他还听见屋子里细细的水声。
漏水了?丁洋爬起来,却在洗手间撞见一个人。
邹延当时正关上水龙头,手里拿着湿哒哒的衣服——是丁洋醉酒时身上穿的那件。
他一夜都没走。
“你……”才开口,丁洋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丁洋闻到自己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于是咽下了不知所云的话,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的门是木板的,用的年头久了,板上有一条长而明显的缝。
丁洋冲了会儿澡,门缝里透过的光忽然暗了,他隐约看见有人走过来。
而且那个人站在门口,一直没走。
他不愿去想邹延蹲在浴室门口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可他比谁都明白。
正如他也产生过同样的念头。
卑鄙又可耻。同时又狂热得仿佛走火入魔。
他应该赶他走。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邹延把怀里的干衣服放在板凳上,没有来得及思考是走是留,一抬头就撞入一个湿热的怀抱。
他被丁洋抱起来,下意识地勾住对方的脖颈,两个人身体相贴处湿漉漉的,丁洋洗完澡没擦水,身上的水珠滚落,打湿了邹延的衣服。
他又闻到邹延身上的脂粉香——这味道上头,轻易就能教人沉湎于温柔乡。
丁洋走到卧室,把他压在床上,动作几乎粗暴。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就是觉得我特厉害,想让我当你靠山,”丁洋说着顿了顿,“我也不喜欢你,我就是鬼迷心窍了想上你。你介意吗?”
邹延怔了怔,对他摇了摇头,随后他搂住丁洋的脖颈,吻了上去。
丁洋没有像之前两回拒绝他一样,他摁着邹延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就像一头压抑了许久的野兽,他咬住邹延的下唇,舌尖勾着他缠绵而犹嫌不够,还要舔吻他的上颚,邹延轻而难耐地喘出声时,丁洋吮咬他的舌尖,让声音消弭于唇齿间。
让他出声,又吞咽他的声音。
丁洋吐息间含着滚烫的酒味,唇舌都是火辣的,邹延从未尝过这么凶猛的亲吻,眼角淌下泪,可他却紧攥着衣角,不但没有推开丁洋,反而把他拉得更紧。
丁洋不懂什么是温柔,他是畜生,畜生只会发疯,而邹延甘愿承受他的疯狂。
他的旗袍裙摆被撩到一边,丁洋粗糙的指腹摸过小腿,勾着他的膝窝一路触过白嫩的大腿,带着一股狠劲深入腿根,最后没入尾椎骨,一把扯下他的内裤。
邹延在这一刻心慌意乱,他夹紧了腿,抓着丁洋的手不停地摇头。
丁洋盯着他似笑非笑:“到这儿就不行了?”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想起小阁楼里的男人,还有嘎吱了一夜的床板,语气渐冷:“床上的事一旦起了头,谁喊停都不作数。”
邹延发不出声音,只是摇头,可丁洋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没有任何预兆,甚至没有润滑,他的手指猛地没入邹延的后穴。
“唔!”被他粗糙的指节野蛮地侵入,邹延疼得出了声。
丁洋的指尖发烫,眉头皱起来。他抽出手指,仿佛抽出一把匕首。
“算了。”他说。
邹延却还是摇头。
他找不到手机,只能伸出食指,颤颤地在丁洋手臂上写了一个字。
“你写了什么?”丁洋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邹延抿了抿嘴,重新写了三个字母,丁洋拼了一下,在那一瞬间看懂了。
tao。
套。
邹延想让他戴套。
“不戴。”丁洋说。
“你不怕我有病吗?”邹延怔了怔。
“烂命一条,我怕个屁,”丁洋嗤笑一声,言语里不无讥讽,“况且我栽在你身上,你不高兴?”
邹延眼睛有点红,几乎是固执地,他比划道:“我去买。”
咸鱼尾巴甩在了油门上,跃跃欲试=w=
第六章
他俯身咬开邹延领口的蝴蝶扣,一颗一颗,把人性一一剥落。
丁洋看着他的背影,有片刻失神,随后自嘲地笑了。
大约是害怕了,不会回来了。
没什么不对的。他是杀人犯,他不是人。
丁洋把脸埋在枕头里,酒味混着胭脂味,令他有些窒息。
遥远的警笛声响起,把他逮捕回不堪的记忆里。
恍惚间他看见他妹妹的幻影——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一转眼消失在人潮,满街的寻人启事,镇日的杳无音讯……从此火车站成为他永远的噩梦。
一眨眼,小姑娘长大了。又是一眨眼,长大的姑娘没了。
丁洋的妹妹,五岁时在火车站被人拐走,十六岁失而复返,谁也不敢提她的过去,可是过去没有翻篇。她甚至来不及过上她的十七岁生日,就因染疾而死。
到今天,刚好是第十三个年头。
一个人的一辈子,就是眨眨眼的工夫。死去的人往天上走,活着的人扎根在阴沟里,根系跟阴沟一起腐烂。
当时仍然逍遥法外的两个人贩子被丁洋凶残地捅死,往后是十年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出来以后,没人把他当人看。
……
没过多久,丁洋听见关门的声音,接着邹延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真是个傻子。丁洋心想。
“你来晚了,”他指了指裤子,直言不讳,“我自力更生,现在已经软了。”
邹延闻言垂下眼睛,他的眼睫湿漉漉的,大概是淋了雨。
“那就不做了。”他比划说。
“随口瞎掰的你也信?”丁洋打断他,“你就这么好骗?”
也是,不好骗怎么会巴巴地倒贴他?
他斜斜地倚在床头,目光直勾勾的:“还硬朗着呢,你要不要验个货?”
床上铺着被褥,邹延掀开一角,脱了鞋钻进被子里,从床尾向床头爬。床单下陷,邹延的体温和呼吸贴着丁洋的身体,春风似的拂过,裤子被微凉的手指扯下。邹延的掌心贴在他的小腹上,接着亲吻就落下了。丁洋在那一瞬间滞住了呼吸,突如其来的温暖和湿润紧紧地包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