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家写作业吧(119)
康明想了想, 好心开导他道:“不是我说,你哥本来就长得比你帅, 还比你学习好,我要是个女生, 别说天天看他,我还要追他呢。你嫉妒他有什么用, 这哪能嫉妒得过来?对不对?”
曲燎原:“……”
“所以你要想开一点,”康明总结道,“反正比也比不上了, 别跟他比不就行了吗?”
曲燎原忽然生气, 又教训起他来:“难怪你成绩一直好不了,天天就不想正事!你还想当女生追我哥,女生要是长成你这样,那还不丑死了?”
“哎?我好心好意……算了,我不跟你玩了!”康明也恼了, 转身走掉。
上过一节课后,曲燎原意识到并很后悔自己对康明的态度不好,又主动上楼去文科班,找了康明出来,向他道歉:“对不起小明,你长得很帅,我是瞎说的,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还有就是,只要你好好学习,成绩肯定会变好的。”
康明也不是爱计较的人,就很大度地原谅了他,两人重归于好。
之后康明与别人随口聊起这件事,归结于实验班压力太大,“曲燎原以前根本不会这样,看现在进了实验班,都给压迫成什么样了?应试教育害人啊。”
他哪里知道,这是“恋爱害人”。
但曲燎原也是真的感受到了点压力,他从小就觉得宋野比他优秀很多,现在长大了,比小时候帅了,学习也变好了,当了班干部,还和宋野恋爱了,难免在这一路顺利中,产生了一点自恋的心理,会觉得自己也是很不错的人,不然宋野也不会爱上他。
但别人的眼光才最说明问题,那些看宋野不看他的女生,还有他自己的朋友康明,都是这样。大家应该还是都这样觉得,他远不及宋野优秀。
大人们都说,婚配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两个人如果差得太多,那以后八成是过不好的。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这些心事,而宋野为他的成绩操碎了心。
已经进了六月下旬,马上就要期末考试。
自他俩都考进实验班,在宋野更加严厉周到的督促下,曲燎原的成绩又前进了一大步,在年级理科生的大排名,这一整年中,曲燎原一直都在前二十里,在实验一班他也稳定地排在了前十名。
这样的成绩不错是不错,特别和他自己的起点比起来堪称奇迹,可是离宋野给他定的目标还是稍微差了一点,参考一中历届学生的高考成绩,必须要稳定在年级前十里,才能保证万无一失、稳稳当当地超过北大在本省的录取线。
实验班至今已经学完了高中三年全部课程,高三只剩下系统复习和实战练习两项任务,学生们的分数到时肯定还会有所增长,但目前的排名次序并不太容易再被打破。
曲燎原的语数外和三门理科发展得比较均衡,各科都没有明显短板,说起来是好事,不像以前一样偏科了,也不全好,这种齐头并进的情况下,还想要再有分数提升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他现在就是卡在普通尖子生和顶级尖子生之间的瓶颈期,一时之间难以突破。
他的成绩可以说是被宋野一手调教出来的,宋野本人已经挑不出他还有哪里不足,基础知识足够扎实,宋野也已把自己所有的解题技巧都对他倾囊相授,但他的成绩就是始终差了口气,一直上不来。
宋野把他每次考试的试卷失分处总结了一遍,觉得这些明明就都是得分点,明明就是反复讲过的,当时他也会了,考完再问也是能做对的,那怎么考试中就会做错?只能说是因为太粗心大意,以前宋野就老说让他下次一定要注意别犯这种错误,他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到了下次考试,还是会把已经掌握的知识点给做错。
最近几次大大小小的考试,三番五次了,试卷上都没有什么难题偏题,被曲燎原丢掉的分数都是不该丢的,宋野次次都觉得很可惜,也快拿曲燎原没办法了。
正经路数不好用,宋老师又打起了歪主意。
两人“婚后”以来这大半个月的相处,和往日的变化并不太大,整日学习备考,吃饭睡觉,偶尔打打羽毛球,到休息时间会找个地方躲起来谈情说爱。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宋野比以前更加克制,从前他的自制力就已经堪称可怕,现在更是,哪个初尝禁果的小年轻也不会像他这样。
比如曲燎原,就不行。他老是忍不住回想那一天,一想就……
在家里他被宋野拒绝过一次以后,也没再提过,又慢半拍地发现,宋野这阵子连亲他都亲得很敷衍,往常宋野很爱在接吻时咬他的嘴唇和耳朵,最近都不怎么咬了,随随便便亲两下就当是亲过,像为了完任务一样。
但要说宋野是不想亲他,他觉得不是那回事,宋野看他的眼神是比以前热烈了几百倍的。不只是在他俩接吻时,就连平时课间、在食堂吃饭,曲燎原都会发现宋野在用那种眼神看他,那是一种侵略意味相当强烈的眼神。
“婚”前宋野也偶尔会这样,那时的曲燎原还不能确切地领会到其中的意思,“婚”后的现在,他就懂了,这代表:宋野想四声嗯他。
可是每当他一注意到,还没有戳穿,宋野马上就把那种意思收了回去,一脸正经,好像并没事发生过。
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天,晚自习下课后,六月底的夏夜晚风里,蝉鸣与低矮草丛中的昆虫声交织在一起,两个准高三生在没有灯光的校园小凉亭里偷偷亲嘴。
过来之前,宋野给曲燎原买了雪糕,是叫“雪人”的一种奶油雪糕,他不太想吃,就没给自己买。接吻时,他在曲燎原唇齿间尝到了雪人的浓郁味道,是很甜很甜的。
只亲了数息就分开,曲燎原没有亲够,见宋野又用那种眼神看他,他就开门见山直接问了出来:“哥!你是不是想那个?”
宋野否认道:“没有。”
“你就别不好意思承认了,”曲燎原觉得他就是想,联想起上次的感觉,稍稍有些羞赧,明知这里没有旁人,还是不放心地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我早就想了。”
宋野:“……你想什么了?”
“就那个呗,前天我还梦见了……”曲燎原刚才吃完雪糕还没扔棍,凉亭里没有垃圾桶,他就一直捏在一头在手里,现下又把那雪糕棍咬在嘴里啃着,没继续把梦说下去,而是充满期待地说,“等考完试回了家,我们再来一次,好不?都放假了,不会影响学习。”
他是没讲那梦,啃雪糕棍的动作却明显透出了那样的意味,宋野想象他是做了什么梦,当场就要有反应,向后退了大半步,在凉亭边坐下,跷起二郎腿挡了挡,这里光线又暗,曲燎原没有注意到。
“我要是真想了,会不好意思承认?”宋老师觉得这不能算说谎,自然也不算违背他对曲燎原的承诺,道貌岸然地批评起曲燎原来,说,“倒是你,每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惦记这种事,难怪晚上还能把那么简单的力学题都做错了,全班三十个人只有你错了,就数你最粗心。”
一提学习,曲燎原蔫了,也有点烦,把啃得变了形的雪糕棍吐了出来,随手塞进了校服衣兜里。
宋野:“……你能讲点卫生吗?”
曲燎原又从口袋里把雪糕棍拿了出来,但还是一脸不爽。
宋野换了语气,说:“你想考完试,再和哥哥试试那个吗?”
曲燎原狐疑地看他,谨慎地点了点头。
“可以。”宋野道。
可以!曲燎原立即心花怒放,刚要笑出来,就听宋野继续说:“但是,哥哥有条件,你要是能做到,放了假就再来一次,否则不行。”
“什么条件?”曲燎原想,怎么又来了,道,“哦,又想让我帮你吃?”
宋野却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不用,既然你不喜欢那样,就算了,以后也不用,你要是能做到这次的要求,前面欠的那五次,也不用你还了。”
曲燎原非常不想吃那个,瞬间心动,感觉这个条件很可以,但不知宋野会向他要求什么,怀疑又警惕地说:“那你先说,到底是什么要求?”
宋野道:“这次期末考试,你要认真做题,考进年级前十名。”
曲燎原一怔,反应激烈地说:“你这是又跟我谈交易?你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