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土鳖遇上海龟+番外(174)
两个人默默相对,被团里的小东西静静地抽噎了一阵,从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泪汪汪的,“那要等我多大的时候?”
“总要等你成年吧。”王堇阳笑。
“十六岁?”
王堇阳揉揉眉心,“是十八好不好?”
“那还要等两年多……”
“怎么又变成两年多?”王堇阳无可奈何,“天!你不是说你十六了吗?”赵默惶恐地抓住王堇阳的袖口,慌忙不迭地解释:“真的十六了,再过几个月就十六了,真的,不骗你!”
王堇阳更加庆幸自己今晚没有动这个孩子了,“好好好,快十六了,你赶紧长大吧。”“那你会等我两年吗?”
“会。”斩钉截铁的回答。
小朋友傻乎乎地笑了,他从被窝里爬出来抱着王堇阳,把脸埋进对方怀里,含喜带怯的,羞羞答答的。<过早挑起家庭负担,从小就缺爱的孩子,虽然早熟,比一般孩子坚强,但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比一般孩子更加渴望有人疼有人依靠。
指盼这个东西,从来没有过,远远好于有了再失去。
过了很多年后,赵默偶尔会以一种自嘲的调侃语气和朋友或床伴聊起那一晚的纯情,轻松又释然,在说到王堇阳信誓旦旦地承诺等他的时候,他总会点起一支烟,懒洋洋地抽着,笑得没心没肺。当然,王堇阳这个名字,他从来不提,而是以“那个男人”来代替。
在他把那个男人给他报名的半年培训班课程上完,那个男人闪电结婚了。刚过十六岁生日,刚在蛋糕前许愿要和身边的人一生一世。
三十二本习题,还差最后一本没有做,前功尽弃。他念的书如同付出的感情,无疾而终。那个男人道不清的抱歉,和他拥抱,在他面前落泪如雨,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他,给他留下一套房子,最终还是走了,结婚,之后移民到国外去。
他蹲在酒吧后门的下水管道旁边,一个人哭得悲伤欲绝,甚至想去破坏那个男人的婚礼。他不停地企图劝服自己看开,做人不要太贪心,不要恩将仇报。交往的半年里,对方无条件宠着他,监督他念书,直到分手的前一天晚上还接他下班,一天不漏。两个人只是接吻,没有上过床,对方没有向他索取任何东西,临走了还把两个人共同生活的小套房送给他。
这么完美的男人,他自认自己配不上。爱过一次,让他爱惨了,对爱这玩意儿死心了。小朋友的天塌下来了,他知道自己不再小了。
不是没有能力半工半读,而是再也没有心情念书,他以那个男人为中心构建的未来蓝图垮了。他把那个小套房的水闸关牢,电闸拉下来,整个家,原封不动地保持在那个男人走时的状态。然后,他把这屋子里唯一还有生命的一盆仙人掌抱在怀里,离开了这个屋子,永远不回来。相爱,厮守,始终不过是一场奢望,早点清醒认清现实,从此以后,一个人在这喧闹繁华的城市里沉浮,混混沌沌地消耗青春。
第77章 关于李英俊(上)
和破警察交往的第二个年头,李英俊收到一只小狼狗,模样孱弱可怜,半点狼狗的威风都没有,让李英俊十分怀疑这狗不是从警队里抱出来的,而是破警察在路边捡的。
吕中盛敲敲他的脑袋,弯下腰穿鞋,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这狗本来就是体弱多病才被淘汰下来,你哪来那么多破要求?”抖抖裤脚,把帽子夹在腋下,“我今晚有任务,你别等我了,自己吃点,”顿了顿,嘱咐一句:“别忘了喂狗。”
李英俊点头,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吕中盛风风火火地去上班了,李英俊搂着一团狗骚味的小狼狗,百无聊赖地在家里看电视。一周休息一天,没几次能和破警察一起过,当初同居时还为这种婚姻模式的生活欢喜了好一段时间,可惜如今看来,老夫老妻的生活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没趣!
对于浪荡习惯了的人来说,这种生活平淡无味透了。更要命的是,吕中盛这个闷葫芦从来不知道哄人!李英俊是个爱闹的人,给那闷葫芦说说笑话吧,把自己给笑得半死,一看人家破警察,面无表情,眼神冷峻,不咸不淡地回一句:“嗯,很好笑。”
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面瘫呢?李英俊有点厌倦了,全身骨头都在不安分地犯痒。李英俊给姜续挂个电话,长吁短叹,姜续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嚷嚷:“你小子脑残吧?日子太安稳了你就想着犯贱,哪来那么多毛病?我告诉你!我刚丢了工作,正有气没处撒,你撞到老子枪口上来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