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番外(7)
乐正柒白眼,“你才是长江柒号呢!!”
魏南河笑道:“小空,对吧?不用这么拘束,你叫小柒……”顿了顿,继续说:“就和为屿一样叫,叫柒仔吧。”
乐正柒正在啃鸭腿,将骨头吐到地上,招呼身边的几只狗:“南河,为屿,来吃!!”
三只土狗——不,三只血统纯正的中华田园梗,全身毛被剪得光秃秃,像刚剃了毛的绵羊,每一只都瘦歪歪好似会迎风而倒,看过去煞是可怜。
一只黑毛白眉,名曰麻生;一只通体雪白,名曰纯一狼;一只细胳膊细腿黄狗,名曰扁扁。柏为屿介绍完,杨小空忍笑问:“这名字谁取的?”
柏为屿咧嘴一笑:“还不是魏师兄那个老愤青。”
乐正柒直乐:“小空,这里就只有为屿陪我玩,以后你来了,我们可以联机打游戏!!”
“行呢。”杨小空瞥到乐正柒胳膊上一道长长的刀疤,笑容不由自主地浅了些,那道疤有十多公分长,衬着白皙的肌肤,显得尤其刺眼可怖。
乐正柒毫不在意,轻松道:“在墓里中标了,嘿嘿,早不疼了。”
乐正柒的来头可不小,他出身盗墓世家,从名字就可以看得出在家是老柒,他的父亲乐正悬是曹老和魏老的师兄。曹老和魏老当年还是曹小和魏小的时候拜师学艺,学的就是掏墓,师父是乐正悬的老爸,也就是乐正柒的爷爷,一个牛逼轰轰的传奇式人物,不过如今早入土了。魏老的眼睛十多岁时在墓里被尸毒熏瞎了,只好改行做个不本分的瓷匠;而曹老则是文革时担心被抓住批斗死,半途改行做漆画;唯有乐正悬胆大包天,以墓为家混了几十年,没人抓的着他。此人前后共有柒个孩子,早先日子家里太穷,饿死一个病死一个送走俩,只剩下三个,老三投奔美利坚帝国搞科研,老六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乐正柒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却一点也没有享受到老幺的优待,这可怜的娃不是正室生的,没人知道年过半百的乐正悬是和哪家的黄花闺女捣鼓出这么一个水灵精致的孩子带回家——总之,乐正柒被习惯性失踪的爸爸丢给正室妈咪,没奶喝,喝白稀饭喝到两岁,后妈因病去世,又转手由姐姐带,一年见不到老爸几回。六岁时姐姐嫁人了,本想跟着姐姐一起去姐夫家住,不想老爸知道后横竖不肯:哪有嫁女儿还拿儿子做陪嫁的理?
六岁的小柒被乐正悬领走了,不出几年就和乐正悬养成同一种习惯——把别人的墓当成自己的家,把别人的棺材当成自己的床。乐正悬将儿子培养成一个盗墓天才,老头子那叫一个开心啊,就像一个球迷一个人看球赛激动不起来,找到个知音一起看,便亢奋得形象全无了。乐正悬盗墓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得盗墓,只是处于一种病态的狂热癖好,陪葬品只看不拿,而乐正柒对那些陪葬品没有多大兴趣,见多了,国宝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些破烂,顶多也是些能卖钱换糖吃的破烂。前两年父子俩下了个明末的墓,乐正悬就在这墓里差点将一把老骨头摔碎了,还是年幼的儿子费了吃奶的劲把他给拖出来送到女儿家养伤,康复后腿脚不灵便了,别说再下墓,就是到花园里散散步都得柱根棍子!!哈哈,这下嫁女儿不仅陪嫁儿子,把老子也陪嫁进去了。
一旦没有老爹管着,从小不通人情世故的乐正柒独身在各个墓里来去自如,随手从墓主的脑袋下抽走个玉枕,用个网兜兜着拎到地摊上去卖,当场被公安给抓个正着。孩子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不敢告诉爸爸和姐姐,绞尽脑汁想到爸爸以前提起的魏南河这个人物。
魏南河和乐正悬一样,对古董有种癫狂的热爱,不同的是,乐正悬喜欢到墓里做客,看看主人家的珍品,看完便走,而魏南河喜欢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藏自己家里,自己欣赏偷着乐。
魏南河第一次见到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的师弟,是在局子里。孩子十五岁不到,看过去只有十二、三岁,蹲在局子的角落,黑白分明的灵透眸子里看不出喜怒哀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公安做笔录时,问他玉枕从哪里弄来的?小P孩实话实说:墓里。公安问:你怎么会跑到墓里去?他说:不是跑进去的,是爬进去的。
魏南河差点流冷汗流虚脱。现在想起来,幸好这孩子未成年,魏南河以孩子脑袋有毛病为由,交了一笔钱上下跑关系,一口咬定这玉枕是孩子在田里捡的,费了不少功夫才把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孩子弄出来。