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铺直男又痛经了+番外(34)
王永乾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状态的齐致,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轻声道:“你懂什么,这是对一场考试最崇高的敬意,考前沐浴焚香,以迎接圣物的姿态去触摸考卷,这才是真正有涵养的学霸。”
张立垣:“……说得真好。”
过了一会儿,魏昀也回来了,看到床上昏睡的齐致,也很震惊,轻声问道:“他怎么这么早睡?这才十二点多?”
“可能是今天题目太难,他耗费了太多脑细胞,所以很累想早点睡?”张立垣猜测道。
齐致在姨妈期一向睡眠不深,从王永乾他们进来那一刻他就差不多醒了,只不过一直懒得动而已。他意识到自己还没吃饭,赶紧挣扎着坐起来,想着能不能现在去饭堂碰碰运气——万一还有一些正常菜色还剩着呢?
“啊,你去哪?”王永乾问道。
“我去吃——”齐致一边说一边看了眼时间,一看到那个醒目的“12:45”,顿时就不抱希望了——这个点别说是正常菜色了,恐怕连“苹果咖喱鸡”都没了。
魏昀皱了皱眉,“你还没吃饭?”
“嗯……”齐致刚站起来,方才偃旗息鼓的疼痛又冒了出来,好似有人拿着针扎他似的,每刺一下都激得他冷汗直流。于是他又重新倒回床上,拉起被子蒙住头。
魏昀敏锐地感觉到齐致状态不对,爬上去掀开他的被子,“你怎么了?”
“没事。”齐致从他手里拽回被子,整个人都缩进去,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露在外面,把自己裹得像条蚕蛹。
自从齐致得了这个非常规性低潮紊乱综合征,每次一到姨妈期,他说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没事”。
齐致躲进被子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对“为什么只过了一个星期就又来姨妈了”这个问题耿耿于怀,心情已经从焦虑升级到暴躁了。
“哎,班长,不舒服也要吃饭啊,”王永乾语气带着担忧,“我和方方去小卖部给你买点东西吃吧?”
齐致在被窝里闷声“嗯”了一声。
王永乾他们刚走,齐致就又坐了起来——下午还有考试,他这个状态迟早要忍不住手撕试卷的,还是尽早吃点止痛药比较好。
魏昀见他又下来了,关切地问道:“要不要去校医室?”
齐致摇摇头,面色苍白地从柜子里翻出止痛药,正想找杯子接热水,旁边一只手横伸过来,给他递了一杯热水。
“班长,”魏昀瞄了一眼,看出他手上的药是止痛药,又问,“你哪里痛?”
齐致把药塞进嘴里,灌了口热水吞下去,含糊地回了句“肚子痛”。他将柜子下方的抽屉拉开一条缝,想拿片姨妈巾去换,抬头又见魏昀一直盯着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你不睡吗。”
言下之意是“你快睡吧别管我了”,可惜魏昀不仅没听出来,而且联想到了自己生病的那个晚上,脑回路弯弯折折地绕了好几圈,历经几重联想得出一个推测:班长想找人聊天,只是怕麻烦别人。
于是魏昀回答:“没关系,我今天中午都可以不睡。”
无奈之下,齐致只好另寻方法。他蹲在地上,环顾一圈,没话找话地说,“你被子上的印花……挺好看的。”
魏昀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被子——他的被子很没有大哥风范,蓝色的底色,上面印着无数黄色的海绵宝宝,每一个都露出标准的海绵宝宝笑容。
这没话找话的尴尬气氛连魏昀都感受到了,他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班长果然是想找人聊天,没得聊都硬要聊。
齐致趁魏昀回头,赶紧把手伸进抽屉里翻,还没碰到姨妈巾的包装袋,魏昀的视线又落回到他身上,他的努力功亏一篑。
“原来你也喜欢这种?”这魏昀还真没想到,因为班长的被子是很单调的蓝色格子被,每一个格子都长得一模一样,曾经还被人说过“摊开来就能下围棋”。
接着魏昀赞许道:“你很有品味,班长。”
夸别人顺带还夸了自己的事魏昀一向很乐意做。
“……”齐致无言以对,抽出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内心颇为无奈。
尬聊到这里,便断了话题,魏昀与齐致对视长达几十秒,期间没有人再开口,整个宿舍鸦雀无声。
“你还是——”齐致刚想劝魏昀睡觉,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应该是王永乾他们回来了。
趁魏昀去开门的间隙,齐致眼疾手快地抽出姨妈巾塞进口袋里,闪身进了厕所。
“班长我们给你买了八宝粥——”张立垣一进门,四下张望,“咦,班长呢?”
魏昀一回头发现班长不见了,再看紧闭的厕所门,心下了然。
他突然想起班长的病,不由得替班长叹息:太可怜了,他除了要受病痛折磨,还要受肚子痛摧残,双重折磨,真是太可怜了。
……
两天联考一晃而过,英语考完,所有人都如释重负,教室里喧闹非常。
“智能手机,phoh 4G,有什么不对?”
“你傻吗,5G都要出了,你写phoh 4G还不如写Iphone XXXS。”
“卧槽,我竟然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
罗正浩和傅卓阳的对话落在同学们耳中,引发了一阵笑声。同学们各自吐槽完魔鬼英语试卷,转而开始聊他们更感兴趣的话题:
“下星期二圣诞节!”
“那又怎样呢,星期二,注定是个除了无穷无尽的作业再也没有其他乐趣的日子。”
王永乾像只停不下来的猴子一样从教室头窜到教室尾,广而告之:“我下星期二会在床前挂一排袜子,人人有份,你们懂我意思吧?”
诸位同学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对不起,不是很懂。难道你是要送我们人手一双袜子?”
说起来,王永乾每年都是圣诞节最积极,倒不是因为他喜欢过洋节,而是因为刚巧这天是他生日。
“乾乾,”罗正浩摆出高深莫测的神秘姿态,对前来疯狂暗示的王永乾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是给你准备了礼物的,但是你的袜子太小,”傅卓阳见王永乾眼睛愈发明亮,慢吞吞地把下一句接了下去,“塞不下我那广阔的父爱。”
闹腾了十几分钟,教室总算开始渐渐安静下来,十分钟后,教室就又变得空空荡荡的了。
齐致趴在桌子上,居然也没利用这没人的安静时光学习,他现在心神不宁——为什么两次姨妈间隔时间这么短的问题仍旧在他心中萦绕不散。
想也想不出个结果,齐致烦躁地随便拿了两本书塞进书包里,难得地提早回家了。
李子芬女士一回到家,就看到自家儿子像潮湿角落里的蘑菇一样颓废地坐在沙发上。
齐致这副模样实属难得,李子芬做他妈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几回。
李子芬在他旁边坐下,顺手捋了捋他的头发,“怎么了?考试没考好?”
“妈,其实我……”齐致艰涩地开口,“我得了非常规性低潮紊乱综合征。”
当初齐致自己去医院诊断出这个病时,他听医生说这个病是会慢慢自行治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横竖是自己的事,也就没想着告诉别人,平白害别人担心。然而,过了这么久,它还是没有好,并且还演变得愈发猖狂,齐致是真的开始有点慌了。
“那是什么?”
“就是一种病吧,类似你们女人来月经……”
李子芬听齐致一五一十地说完,既心疼又难过,“你怎么不早点跟妈妈说啊。”然后二话不说就拉着人上医院。
“小伙子,我上次应该跟你说过了,”医生翻了翻齐致的病历,“这个病不是什么大事,会慢慢自行痊愈的,不用担心。它虽然跟女性月经差不多,但是没那么有规律——总之你的情况是正常的。”
“医生,那为什么我儿子过了这么久还没好?”李子芬焦急地问道。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每个人的治愈周期是不同的,有人长有人短,你儿子可能就长点……不管怎么说,想要快点好,最好还是每天保持心情愉悦,经常运动,多喝热水。”
回家的路上,李子芬担忧地问道,“儿子,你是不是最近学习太累了?”
“也还好吧,没有很累。”
说的是“没有很累”而不是“不累”,在李子芬眼里,“没有很累”就几乎等同于“还是有点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