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行不行了,蜜月的时候,人家都要去忙工作。”
汪其悦撇了一下嘴角,故意低着声音说:“我和你说过啦,他性冷淡,大家就是凑合过着。”
蓝姝好在那边觉得她的笑话好笑,笑得花枝乱颤。
车停了下来,司机撑起伞,拉开车门,汪其悦把墨镜拿出来,说:“先挂了,回国再找你。”
蓝姝好突然问:“悦悦,他还在找那个Omega么?”
“不知道。”想到那天阮奕的样子,汪其悦就心有余悸。
弯腰走下车,隔着淡薄的雨雾看着码头那艘游艇,她也有三个月没有见阮奕,偶尔的“工作汇报”里面也不涉及阮奕自己的感情生活。
不过她感觉像阮奕这样的人,应该并不会长久地在一个人身上做多余的事,又说:“感觉他是没空,在忙集团的事。怎么了?”
“没什么,关心一下你们的婚姻稳不稳定。”
“稳定,怎么也得等到他爸退休,或者他家破产,我这饭票最少十年吧。好啦,我挂了,等会儿在老板面前,得严肃。”
汪其悦上船前把手机收了起来。
二楼的人还在谈事情,汪其悦坐在沙龙间的环形沙发上,拿着一本杂志百无聊赖地翻着。
她和阮奕又不是真的要约会,约在这里会合,纯粹是因为这个城市有世界上数量最多也最安全的私人银行。
阮奕自己到底有多少钱,汪其悦不清楚,根据她自己的调查,阮奕之前在国外是顶投的MD,他母亲那边又是老派的贵族,不算上阮家,阮奕也是个金子做的Alpha。
向金钱恶势力低头的汪其悦,其实有些不明白那个从阮奕身边离开的Omega在想什么,宁愿一无所有地在外面流làng,也不要阮奕身边的金风细雨。
可能是因为真的很喜欢?
想到那个没有见过面的Omega,汪其悦正在翻页的手顿了一下,眼中有点失神,恰好阮奕约见的银行家带着助理从楼梯上下来,对着她温和问好。
等两个白种人离开,汪其悦把杂志放下,走上旋转楼梯,露天望台上面支起的软篷挡住了细雨,阮奕穿着一件灰色毛衣,捏着一杯酒眺望岸边,长腿直肩挺鼻薄唇,侧脸如一张画报剪影,整个人不同于之前的淡淡疏冷,透着拒人千里的寒意。
上次的不欢而散,让汪其悦夹紧了尾巴,咳了一声:“您要是忙完了,我们就该出发了。”
阮奕抿着杯中棕褐色的酒液,和汪其悦简单聊了两句她的假期,喝完酒后两人一起坐上汪其悦来时坐的那辆车。
汪其悦以为阮奕只在这里待了一天,看到司机搬上车的那些行李,又像是来这里住了好几天的样子。
因为阮奕刚才主动开口,汪其悦也把以前两人间的摩擦放到一边,问:“来这边玩了几天?”
阮奕颔首。
汪其悦顺嘴问了一句:“去了哪里?”阮奕回答的地名,她正好也知道,是一个雪山下的小镇,有纯净的雪和苍穹,她还因为这次没有去有些遗憾。
不过阮奕会给自己放假这件事让她觉得有些稀奇。
而阮奕在开了两次尊口后,就不准备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膝上的电脑,薄唇抿得很紧。汪其悦看了一眼,识趣地没有再说话,低头翻看手机。
车刚刚开上路口,阮奕叫停了司机,从皮夹里拿出了几张外币。
汪其悦的视线跟着司机移过去,是一个站在屋檐下演奏的街头艺人,隔得不算近,听不清他在拉什么,不过因为雨天,背后码头游人很少,他面前的琴盒里面应该没有什么收入。
司机把阮奕给的钱放下后,又指了一下车,街头艺人向他们做了一个脱帽致敬的动作,表示谢意。
汪其悦觉得阮奕这样的人真是不好说,明明面冷心硬,偏偏在这种小事上……
她的笑容突然凝住,心口猛地一震。
车开动的时候,她又多看了两眼那个拉小提琴的街头艺人,还有背后码头停靠的游艇。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阮奕刚才站在船上的位置正好是可以看到拉琴的地方,而阮奕那个Omega好像也是拉小提琴的。
汪其悦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余光看着旁边寡淡漠然的阮奕,因为一些歉意和不安,口快于心:“阮奕,你是不是担心他在外面过得不好?”
问出来的一瞬间,汪其悦心口不禁一紧,只看到阮奕眼角倏地绷紧,然后是一闪而过的冷嘲,手指不间断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不见什么异色,没有说话。
汪其悦转头看向雾蒙蒙的城市,心中难安地捏了一下手,给蓝姝好发消息。
国内现在是下午七点。
在收到汪其悦的短信时,蓝姝好正坐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