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揣了我的崽[娱乐圈](48)
就算严磊不嘱咐, 对着司机这张阴沉的脸, 乐维也什么都不敢问。
他在路上悄悄给田晓萌发微信:“救我, 严老板缺钱, 要把我卖去做GV男优。”
田晓萌今天放假,过了一小时才回:“那他绑架了你勒索夏楚不是更简单?”
说得非常有道理,可惜乐维没来得及看。
司机把他带到北郊一处庄园, 叫他下车。乐维刚探出头,就有两人站了过来。
那两人面色冷峻,不苟言笑, 身上穿黑西服黑西裤,身高超过一米八,衣料裹着也能看出肌肉发达,很有力量,很明显是久经训练的保镖。
一张嘴,却很客气:“您是乐维先生吗?请跟我来。”
旁边另有辆车,通体乌黑。乐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迟疑了一瞬,他们立刻道:“请您跟我们上车。”
乐维心想,坏了坏了,严老板还真要把我卖了。
他回头向严磊的司机求助,严磊的司机却像完全与己无关似的,车门紧闭,抽起烟来。乐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掏出手机想打110,保镖道:“不好意思,您的手机也要暂时交给我保管。”
乐维欲哭无泪:“你能告诉我,我老板把我卖了多少钱吗?”
“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乐维只能乖乖上车。
这辆车有点古怪,车门比平常的车门都要厚一些,后来过了很久,乐维才反应过来,这八成就叫防弹车门。他老老实实坐在后排,两名保镖一左一右夹着他,不许他动。乐维快忐忑死了,想看看风景缓解下压力,可车窗玻璃是全黑的,啥都看不到。乐维有预感自己凶多吉少,心中默念,夏楚啊夏楚,待会儿我说什么都会保住自己的清白,老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车子又开了大约半小时,停住了。
两名保镖礼貌地请乐维下车。
方才下车时,乐维见的只是一处普通庄园,绿化虽然做得不错,却没什么稀奇。这次下车,眼前的景象却叫乐维大开眼界。
只见眼前小桥流水,雕梁画栋,虽是冬天,也有矮松茂竹,梅花掩映,不像在北京,倒像在江南哪处园林。
“请。”保镖略一躬身。
乐维便随保镖沿曲径走去。
脚下踩着石板路,一路景致怡人,空气清新,乐维忘了自己在这如画的园林里走了多久,才走到一处古色古香的木制楼阁前。
保镖不再引路,叫他自己进去。他无从选择,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跨过门槛,绕过前厅,楼阁后有一处古朴的庭院。那里摆着张红木方桌,旁边放两张雕花椅,其中一个椅子上坐着个人。
光看背影,乐维有些疑惑,走近了才认出,那人竟是当日为难夏楚的客户。
客户听到脚步声,知道他来了,没有回头,吩咐道:“坐。”
乐维心想,不是叫我拍GV就好,坐坐而已,有何不敢。
于是坐到客户旁边。
方桌上摆着一套茶具,客户叫他倒茶,他摆摆手,表示不喝。客户瞥了他一眼,道:“我叫顾弘文——你听过我的名字吗?”
乐维想了想,小心道:“有点耳熟,但是记不清了。”
圈子里有那么多投资人,他听说过也不稀奇,总不能要求他记得每个投资人姓甚名谁,还对得上脸。
顾弘文笑了笑,这笑意未达双眼,甚至有些莫名的冷意:“夏楚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乐维一脸懵逼。
区区一个客户,竟然知道这个?!
顾弘文又问:“你让他怀孕了,为什么不跟他结婚?”
乐维两脸懵逼。
就算夏楚让你赔了钱,你也用不着调查他吧?
“你打算让夏楚未婚生子,自己带这个孩子吗?”
乐维彻底懵逼。
“您……”乐维抖着嘴唇,“您怎么知道的?”
“俞医生告诉我的。”顾弘文道。
乐维还以为俞医生办事很有分寸呢,怎么到处跟人乱说?
乐维道:“结不结婚,是我跟夏楚的事,我知道夏楚让您赔了钱,叫您很不开心。要不这样吧,他让您赔了多少钱,您说个数出来,连上这些年的利息,我还给您就是,请您不要再骚扰他的生活了。”
顾弘文被他一番话说得愣了三秒,反应过来后,失笑:“夏楚说我是他的客户?”
乐维点头。
顾弘文嗤笑:“我是夏楚的父亲。”
乐维今天懵逼得太多,脑细胞要死光了。
“您……”乐维差点咬到舌头,“您是夏楚的父亲?提供……提供精子的那个?”
顾弘文颔首。
乐维一个深呼吸。
不得不承认,仔细看去,顾弘文与夏楚长得确实很像。
夏楚只有鼻子像夏导演,别的丁点没有遗传。而夏楚最漂亮的就是眼睛,目光之盈盈,用秋水剪瞳来形容也不为过。
夏楚的眼睛跟顾弘文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此外,无论是脸部的轮廓,还是眉宇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夏楚都像极了顾弘文。方才顾弘文静静坐在这里时,乐维曾有片刻疑惑,因为那高高在上的气场让他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后,已然饱经世事,臻于化境的夏楚。
“夏楚跟你提过我吗?”顾弘文问。
乐维说:“提过。”
“他说我什么?”
“他说你死了。”
顾弘文一阵语塞。
“他还说别的了吗?”顾弘文问,“他没跟你形容过我?也没说过想念我什么的?”
乐维想了想,坦白道:“您明明活着,他却觉得您已经死了,这个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吧?”
顾弘文长叹一声。
“这孩子还是对我有心结。”顾弘文道,“当年我跟他爸爸之间有些误会,没来得及解释清楚,映之就去世了。这孩子一直不能原谅我,也不肯认我。”
顾弘文苦笑两声,问道:“夏楚怎么样?”
乐维不知如何回答,该回答到哪一步,斟酌道:“俞医生应该已经告诉您了吧?”
“俞瑞林只能告诉我夏楚的身体情况,没有告诉我他心情如何。”顾弘文道。
乐维说:“他心情挺好的。”
除此之外,一字不谈。
乐维的回答含混而笼统,他对自己有所戒备,不愿透露太多。这一点,顾弘文自然一听就听了出来。他低下头,用茶杯盖撇了撇茶叶,喝了口茶,缓缓道:“你对我有戒心,我能理解。但我对夏楚自始至终没有恶意。”
“我已到了耳顺之年,回首一生,算不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也没什么憾事。唯一的遗憾就是无法与自己的儿子相认。”
“我少年时曾做过几件糊涂事,映之因此耿耿于怀,不能原谅。夏楚跟随映之长大,维护爸爸,我能理解。可上一辈的矛盾,不该延续到子女身上。何况,我终归是夏楚的父亲,如今映之过世,他孤身一人,如若碰见难事,连个可商量的人都没有,要是事情再大些,譬如前阵子他牵扯进风波,被带走调查,又有谁会为他跑前跑后?每每想起这些,我都辗转难眠。”
“更不必提,逢年过节,万家灯火,旁人都一家团聚的时候,他又该去往何处呢?”
说到这儿,顾弘文抬头看了乐维一眼。这一句正戳中乐维心事,叫乐维眉眼松懈,戒心也降了三分。
顾弘文放下茶杯:“夏楚如此信任你,可见你与我待他的心都是相同的。你我都盼着他开心顺遂,平平安安。可惜,他肯接受你,却一直不肯接受我。”
“夏楚的脾气随了映之,倔,犟,软硬不吃。很多年前,我就试图修复父子关系,可误会横在中间,他又绝不听我解释,即便我把一颗慈父之心捧在眼前,他也弃若敝屣。”顾弘文越说越灰心,说到“弃若敝屣”四字,已然痛悔难当,说不下去。
两人初见面时,顾弘文渊渟岳峙坐于椅上,如今聊起儿子与自己多年隔阂,那些意气风发都不见了,仿佛他这一生无论多值得吹嘘,只要儿子不在身边,那些成就都如过眼烟云,不值一提。
而他的灰心与丧气,乐维曾经也经历过。当时乐维苦追夏楚,夏楚也曾回以不屑一顾的决绝——是的,不管你献上的这份真心有多炙热,只要夏楚不想要,他是绝不会心疼你的付出,更不会对你有一分心软的。
乐维不禁有些心疼顾弘文了。
顾弘文忽然看向乐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